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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我不許你哭

  天仙碧玉瓊瑤,點點揚花,片片鵝毛。

  叢花草團被絨花染白,石徑小路也被冰雪覆蓋。在這樣的季節,愿意冒著嚴寒出來看景的人并不多。所以,園子也難得的空曠起來,滿眼晶翠,滿鼻芬芳,真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心曠神怡。

  咔嚓!

  咔嚓!

  咔嚓!

  鞋子踩在冰雪之中,發出清脆的響聲,就像是炸的嬌脆的油條被人大力掰斷一般,留下深一行淺一行的腳印。

  “知道嗎?以前這拙政園是屬于私人的,還有人拿這整座園子做賭注,并且成功把園子給輸給了別人。”施道諳出聲打破了沉默。宮錦不說話,施道諳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么,總這么一聲不響的干走也不是個辦法。太沉悶了。“聽過六紅的故事嗎?說的是王獻臣兒子一夜豪賭,一把骰子將拙政園輸給了徐氏的事情。”

  “江來曾經修復過一本叫做《識小錄》的古籍,這本書是徐家一位后輩寫的,專記吳地趣聞逸事。書中記載了他家叔祖騙取拙政園的來龍去脈,讓后人知曉了拙政園第一次改換門庭的真相。據說,當時徐少泉拿一千兩銀子與王獻臣的兒子賭博,約定撒出去的骸子上六點顏色都是紅色的人獲勝。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豹子。賭了許久,等到王獻臣的兒子輸得差不多了,徐少泉就招呼妓女進酒,器樂合奏。等到王獻臣的兒子開始疲倦的時候,徐少泉就要他以拙政園來賭,并暗暗地拿出六面都是六點紅色的骸子一擲,滿室皆驚。王獻臣兒子不知是作弊,呆若木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于是拙政園就輸給了徐少泉。后來王獻臣的兒子一蹶不振,家道敗落,到了孫子這一輩,竟然窮得以吊喪為業。”

  “就像是你騙走了我爸的存款買機票飛到了佛羅倫薩一樣?”宮錦出聲反問。

  施道諳就想連續抽自己幾個耳光。

  好端端的走著不好嗎?你非要說什么話?非要講什么典故?

  “我是不是欠你一句「對不起」?”施道諳出聲問道。

  “你說過,也寫過。”宮錦說道:“你覺得這有用嗎?所有的對不起,大多數都是做錯事情的人為了讓自己心里舒服一些開出來的緩解藥方。對于那些真正被傷害的人一點兒治療用處都沒有。”

  “那我能為你做些什么?”施道諳一臉認真的問道:“我知道我欠你們宮家的,我也確實想要彌補。誠心誠意的想要做一些補償。”

  “那就閉嘴吧。”宮錦說道。“至少這樣能讓我現在心情舒暢一些。”

  施道諳開始想念江來了。

  還是和江來在一起的時候開心一些,雖然也更加危險一些。

  「昨天晚上就想告訴你了,你哭起來的樣子好丑。」

  你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林初一也知道自己哭起來時的樣子很丑,面紅耳赤,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整張臉揉巴成一團,就像是一只臟貓似的,一點兒也沒有別的女人哭泣時那種「我見猶憐」的柔美姿態。

  可是,你當面這么說出來是什么意思?

  林初一抹掉眼角的淚珠,氣呼呼的喝道:“江來,你給我說清楚,我怎么哭起來就難看了?哪里難看了?我告訴你,老娘哭起來時美的不得了。”

  “說謊。”江來搖頭,據理力爭的反駁,出聲說道:“你哭起來時很丑,不信你打開手機攝像頭看看。”

  林初一快要抓狂了,恨不得沖上去咬他幾口。這種事情你用得著這么較真嗎?你順著別人的語氣夸一句要死啊?

  “所以,我不許你哭。”江來看著林初一氣鼓鼓的模樣,出聲說道。

  林初一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這個家伙,怎么這么的.霸道啊。

  討厭!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林初一氣著氣著,竟然都氣的不想氣了。

  和這樣的白癡家伙有什么好生氣的?這不是他的常規操作嗎?

  林初一走到江來身邊站定,這是剛才施道諳站立的位置,她終于搶回了原本屬于自己的位置。

  “其實,我還是挺高興在這里看到你的。”林初一的臉上帶著笑意,說道:“我這算是兌現了諾言嗎?上次來的時候我說過,等到碧海下了第一場雪,我就陪你再來一次雪香云蔚亭。”

  “我說你忙也可以不來,施道諳會陪我來。”江來出聲說道。

  林初一心想,這個施道諳怎么那么討厭啊?哪兒都有他。你就沒有別的什么正經工作嗎?你整天和一個男人黏在一起,你就不怕外人懷疑你們之間的關系?

  林初一覺得自己就挺懷疑的。

  “江來,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既然你是來尚美為父報仇的,為什么在上次拍賣會上面你要站出來替尚美解圍?你應該清楚,在那么危急的情況下,如果你沒有站出來,或者你站出來和孫打眼站在一起質疑那只《梅妻鶴子》瓶,那對尚美和我都是一場災難這樣的話,不就報仇成功了嗎?”

  “我的仇人不是你。”江來出聲說道:“再說,那只《梅妻鶴子》瓶原本就是真的,我為什么要站出來和別人一起說他是假的?我怎么能允許別人隨便把它給毀掉?”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林初一輕輕嘆息。

  “和你猜想的不一樣。你以前認為我是為了你才站出來的。”江來出聲說道。

  林初一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因為她以前確實是這么想的,為此,她還特意上前去找江來道謝。

  “我比你想的高尚多了。”江來出聲說道。

  林秋按響了房間門鈴,稍微等待,房間門就被人拉開了。

  阿姨一臉驚訝的看著站在門口的林秋,笑著問道:“林秋,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姐呢?她在不在家?”林秋出聲問道。

  “初一不在家。”阿姨好奇的打量著林秋,以前這個見人就笑讓人感覺非常親切的年輕人現在板著張臉,看起來心情非常的不好,關心的問道:“林秋沒事兒吧?是不是和你姐吵架了?”

  林秋徑直闖進林初一的臥室,看到床上疊放整齊的被褥,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問道:“我姐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回來?”

  “我不知道.”阿姨跟在林秋的身后進屋,說道:“應該是沒回來。我進來的時候,床上的被褥看起來沒有被人用過。我昨天收拾的時候這個樣子,今天還是這個樣子。”

  又有些擔憂的問道:“初一沒出什么事吧?”

  林秋看了阿姨一眼,突然間咧嘴笑了起來,出聲說道:“阿姨,沒事的。昨天平安夜,我姐可能喝多了酒睡在朋友家了,我再打電話問問.阿姨你忙吧,我不打擾你了。”

  “好的,林秋再見。”阿姨再次看到林秋的笑臉,心情也瞬間明亮了許多。板著張臉的林秋看著還真是不太適應。

  林秋回到家里,父親林遇正坐在書房喝茶。

  他走到父親面前,沉聲說道:“我姐昨晚沒回去,江來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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