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陽果然步伐亂了,受到來自地面的沖擊力,身體向上拋起。
平三江心中一喜,一個箭步沖上,施展出“奔雷伏魔手”,單手如奔雷般直抓張青陽的脖子。
就在平三江將要扣住張青陽脖子的一剎那,張青陽宛如一片被風吹得向后卷起的樹葉,輕飄飄向后一退,毫厘之間避開了平三江的手。
張青陽一落地,頓時如龍蛇般靈活展開步伐。
平三江眼角抖了抖,又是一腳轟在地面,強橫的力量直接在地下炸開,零碎的草皮、樹根紛紛四面八方迸射。平三江身軀如滿速的獵豹,比剛剛還快兩分,奔雷手瞬間就出現在張青陽的面前。
步伐再次被打斷,張青陽身不由己再次被這股沖擊力給沖得向上飄起。
張青陽肌肉骨節節節顫抖,如同受驚的蝦,身軀一弓一挺,迅速向后退去。又一次在毫厘之間避開了平三江的攻擊。
平三江惱羞成怒,明明對方氣血枯敗,只要一伸手就能將對方抓住,可是對方偏偏總是在最后關頭躲開。
平三江又一腳,地面直接炸出一個方圓十米大小的坑來。
自從那天張青陽偷偷給泰坦貓灌頂“黑熊鍛體術”以來,全身氣血除了勉強維持自身生命的最低限度外,全部貢獻給了泰坦貓。
這數天在荒野中跋涉,張青陽的體力、耐力也幾乎消耗殆盡。此刻面對平三江這種強度的高手,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連黑熊鍛體術都無法催動。只能全神貫注施展著龍游四海躲避。
當然泰坦貓情況也差不多,只比張青陽稍微好一點。
泰坦貓躺在那里,好似漫不經心,但已經給張青陽發出信號,要他將敵人給引誘過來。
張青陽只剩下一點點體力,他得將一份體力掰成八瓣花,盡量節省。金尊施展龍游四海的情形忽然在眼前越來越清晰,很多未曾注意到的細節都展現出來。
金尊在張青陽眼中漸漸地發生了變化,他不是一個人,更像是一條龍。在他施展龍游四海時,他的每一寸肌肉都在蠕動變化,他的每一個步伐,一抬手、一頓足都宛如神龍游動。
他不是在施展龍游四海,他就是一條翻江倒海、縱橫馳騁的龍。
平三江眼神中殺氣越來越濃,兩人戰斗的地方混亂不堪,一片狼藉。大大小小的坑密布在地面,好似被一群巨獸給踩過一樣。
張青陽在他眼中的氣息依舊微弱不堪,但是無論他手速有多快,張青陽總是能在那一瞬間避開他的攻擊。
這讓他感到又羞又怒,他本來自恃身份地位,想把這件事給做的漂漂亮亮的。但是現在,他已經放棄了捏著張青陽的脖子,將他活蹦亂跳帶回去給鼠老大。只要能抓到對方不打死就行,打傷就打傷吧。
平三江一腳踏在地面,身體前傾,地面力量爆發的瞬間,他已經沖了出去。奔雷伏魔手轟出,數十道掌影就要將張青陽籠罩在內。
平三江感到掌下輕飄飄得,掌風全落在空處,對方顯然又避開了。
平三江忽然發現天空暗了下來,仰頭望去,張青陽好似一片烏云正好飄在自己的頭頂上方。四肢、脊背、脖頸的肌肉都處在某種奇特的韻律中,隨后他好像看到對方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下一刻一個沾著泥土和鳥屎的光腳丫子迅速靠近。
耳邊傳來一聲有氣無力的低呼:“飛龍在天。”
腳丫子蓋在平三江的臉上發出“啪”的一聲清脆響聲,隨即又是兩記腿法“啪啪”兩聲凌空抽在對方身上。
氣勢洶洶的平三江頓時被踢翻在地。
隱約他聽到張青陽說:“這個姿勢、這個位置太正點了。”
“原來飛龍在天還可以這么用,是可攻可守的招式。自己之前太拘泥于它的攻擊性了,反而寓攻于守當中更有奇效。”
張青陽感到此時此刻,自己神龍腿法才算是小成。因為力量微弱,所以在實戰中不得不逼迫自己絞盡腦汁的運用腿法,以最小的代價施展出最大的效果。這反而逼得自己在實戰中“龍游四海”、“神龍甩尾”、“飛龍在天”融匯貫通。
平三江臉沖地,四肢朝地趴在地上。
半天,平三江都沒動。
張青陽小聲嘀咕:“不會被我踢死了吧,我沒用力氣啊,我也沒力氣啊。”
平三江忽然動了,雙手握拳,指節處捏的青筋暴起。狂暴的力量如火爐般在他體內熊熊燃燒。
“我平三江還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等下我會讓你眼睜睜地看著我將你四肢一點點打斷,再把你扔給鼠老大。”平三江趴在那,充滿殺氣的聲音從泥土中傳來。
“你是在鼠老大莊園中阻攔我的那個人。”張青陽陡然想起彼時場景,“你和鼠老大是一伙的。”
張青陽胸中的血一點點變冷,對方出現在這里顯然是受到鼠老大指使的。
萬鼠窟被毀和自己是有直接責任,雙方可謂是不死不休。
“鼠老大呢,一塊出來吧,莫非還怕我一個孩子不成。”張青陽緊張地用心靈之橋掃描著四周的動靜。
平三江爬起,動作很慢,每一個動作都很用力,顯然是在醞釀殺氣。
平三江站直身軀,沒有馬上轉身,背對著張青陽和泰坦貓,冷冷道:“不要試探了,這里只有我一個人,鼠老大不在。有什么本事就使出來吧…啊!”
在他慢慢爬起來的時候,泰坦貓的尾巴已經悄無聲息的延伸過去。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泰坦貓的尾巴如同一條巨蟒陡然纏在他的腳脖子上。
狠狠掄起砸在地上。
“砰!”
每一次平三江砸在地上,地皮就震動一下。
“砰!”
“砰!”
“砰!”
即便平三江被砸的頭破血流,泰坦貓依然沒有停下來。長長的貓尾掄圓了,一下下砸著平三江。
泰坦貓的狠勁看得張青陽眼皮直跳,不過他并未出聲阻止。平三江絕非什么良善之人,剛剛還對一人一貓顯露出強烈的殺心、殺意。好不容易才抓到對方的破綻,自然不能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