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就進了五月,沐含每日眉開眼笑,比以往更甚,眼底隱含的憂愁都沒了,上課越發認真,偶爾動手做女紅賣繡品,沐家的日子是真的有盼頭了。
花清荷現在的全部注意力已經在羅佳禾身上了,五月初三羅佳禾就要出嫁了,花清荷跟吳教諭告了三天的假,五月初二、五月初三,還有羅佳禾回門的五月初五。
史孝欣要去參加婚宴的,不過她就告了正日子五月初三那日。
花清荷五月初一女學放學后,直接跟羅佳苗一塊兒回了羅宅,跟羅幼根成親那次一般,花清荷再次得到了幾日在羅宅居住的日子。
這次羅佳禾出嫁的一應事宜是吳顏嬌幫著操辦的,花清荷和羅佳苗進了羅宅,前院、后院都已經布置一新,披掛著紅色彩綢,大紅燈籠排成長隊高高掛起,長廊、過道兩旁都擺上了艷麗的盆栽,門窗上貼著各種寓意美好的紅色剪紙。
廳堂一角堆放著疊得高高的貼了“喜”字的帶蓋竹籃子,這是羅家準備的給來參加喜宴人家的回禮。
羅家以前是沒有回禮之說的,可自從進了京,羅家人受了太多照顧,來往的都是真心相待的人家,且現在福清酒肆越來越多的新品做出來,糕點也是廣受歡迎,準備的回禮就加入了這些糕點喜餅,現做的蜜餞等,既有心意又不失禮。
五月初二,挑妝日,整整三十二擔嫁妝,還有能生錢的鋪子,羅佳禾的嫁妝非常豐厚了,盧宅院子內曬著打開的嫁妝,鄰里之間好奇來看,暗嘆盧家未來兒媳婦底子厚。
這三十二擔嫁妝,其中一半是盧家人送來的聘禮,當初盧家也是大手筆的下了二十八擔聘禮,除去喜餅、茶、酒水等吃食,剩余的布匹、金銀首飾等都給羅佳禾當作嫁妝再次帶去盧家了。
也是疼閨女、有些家底的人家不收姑娘家的聘禮,直接給姑娘家當陪嫁。
當晚花清荷和羅佳苗陪著準新娘羅佳禾一塊兒睡,以后想一塊兒睡都沒什么機會了,不過就寢前,王桂花笑著招呼花清荷和羅佳苗去廚房用些夜宵。
花清荷知道這是特地遣了自己和小苗兒出去,果不其然,出去沒一會兒迎面就碰上了劉蘭。
等花清荷和羅佳苗再次回到羅佳禾的屋子后,本來好端端的人,一下子似涂了胭脂般,整張臉俏紅俏紅的。
“大姐,你怎么了?”羅佳苗不明就里的低問。
“我沒事。”羅佳禾立馬接口道。
羅佳苗見狀皺了皺小眉頭,感覺有些奇怪,可自家大姐從來不說謊的,所以也就沒再問了。
花清荷作為學納百川的人,知道羅佳禾這般模樣,定然是被大伯娘好好的科普了一番洞房花燭夜的事。
五月初三,花清荷看著熟悉的大姐羅佳禾,含羞帶怯,眼含憧憬的打扮成新娘子的模樣,感慨,時間也是過得很快,在羅家村的日子仿佛似昨日般,那時自己對羅佳禾的第一印象就是溫柔的小大人,只是瘦弱的很。
轉眼間,已是亭亭玉立,都到了要為人妻的年紀了。
“大姐做得嫁衣真好看。”羅佳苗摸著裙擺,笑著說道,“大姐長得好,穿上這么好看的嫁衣后,更好看了。”
“嘴真甜。”羅佳禾輕點羅佳苗的瓊鼻低笑道。
“給大姐上妝容的也功不可沒。”花清荷笑道,“果然胭脂水粉,是女子的必備,上過妝容,人更顯得精神,更明艷動人。”
“是吧,小嬸嬸找來的。”羅佳禾輕笑道,“等清荷嫁人的時候,也可以請這位,手法真的好。”
“等到時候了,可得跟小嬸嬸打聽看看。”花清荷點頭附和。
等客人陸續到來,羅佳禾的閨房里,不少婦人、姑娘都來恭賀道喜,雖然人不多,可貴在都是貼心的。
等盧浩勇帶著儐相們來迎親,花清荷、史孝欣、吳顏穎和小苗兒都聚到門口去了。
羅幼根、羅佳樹負責“刁難”新郎,然后趁機彰顯新郎的博學多識,圍觀的眾人一致叫好。
看到儐相人群里熟悉的面孔,花清荷笑了,跟當初小叔的儐相沒差多少呢,封云墨、史孝廉都在其中,還有吳顏勛和以為陌生的面孔,想來該是國子監里跟盧浩勇相交甚篤的。
花清荷和封云墨隔著橫起來的門板互相對視了幾眼,心滿意足的岔開視線。
羅佳樹背著羅佳禾上的花轎,等熱鬧的迎親隊伍走后,羅宅因為主人和客人依舊笑語連連,可花清荷覺得總歸少了些熱鬧,原來出嫁姑娘是這樣的感覺,花清荷突然覺得生兒子似乎更熱鬧些。
五月初四一大早,花清荷和羅佳苗一塊兒吃了早飯去了女學上課,給戚夏水、戚夏露、沐含等人都分了喜餅和喜果蜜餞。
羅佳苗在五班也交到了兩位志趣相投的,讓她們倆一塊兒跟著沾了喜氣。
戚夏露把這幾天上課自己的摘抄謄抄了兩份,一份給了花清荷,另一份給了史孝欣,戚夏水在一旁吃干醋,“哎,對我這個親堂姐,她都沒有這般盡心。”
“四姐不是上課了?”戚夏露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把自己的摘抄拿起來遞給了戚夏水,“借你看,不過不能弄壞了。”
“你呀。”戚夏水氣樂了,“姑娘家說這樣的話,那就是想被人哄,你這時候就該哄我,而不是這般一本正經的給我你的摘抄。”
“哎,你這不開竅的,以后也不知道被哪個人收了。”戚夏水嘀咕道。
“四姐說什么?”
“說我們什么時候去李家村出游啊。”戚夏水指著貼了喜字的竹籃子,“對了福清酒肆新出的櫻桃撻,櫻桃味的雞蛋糕,這里面是不是有?”
“有也回去再吃,你還想現在就打開看啊。”
花清荷和史孝欣在一旁偷樂,這對姐妹的互動什么時候看都覺得有些意思。
五月初五,一大早,羅佳樹就駕了馬車親自去盧宅接要回門的羅佳禾,待看到穿著正紅色齊腰襦裙,挽著婦人發髻的羅佳禾進門時,花清荷幾人都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