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孝廉的變化,史孝欣徹底明白了,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決堤了,她是想過那日的情形一定十分危險,可沒想到史孝廉再其中充當了這樣的角色,等知道這樣的結果后,他該多難受,難怪,難怪…
“孝欣,你說今日花容中的毒跟當年墨墨的一樣?”史孝廉問道。
“嗯,驚雷說的。”史孝欣滿是鼻音的回答。
史孝廉沉思了,也呆不住了,“我去一趟睿王府。”
“好。”史孝欣不攔著,但叮囑道,“不過三哥你要小心。”
史孝廉點了點頭。
史孝廉走后,史孝欣也整理了一番儀容,然后回了內院,凝香見自家小姐又恢復了思索的模樣也不打擾,關了門,然后在屋里遠遠的看著。
趁著夜色,封云墨帶著花開勛回了睿王府,到的時候得知史孝廉也來了。
“墨墨。”史孝廉焦急的相迎,再見到花開勛后意外了一下,隨即就想明白了,“花伯父。”
史孝廉跟著封云墨的稱呼叫喚花開勛。
三人目的相同,封云墨簡單跟史孝廉講了呂閣老的事,然后領著兩人去了地下牢房,見到了被捆住的車家兩兄弟。
車植在見到封云墨和花開勛一同下來的時候,有不好的感覺,當年的事可能要瞞不住了。
花開勛是第一次見到車家兄弟倆,此時他們兄弟二人身上留著被拷打過的痕跡,眼皮子也沒動一下,坐下看著他們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想不到呂閣老做了這樣的事,現在你們兄弟倆在我們手里,也算是人證了。”
花開勛神情嚴肅,并帶著深惡痛絕的表情,“今日小女受了驚嚇,倒是把以前的事記起來了,沒想到呂府滅絕人性到這樣的地步,為了成大事,連親身女兒都能犧牲,我算是見識到了。”
花開勛說話的同時一直觀察著車家兄弟倆,只見車植和車林在聽到自家閨女記憶恢復的時候存了懷疑的神情,可在聽到犧牲親身女兒這句時,一個低頭遮掩神情,一個雙眼明顯一縮,花開勛在刑部干了那么些年,審訊十分拿手,對于不好審問的人,要出其不意。
“云墨,我們出去吧。”花開勛說道,然后率先出了地牢。
“花伯父,你看出什么了嗎?”等三人圍坐在廳堂,史孝廉耐不住的問了花開勛。
“書畫的死有問題,看來跟呂府真有關系。”花開勛皺緊了眉頭,“當年書畫帶清荷去呂府,定然是發現了什么,惹來了殺身之禍。”
“會是什么呢,不然一般人家怎么可能連親身女兒也不放過。”花開勛皺著眉頭思考著。
“花伯父,既然你不知道,為什么不拷問他們兩人。”史孝廉疑惑道。
“史三少爺,因為他們倆嘴皮子緊的很。”驚雷代為回答,剛剛他留下來看著,當然也沒放過邢審,什么也沒問出來,車植還想法設法的套自己話,兄弟兩人都不簡單。
“伯父擅審訊,能從不同方面著手。”封云墨很是信任花開勛。
“現在我們開始調查書畫的死因。”花開勛說道,“當年云墨中的毒很可能也是呂閣老的人下的,我總覺得云墨當年的事跟書畫的死還有清荷被拐賣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系。”
“可有些奇怪,云墨當年中毒和書畫死,發生在同一年,都是七年前,也就是咸封二年,可清荷被拐的時候已經咸封六年了,為什么會隔了三、四年的時間。”花開勛心存疑惑。
不過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深究了,因為沒用,“我們還是把能調查清楚的先弄清楚點。”花開勛說道,“我們得安排人進呂府打探打探,我回去看看書畫留下來的東西,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線索。”
“好。”封云墨點頭道,“進呂府打探的人,我來安排。”
“好,我們分頭行動。”
七月十一,呂閣老早早的去上朝了,可以說是一夜無眠,因為車家兄弟沒有回來,呂閣老確信一定是出事了,就是不知道是誰抓了車家兄弟。
早朝的時候呂閣老在游神,偶爾看看金鑾椅上的皇上,見皇上神情一如平常,心放下了一半,只要自家沒有失了皇上的眷顧,呂府依然可以屹立不倒,可前提是皇上不知道自己當年為了留一條后路,雋抄了那封詔書。
呂閣老現在有些后悔,為自己的多慮,當年怕皇上過河拆橋,怕呂府覆滅,所以備了后路,現在想想真是愚蠢至極,留下那樣的把柄,本就是伴君如伴虎,為什么就看不明白呢。
都怪那個孽障,就是她讓呂府陷入這樣的境地,呂閣老每每想起呂書畫就恨得咬牙,作為呂家人,竟然不為大局,不為家族考量,反倒威脅自己,死了都要護著那小姑子,如果當年花清荷也死了,哪會有這么多的煩惱。
不,如果當年呂書畫不動了外心,也不會被她那小姑子害死了,以后還能當國公夫人,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花清荷就是個禍害,害了呂書畫也就算了,現在還想繼續活著害自己,呂閣老不允許。
車植、車林即使被人抓到了,又如何,他們雖然知道當年迫害睿王爺的事,可并不知道這般做的真相,對于那件大事是毫不知情的,只要那件事不被皇上知道,呂府就倒不了。
所以車家兄弟是次要的,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滅了花清荷的口,呂閣老在腦海中一一排查人選,刺殺是不太成了,得智取。
“呂閣老?”
陷入沉思的呂閣老聽到一聲高昂的叫喚,忙回了神,轉頭一看是身后站著的次輔金嚴擇。
“皇上叫您呢。”金嚴擇有些意外呂閣老今日的不在狀態。
呂閣老聞言忙走到殿中央,跪下請安,“臣在。”
封云正皺了皺眉說道,“退朝,呂閣老隨朕來。”
“是。”
乾清宮,封云正遣了伺候的太監和宮女下去,帶殿內只剩下呂閣老后才問道,“可是發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