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花等人聞言就看向羅清荷,眼中的情緒都很復雜。
“清荷,奶就直說了,我們都是希望你留越久越好,你這般聰慧肯定也看得出。”王桂花紅著雙眼笑道,“但我們不能這么自私,你親人兩年多沒見到你,不定怎么想你,你看他們一直沒放棄找你。”
“如果是我的孩子、孫女丟了…我不知道會怎么難受,說句不好聽的,死了還能有個墳頭哭哭,丟了,生不見人,死沒死都不知道,這心一直吊著,得多煎熬。”王桂花設身處地的說道。
“對了,阿展,那什么英公府里清荷的家人都是盼著人回去的吧?”王桂花覺得自己得問清楚。
花展沉默了一會兒,認真說道,“我不能保證全部人,但小姐嫡親的親人都是盼著的。”
“嫡親的有哪些人。”羅清荷接口問道。
“小姐的祖父母、爹娘、親哥哥們都是一直記掛著小姐,從來沒有忘記過的。”花展鄭重其事道。
“哦。”羅清荷懵懂的點點頭,她畢竟不是原身,那些所謂的嫡親親人對她來說都是便宜親人,一個都不認識,她現在對老羅家更有感情,畢竟相處過,而且老羅家是真心實意為自己,她不是木頭,有感受。
羅清荷希望原身的家人也都好,更奢求以后能跟羅家人一直來往。
現代拐賣孩子的案例羅清荷時常聽說,那些失去孩子的家人好些都走不出陰影,一個家庭就這樣被毀了,不知道…
“那,那個,他們還好嗎?”羅清荷輕聲問了句。
原身加自己,在老羅家的兩年多,雖然過得不富裕,但簡單溫馨幸福,而且原身和自己都沒了以前生活的記憶,這一點兒是占了大便宜的,不會難過、傷懷,可他們就不一樣了。
花展聽到羅清荷的問話心底一陣波動,果然,即使小姐沒有記憶,但善良的心始終沒變。
“總是不太好的。”花展模棱兩可說道,其實是很不好。
英國公夫人和英國公世子夫人幾度昏厥,小姐丟了多久,就郁郁寡歡了多久,這倆年全靠藥補著。
內宅的中饋也由二房在打理了,世子夫人除了臥病在床,就是去小佛堂祈禱、抄經,除了過年幾乎不出來院子了。
“但以后會很好,因為小姐找到了。”花展笑著說道。
羅清荷點了點頭。
王桂花幾個婦人終是忍不住,哭了。
羅清荷慌張的安慰。
“清荷,我們這是高興的。”王桂花抹著眼淚笑道,當然也有不舍,但這話說了就增加羅清荷的感情負擔了。
“阿展,還沒吃早飯吧,一起吃一些。”王桂花招待道。
“我去盛粥。”田翠竹起身往廚房走去。
“以后要時常叨擾了。”花展不好意思道,“我一起幫忙可好?”
“可以啊,對了,還有空房間,阿展你自個兒選一間,住在羅宅吧。”王桂花邀請道。
“恭敬不如從命。”花展行禮作揖。
花展吃過早飯,去錦繡布莊交代了一番,就在羅宅住下了。
翁秀英也成了羅宅常客,把花展要用的東西都送來。
羅清荷沒再去錦繡布莊了,翁秀英在知道羅清荷的身份后哪敢再讓她動針線,還是羅清荷央求了幾次,翁秀英經過花展的同意,在羅宅開始旗袍的制作。
“翁娘子,李娘子她…”羅清荷其實有些開心跟李思佩的相識,以后去了那什么英國公府,至少有個認識,能說得上話的。
但之前花容沒介紹李思佩的身份,她有些好奇。
翁秀英嘆了口氣說道,“我是李娘子買下的人,主子的事哪是我能打探的。”
“但…五小姐。”
“翁娘子,你還是叫我清荷吧,什么小姐我聽著別扭。”羅清荷笑道。
“清,清荷,我私下這般叫。”翁秀英高興道,“其實我是高興清荷是五小姐的,這樣李娘子還能受你的照拂呢。”
“李娘子的事,你還是問問展爺吧,他知道的清楚。”翁秀英建議道。
“問我什么?”花展正端著一口大鍋從廚房出來。
為了能互相多看看、多說話,現在羅清荷都不在屋里做針線了,早上在鋪子后院,下午在羅宅庭院,大伙兒都樂呵。
“李娘子的事。”羅清荷說道,“展大哥能跟我說嗎?”
花展知道羅清荷和李思佩往來的事,也知道老羅家現在日子好過些,有李思佩的助力,可這身份上,哎。
花展洗完鍋,擦干凈手,直接往高起的地上一坐,娓娓道來,“爺和李娘子的事,按理我不好多嘴,但小姐問,我就把我知道的說了。”
“爺只娶過一任夫人,是家族聯姻,成親前都沒怎么見過,成親后,相敬如賓,日子也還順遂,成親一年夫人就有喜了,可卻難產了,小少爺活了,可夫人沒了。”
“爺為夫人守了一年,一年后來說親的很多,可爺就沒動再娶的心思,小少爺還小,爺因著小少爺一直推脫著。”
“但爺身邊沒個婦人總是不太好,內宅也沒人打理,不過英國公府是有家規的,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所以爺要想有人,只能娶繼室。”
“爺跟李娘子之間的事,我也知道的不多,我只知道爺是動了感情的,因為我第一次見爺對一個女子這般縱容,也因為她情緒波動很大。”
“李娘子家里是商戶,爺是不計較身份的,當初提議要娶李娘子為妻,英國公府雖有些瞧不上這樣的門第,但架不住爺喜歡,終是同意的,但小少爺的外祖家不同意,說不能讓小少爺養于商戶之女手中。”
“爭論了很久,對小少爺的親生母親,英國公府總是有愧疚的,畢竟進門才沒多久,就為了產下英國公府的嫡曾孫,年紀輕輕就去了。”
“可爺和李娘子互相喜歡,為了在一起,李娘子給爺當了貴妾。”
“一般人家貴妾也是有身份的,可在英國公府,李娘子是唯一的妾,身份就尷尬了。”
“爺自認虧欠了李娘子,對李娘子越發寵溺,六年時間沒再娶妻,還許李娘子做自己喜歡的事,開鋪子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