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佳樹和羅清荷兩人結伴沿著斜陽街,找羅幼根說的旺家食肆。
羅幼根只是知道,但并沒去過,之前也不在意,沒留心,羅清荷和羅佳樹走了不少路,終于在夕水街的中間位置找到了這家旺家食肆,鋪子跟錦繡布莊差不多大小,是邊上鋪子的兩倍大。
“清荷。”羅佳樹一把扯住了羅清荷的袖子,然后一臉害怕的模樣,“我緊張。”
羅清荷瞪了自家二哥一眼,“出息。”
羅佳樹委屈的癟了癟嘴,放開了羅清荷的衣袖,然后就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往旺家食肆快步走去了。
羅清荷輕笑出聲,但也馬上跟著一起去了,她今日來鎮上的目的就是幫著羅佳樹一起找當學徒的鋪子。
“客官里面請。”旺家食肆的小二哥,看到羅佳樹和羅清荷后笑著把兩人迎進門。
小二哥一直打量著羅佳樹,有些眼熟啊,可一時想不起哪里見過。
“客官,請坐,我們家的早飯樣式還是很多的,包子、饅頭、面條…”
“小二哥,請問你們家掌柜的可在?”羅清荷笑著打斷道。
“啊?”小二哥有些疑惑,“你們不是來吃早飯的?是找我們東家?”
“對,敢問你們東家可在?”羅佳樹笑著問道。
“不知你們找我們東家什么事?”小二哥問道。
羅佳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我就是想問問你們東家,鋪子可需要招學徒?”
“學徒?”小二哥一愣,隨即恍然大悟,“你是想跟著大廚學手藝!”
“不是,我是想當賬房先生的學徒。”羅佳樹笑著說道。
“賬房先生!”小二哥驚呼,“這位小哥念過書?”
畢竟賬房先生要會打算盤,識字,會寫,那可是高難度的。
“嗯,念過。”羅佳樹笑著回答,心里補充了一句,我的先生就是你面前的小姑娘。
“那我去問問我們東家。”小二哥興奮的上去二樓。
古代對于讀書人那是十分敬重的,小二哥也畢竟重視,第一時間去跟東家說了事。
旺家食肆的東家汪誠正在書房里看賬本,打著算盤。
“東家。”小二哥敲響了汪誠的書房門。
“進來。”汪誠見是家里家仆的兒子汪明立,笑著問道,“什么事啊明立?”
“東家,樓下來了個小哥,想當學徒,賬房先生的學徒,說是念過書的,所以小的來跟東家問一聲。”汪明立笑著說道。
“哦。”汪明立有些意外,不過學徒啊…“你把他叫上來,我看看。”
“是。”汪明立一溜煙下去了。
旺家食肆本就是沒有賬房先生的,因為汪明立自己就是賬房先生,汪明立已經仙逝的爹也是賬房先生,給家里積攢了積蓄,還教會了自己,終于在自己手里把家業擴大了,開了這家食肆。
自從旺家食肆開業至今,剛好十年的時間,一直是汪明立自己兼任賬房先生的,本想著讓自家兒子也學學算數、打算盤,可兒子爭氣,書念得不錯,汪誠當然是支持兒子念書。
汪誠一家是三代單傳,他爺只有他爹一個兒子,他爹只有他一個兒子,他自己也只有汪鑫辰這么一個兒子。
如果汪鑫辰要走仕途,那么旺家食肆總歸要找個賬房先生的,畢竟汪誠自己年紀也越發大了,除了要管理食肆和伙計們,還要每日算賬,也是累。
當然最重要的是汪誠對旺家食肆的大廚,并負責食材采購的張來財有些不滿,負責采購拿些回扣是每家都不言而喻的事,只要不過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可近兩年張來財有些膨脹了,汪誠不太想用他了。
可畢竟沒有證據,也是自家食肆的老伙計了,總有幾分臉面,汪誠本想著跟他說說,如果張來財改了,事情就過去了,可前兩日他剛說了,昨日的賬目還是…
汪誠有些動怒了,他不是一個容易動怒的,可一旦動怒,人會越發冷靜,會提前想好,再行動。
汪誠想著招個賬房先生和大廚,然后自己負責食材采購,反正賬冊他照樣能偶爾抽看,這樣近期就能把張來財給裁減了。
其實一家食肆食材采購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大廚,汪誠一下子找不到比張來財更好的大廚,也怕食肆里的飯菜換了味道,客人一時接受不了,遲遲沒有行動。
如果今日這個想來當賬房先生學徒的是個可塑人才,汪誠打算先培養、培養,等大廚定了,就立馬讓張來財滾蛋。
“東家。”
汪明立的聲音讓汪誠回神了,“請進。”
汪誠抬頭看著,只見一個穿著打了補丁的藍色粗布裋褐,年約十五六歲的少年郎進了門,咦,后面還跟著一個穿了粉色齊腰襦裙的小姑娘,襦裙也是打了補丁的,不過兩人都拾掇的干干凈凈的,顏色也都不錯,看到自己也沒有怯懦,汪誠對他們的第一印象不錯。
“這位小兄弟和小姑娘你們坐。”汪誠笑著問道,“不知道怎么稱呼?”
“在下羅佳樹,這是家妹羅清荷。”羅佳樹笑著回答。
汪誠有些疑惑,這小兄弟想來當學徒,怎么還帶著妹子一起來。
“這位叔叔,我二哥頭一次來,我怕他害怕,硬跟著一起來了。”羅清荷滿臉燦笑的說道。
羅佳樹臉兒一紅,瞪了羅清荷一眼。
汪誠則哈哈笑了,看來是這位小姑娘好奇,當哥哥的拗不過妹子,才帶著一起過來了,“你們兄妹感情真好。”
汪誠雖然沒有親妹子,但有堂妹,反正都是妹妹,能理解一二,倒是不覺得羅佳樹兩人失禮了。
“小兄弟,你識字?念過什么書?”汪誠問道。
“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一般啟蒙的書籍都讀過了。”羅佳樹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汪誠拿出一本書,翻開,“小兄弟,你把這一頁的內容給我念一下。”
考校了,這是有戲啊。
羅佳樹起身接過,這本書里的內容是第一次看,但字都是認識的,羅佳樹松了口氣開始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