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清荷心里有數了,“等我賣了繡品,就給家里買一輛,以后爺他們去鎮上也不用每日都挑擔了。”
劉蘭聽了心里一暖,摸了摸羅清荷的腦袋,“我們清荷真是有心,到時問問你爺奶的意見。”
羅清荷點了點頭。
在羅清荷一行人走到落霞鎮的時候,何來米小心翼翼的來到了羅老田家。
見院子里安安靜靜的,不過不時從屋里傳來清脆的笑聲和說話聲,都是女子的聲音,何來米來了精神,特地挑羅老田等人不在的時候來的。
“清荷啊,清荷。”何來米高聲呼喊了幾聲。
屋里正在做刺繡的劉香香、羅佳禾和羅佳苗停了手里的動作,然后非常迅速的把手里的針線活都藏起來,才出門。
“三奶奶,清荷跟著去鎮上了。”劉香香笑著回答。
“啥。”何來米有些驚訝,然后是不屑道,“她一個丫頭片子跟著去做什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沒得還要人家背,也不嫌累贅。”
“二姐可能干了,她…”
羅佳苗氣憤的要為羅清荷正名,不過被羅佳禾打斷了,“三奶奶,清荷還是很能干的,她都能自己走去不用人背的,而且還能幫著叫賣包子。”
“也是今日二叔、二嬸留下去去地里干活了,清荷才頂了去的。”羅佳禾笑著解釋道。
“田翠竹在家呀。”何來米眼睛一亮,隨即又打消了念頭,不成,田翠竹也不是傻的,自己去問,能不知道自己什么意思,到時跟王桂花一學嘴,自己還不知道怎么被王桂花說呢。
“清荷既然沒在,那就算了,我明日再來找她。”何來米笑著進了羅清荷她們的屋子。
“你們三湊在一起忙活啥呀,怎么沒下地去幫大根和翠竹?”何來米問道,一雙眼睛滴溜轉,打量著屋里的一切,生怕錯過什么,見炕上有些布頭,眼饞的拿起來,“哎呦,還是棉布頭呢。”
劉香香眼疾手快的拿過,笑著說道,“奶心疼孩子,杏兒都沒有一件舒坦的棉肚兜,讓我們用碎布頭拼一拼給做一件,這些正好是挑出來的。”
何來米點了點頭,“大嫂心地就是善良,一個丫頭…”
何來米及時打住,今日是來打探消息的,可不能把人得罪狠了,“丫頭也是羅家的種,當然得疼著,是該給小杏兒做一件,也是我們家沒什么錢,不然怎么也得買塊完整的棉布給小杏兒送來做衣服。”
劉香香、羅佳禾和羅佳苗三人動作一致的目瞪口呆,直愣愣的看著何來米,這說出來的話跟以往可是大不相同啊,有貓膩。
何來米見三人沒人接話也不尷尬,自發的坐下,拉了羅佳苗的手“親切”笑道,“等大哥、大嫂包子攤生意更好,掙足了錢,給我們小苗也做一件棉布衣服,到時不知多少人來踏門檻啊。”
“三奶奶說笑了,小苗才多大。”劉香香笑著說道。
“也是。”何來米笑著點了點頭,“阿香啊,給三奶奶倒碗水來呀,我這口可干了,對了要熱水,小禾你幫忙去燒一下火唄。”
何來米要水喝還真不是什么事,劉香香也就準備去燒了,羅佳禾也跟著一起出去了。
“小禾,你留著吧,我一個人可以的。”劉香香說道。
羅佳禾拉著劉香香出了屋子,湊近劉香香,“大嫂,我去看看兔子、野雞,免得發出什么聲響,讓她發現了。”
羅佳禾指了指屋里的方向,低聲說道。
之前出殼的野雞這些日子喂養下來,已經長大了些,兔子也是,好在剛剛喂過野菜,吃得飽飽的,平時野雞和野兔都沒什么大動靜,關了門,一般也聽不出什么,但沒確認過可不放心。
“而且小苗很機靈的,正好讓她探探三奶奶來干什么。”羅佳禾說道。
劉香香點了點頭。
劉香香和羅佳禾出去了,何來米拉著羅佳苗也坐到炕上,低聲問道,“小苗啊,聽說清荷識字呢?”
羅佳苗聞言點了點頭。
“那清荷有沒有寫了字的紙啊?”何來米笑著問道,“我打算送我家黑土以后也去私塾,先讓他看看,學學。”
羅佳苗真沒想到何來米是來問這個的,“三奶奶,紙很貴的,二姐哪舍得在紙上寫字啊,都是拿了木枝條在地上寫的,要么就是小叔用禿頭了的筆,沾沾水在木板上練習。”
何來米皺了皺眉,“就沒有寫了字的紙?當初從田溝岙拿過來的?”
羅佳苗有些疑惑,“田溝岙?沒有啊,家里就小叔有寫了字的書和紙。”
“那清荷的東西收在哪,我自己找找。”何來米毫不見外的開始翻炕,掀了被子,又打算去開房里唯一的木箱子。
羅佳苗有些驚慌失措,大聲喊道,“三奶奶你怎么能亂翻呢。”
屋外劉香香和羅佳禾一聽到聲音立馬回到屋里,見何來米掀翻了被子,連底下的稻草也沒放過翻檢了一遍,正要去開木箱子,劉香香忙上前攔住。
“三奶奶,你這是做什么,哪能隨便翻人家的東西。”劉香香厲聲說道,“不知情的還以為家里進賊了。”
“我做長輩的看看怎么了,還進賊,我能當著小苗的面偷東西不成。”何來米大聲喊道,“我就是想找找清荷有沒有寫字的紙,給我家黑土去看看,以后好讓他去私塾。”
“三奶奶,就算你是要找,也得等清荷在的時候,經過她同意才行。”劉香香堅持道。
“嘿,你這不孝東西,跟誰大小聲呢。”何來米抬起手就想打人。
劉香香后退一步避過,也被激怒了,“三奶奶,我們家跟你家早分家了,我可沒必要孝順你,而且做長輩的哪有這樣往兄弟家小輩屋里翻東西的,說出去人家可不是說我們孝不孝順,而是三奶奶你品德欠佳。”
劉香香跟著羅清荷也認了幾個字,說出的話也有些深意了。
“好啊,你個外姓的也敢騎到我頭上撒野了,看我不打你。”何來米在自己家一直是當家作主,突然被駁了顏面,心里怒氣沖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