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太子都是各自準備的兩只小箱,他們不便給葉青凰送禮,便以給孩子過年禮物的由頭,準備的自然也都是小孩子喜歡的東西。
有檀木雕、瓷兔、金豬,最多的還是雕琢成各種形狀的玉器,有青玉白菜、紅玉錦鯉、白玉蘭花…
給小吉祥的還有一方墨玉硯臺。
可以說,這些禮物都是花了心思的,并不是例行賞賜。
葉子皓看了看,一陣感慨,直言皇家有心了。
而祁王府的禮就更多了,不過也是五花八門的,有蒙童讀物、筆墨紙硯、金鑲玉長命鎖項圈、八寶纓絡項圈…
還有一株尺高紅珊瑚,拿琉璃鑲木箱裝著,拉掉遮布就可以看到里邊紅艷艷如花一般盛開的珊瑚樹,雖然不大,但是精致好看。
“昨天表妹那一身裝扮好看,祖母回去還在說,就像畫里走出來的小仙女,那纏梅纓絡項圈讓她仿佛看到我姑母小時候。”
等護衛們把禮都送上后離開,附近沒有別人了,東方昕宇才感慨地道。
他又拿起其中一只項圈道:“這只,就是連夜找出來的,當年姑母及笄前喜歡戴的,祖母說,要送給凰兒。”
葉子皓看過去,神色微愣,頓時明白為何老王妃會如此說了。
這只項圈下的墜子款式,也確實是金鑲紅玉打制的精致梅花,小小的,只不過項圈下方鑲的卻是一塊有小吉祥巴掌大的白玉長命鎖,背面有四個字:富貴安寧。
“富貴安寧…”葉子皓忍不住輕聲念。
“祖母昨晚撫著這塊長命鎖,流著淚說,當年打這塊長命鎖,也就是喜歡她的女兒能夠一生富貴安寧。”
“如今她的女兒已是一國太后,地位尊崇,只是卻弄丟了最親的女兒,而這個女兒又生了一對兒子,名字正好有安、寧二字。”
“祖母說,這是命中注定,孩子都會回來,而這個項圈,也應該回到這個女兒手中。”東方昕宇說著昨晚老王妃說的話,也是感慨。
他的姑母,葉青凰的親生母親出身祁王府嫡女,自出生就是一個極受寵愛的尊貴郡主,后來獲封祁玉公主,和親北蒼。
也是當年北辰曦之父尚為太子時出使東黎,對玉郡主一見傾心,堅持求娶以示百年之好,不然以東黎大國尚不屑和親。
這之后兩國確實交好,直到后來北蒼有野心的人開始爭寵、爭位、爭北蒼血統,葉青凰出生不久就被人偷出了宮…
想起北蒼往事,東方昕宇和葉子皓做為已知情的人,皆是滿心感慨,卻又不能言說。
如今看著這個八寶纓絡項圈,葉子皓覺得,這是一份很好的禮物。
混在給孩子們的禮物里送過來,是老外婆將女兒之物給了外孫女,也是給的一個傳承,傳統的是一份嫡親的思念。
葉子皓噓唏了一陣就把東西都收好了,將也在一旁伸著脖子好奇打量的小吉祥又按回椅上,讓他繼續寫字。
二寶已經到了東方昕宇手中,正被逗著玩兒。
葉子皓喊來秦李氏和許孫氏,將東西小心地送回東屋先擱著,回頭等葉青凰自己收拾,而他則是輕松拿著那只裝了三個項圈的盒子,放到了東屋妝臺上。
出來再坐下時,葉子皓看向還在逗孩子耍樂的人,正色道:“好了,年禮送完了,是不是該說正事兒了?”
“什么正事兒?”東方昕宇一臉無辜地抬頭看過來,“這么多禮,難道不是正事兒?”
“這個是順便的吧?正事兒當然是…”葉子皓笑哼了一聲,盯著他,“年關收帳啊,剩下的酒錢啊,是不是都收回來打算結算了啊?”
“…”東方昕宇瞪著他,突然捉著二寶搗蛋的小手,目光轉了轉,又恢復了嚴肅的表情,“對,我今天來確實是有件正事兒。”
不等葉子皓再開口,他連忙道:“宮宴上那個禮部的李侍郎突然吐血昏迷,你知道的吧?”
“知道啊,摔得一聲響,離得也不是很遠,都聽見了呢,凰兒都嚇了一跳。”葉子皓立刻道,“聽太醫說是急火攻心、氣沖七竅,也不知現在可好了?”
“唉,好什么好啊,現在人是清醒了些,還是起不了身呢,連話都說不出來,看到家里人就拿眼瞪,也不知道想說什么。”
“這不會是…中風之癥吧?”葉子皓驚訝地道,感覺這李大人好慘,昨晚宮宴上,莫不是生生氣成了中風?
“太醫說不自中風,但也差不了多遠,靜心安養,還是可以恢復的,比中風情況要好得多。”東方昕宇連忙道。
“只是拿眼瞪人,也不知想說什么,一家人急得不行,只知道圍在他床前哭,最后還是被太醫趕走,又勸了他一陣兒,才算是平靜下來。”
“今兒我從中宮出來遇上太子,太子說的就是這事兒,知我來你這里,讓我問問你,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你比我們知道得清楚吧?”
昨晚大殿上那么多人,發生點什么,離得遠的人還真是不容易知道實情。
但東方昕宇問他,自然是因為昨晚幾件事都發生在李家人身上,李家小姐找茬一事,昨晚葉子皓已順口提過一句。
“應該就是你們想的那樣吧。”葉子皓也沒再隱瞞,就將昨晚李春琴二人跑來挑釁葉青凰卻反被罵得灰溜溜離開的事,細細說了。
“這、這、這真的是凰兒說的話?”東方昕宇聽得一臉不可思議,“這要是你說的我還信幾分,你這廝平日說話到是這般。”
“哼,也不瞧瞧是誰家娘子,我們夫妻說話做事豈會沒有點相似之處?”葉子皓橫了東方昕宇一眼,一臉傲然地道。
“…”東方昕宇半晌后撇嘴道,“服了。”
“昨晚那件事兒附近自然都有人聽去,我當時就聽見不少嘲笑李小姐,議論李家缺管教的話,想來李大人也聽見了。”
葉子皓說出自己的猜測,這話只能用猜測來說,而不能肯定。
李在芳醒后還那般生氣瞪人,顯然知情的李夫人與李春琴要么不明白他為何變成這樣,要么知道,但不敢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