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懶!不睡覺!嗚嗚嗚!”
葉青凰剛回屋不久,聽聽見屋外傳來小吉祥傷心的控訴聲,她正要出屋去問怎么回事兒,就聽葉子皓批評兒子。
“臭小子,假哭也不哭得像樣一點兒,你也好意思!”
“…”葉青凰的腳步猛地頓住,一臉無語地看著屋門口,不久,就見父子倆進來了。
“娘!嗚嗚嗚!爹爹罵!”
小吉祥一看到娘親,立刻哭聲更大,若不是光打雷不下雨,就連葉青凰都要被騙住了。
她這才明白為何男人要說兒子假哭,頓時好笑得不知說什么好了。
但小家伙卻身子前傾朝她伸著兩條小手臂,一臉可憐巴巴地模樣好像求領走的小狗狗。
“臭小子你還好意思告狀!小臉還要不要了!”
葉子皓沒想到小家伙一進屋就搶先告了狀,頓時氣得板起了臉。
可小吉祥才不管他什么心情呢,只看著娘,身子又朝前撲了撲。
葉青凰忍笑地將他抱了過來,卻并沒有去哄他,而是一邊往床邊抱一邊教導他。
“寶貝兒,不可以欺負爹爹。”
“噢,知道啦,乖乖噠。”
“…”葉子皓再次氣到說不出話來,真是有什么樣的娘,就有什么樣的兒子!
“還不去打些熱水回來,咱們早些收拾好,也讓下人早些回去歇著,如今天冷了。”葉青凰扭頭吩咐,對葉子皓的郁悶只作不見。
葉子皓只得去了,小吉祥還摟著娘的脖子,噘著嘴埋怨:“爹爹兇!”
“是你先罵爹爹懶的,你不睡覺就能在外面玩到不回來嗎?你沒看天黑了嗎?天黑了小羊兒要回家知道嗎。”
“你不但不回來,還罵爹爹,還假哭,這都是小吉祥你的不對了,你還好意思說爹爹兇?爹爹還管不了你了啊。”
葉青凰將孩子推開一下,按在身旁坐好,然后雙手捧起孩子的小臉蛋,讓他目光與自己對視著,這才嚴肅了表情看著他,認真教導著。
小吉祥呆萌地眨了眨圓溜的大眼睛,表示他不明白。
但葉青凰卻神色不見地道:“不許裝可愛,給娘仔細想清楚,是不是你先罵爹爹懶?是不是你假裝在哭?”
小吉祥表情愣了愣,隨即嘴兒高高癟起,一臉別扭地開口:“娘,我錯了,不打屁屁。”
“知錯要改才是好孩子,要是你下次還這么不聽話,欺負爹爹,就算娘不打,爹爹也會打,你的小屁屁可就要痛了哦。”
“…”小吉祥又一臉呆萌地看著娘,似乎正在思考這個問題,大約想到了什么悲慘的事情,突然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這次總算是有眼淚掉出了眼眶,珍珠似的掛在長長的眼瞼上,看起來更加可憐了。
“好啦,爹爹疼小吉祥,不會隨便打你的,小屁屁不痛哦。”葉青凰見狀哭笑不得。
她也好想罵一句臭小子,現在才知道爹爹是欺負不得的嗎,是要付出代價的嗎。
“娘,保護小吉祥。”小吉祥將臉埋在葉青凰脖頸處,可憐巴巴地乞求著。
“…好。”葉青凰本想拒絕,要讓孩子清楚認識到,若真做了錯事,誰也保護不了他。
但最后看著兒子那可憐模樣,還是心軟了一下,就答應了。
“怎么又哭上了?”葉子皓打了熱水回來就看到這一幕,頓時莫名其妙。
葉青凰將孩子抱在懷里輕輕拍了拍他有些不安的小背,轉頭看向葉子皓笑了笑,就將剛才的事簡單一說。
“哼,都教過他多少遍了,還犯這毛病就說明他壓根沒有反省過,等他再大些,定要好好執行家法。”
家法都搬出來了…
葉青凰撇了下嘴,嗔了他一眼:“好啦,趕緊打水,先給孩子洗腳,我看今晚下雨下雪總要下點什么。”
外面的北風剛剛起又大了些,那呼呼的風聲吹在瓦檁子上還有些嚇人。
好在屋子在他們入住之前已經全部清查了一遍,該修繕的、該整理的都已完成,而孩子在她懷里也沒感到害怕。
只不過,今晚就不將孩子放到搖床去了,免得半夜醒來看不到爹娘才會害怕。
在她端了水去澡間時,小吉祥坐在鋪了線毯的腳榻上,將小腳伸進盆子里踩水玩兒時,很快又開心地咯咯笑了起來。
害怕?緊張?不安?
不存在的。
他很快就將剛才與爹爹鬧出的不愉快拋到了腦后,小腳在水中和爹爹的大手掌斗著趣兒。
葉子皓也不可能和自家兒子斤斤計較、喋喋不休地為同一件事情說教他。
很快父子和好,一起洗了腳,一起洗臉刷牙,一起刷進被窩里,翻開了畫冊繼續講故事。
葉青凰收拾好也上了床榻時,小吉祥立刻往爹爹懷里爬了爬,又喊娘親靠過來一些。
“爹娘抱小吉祥,暖和!”小吉祥的理由就是這么簡單,卻讓葉子皓和葉青凰哭笑不得。
也是,屋外的風聲那般熱鬧,內心渴望溫暖是人之常性,只是沒想到這么小一個孩子也有這種本能。
葉青凰也靠過去,一家本口翻了幾頁畫冊、聊了會兒天,之后就見小吉祥打起了小呵欠。
葉子皓連忙將畫冊收了,抱了小吉祥起身去把尿。
再回來將他塞進被窩里,卻是丟到床里去,免得小家伙霸占了中間位置,他抱不到媳婦兒。
小吉祥不知道爹爹的謀算,還為鉆進娘親懷抱里而喜滋滋地開心著,葉青凰哄了哄,很快就睡著了。
葉青凰這才與身后的男人說起了大管事一家已回來的消息。
當時葉子皓正在茶室和趙家兄弟說話呢,后來葉青凰和小姐妹們忙著做小衣裳的事兒,也沒特地去告訴他。
晚上吃飯過節,一個大管事回來,自然不需要在自家飯桌上說起。
“聽說他有個兒子十六了,讀書不錯,以后讓小子們多親近親近,互相督促學習也好,明年青喜不是想下場試下童生考嗎。”
葉子皓便說道。
“嗯,就怕蘇家孩子嫌咱們家小弟年紀小了些呢。”葉青凰微微一笑,青喜和子晨才滿十二呢,明年三月,青喜也才十三。
“青喜他們能和楊鈺談得來,自然也能和蘇家小子談得來,少年們的交道,咱們就別管了,睡吧。”
葉子皓將頭朝在葉青凰頸邊嗅了嗅,卻只能忍下所有心思,喊著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