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這想法并不丟人,但你們要知道,你們姓葉,可你們的媳婦終是沒將自己當作葉家人。”
“她們一個姓李、一個姓周,從來只想著摳葉家的好處,而不替你們著想的。”
“若她們拎得清,就該知道,二房里賺多少錢與她們無關,也不欠她們的,這么對你們根本就是在逼你們去搶二房里的錢,這是道理嗎。”
“這事兒你們也別在心里憋屈,八珍閣本來就是子皓和凰兒做起來的,阿飛和沐揚、沐秋合伙,沒道理賺錢了就要算上你們。”
“而你們也從中得到了糕餅生意,當初在青華州,糕餅生意被他們做得那么好,還不是說給你們就給你們了。”
“二房是在你二叔手里早就分家的,他們不欠你們,也可以不管你們,卻讓了這么大塊利益給你們,還照看著你們的孩子。”
“做為堂弟,子皓他已做得夠好、給得夠多了。”
“爹找你們來說這些話,你們明白嗎?”葉重義一臉嚴肅地看著兩個兒子,“做人應該知足。”
“我也想知足,但這南華州的糕餅買賣不好做,只靠零賣沒有訂單,賺頭比不上青華州。”
葉青楓低著頭解釋,順便將自己最近的煩悶說了出來。
“我們都過來幾個月了,還不如在青華州時兩個月的賺頭呢,再三一分,到手也沒多少錢了。”
本來以為混混日子,把鋪子做熱生意肯定會好一些的,只是到昨晚才發覺,不管他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人家賣一回葡萄酒的。
這叫他們心里如何不懈氣?回去還要被媳婦冷眼嘲笑,是個人都會覺得委屈不甘了。
“你若想回青華州,我跟子皓說,你們可以回那邊去,若是想分開做,也可以再選一個地方,一人得一處八珍閣的糕餅生意,自己賺了自己得。”
葉重義看著一臉憋屈說自己并不想嫌棄眼紅的兒子,也是心疼了,想到昨晚侄子說過的妥協辦法,想了想便提了起來。
只不過他不會明說是子皓答應的,便有心妥協也還是不想讓兒子覺得訴訴苦就能得到利益。
一邊是自己精明卻正在改好的親兒子、一邊是能干卻仗義周全的親侄子,他夾在中間確實難為,可這件事情又只有他能出面。
不想兒子太辛苦,更不想兒子老想著占堂弟的便宜,這就是他的難為之處。
接手糕餅生意終是靠自己的雙手努力,賺多賺少也不怨人。
“爹,我們好不容易一家人都住到了一起,怎么又要分開?”葉青柏卻詫異地看向爹,“如今是嫌我們礙眼了嗎?”
“你這是什么話!”葉重義瞪了他一眼,“葡萄酒賺頭你們是別想了,做生意講的是信用,他們表兄弟合伙是早就在走的路,沒道理現在要分利給別人。”
“子皓能讓的也就是糕餅生意,其他人也不會跟你們計較這一樁,如今他們打算將所有八珍閣都做上糕餅生意。”
“現在讓兩家出來給你們單獨做,伴著八珍閣還不用出鋪子錢,生意自己做,賺頭自己得,有何不好?”
葉重義沒說,子皓的妥協是讓他們單獨開鋪,他給開鋪的錢。
傍著八珍閣也方便,沒必要另外開鋪花錢。
葉青楓和葉青柏目光微沉,思索了一下又相視了一眼,卻是不約搖頭。
“爹,我不是不想多賺錢,青華州做熱的鋪子我也不是不想過去,但我不能去,南華州再差,也是他們選的地方。”
“我們跟著來也是為了一家人在一起,不像以前那樣分成幾處各自過著,逢年過節連見個面都難,何況銘兒…”
葉青楓說到這里握了握拳,苦笑一聲:“這孩子都八歲了,這幾年與我們離多聚少,我們過得,他心里又怎么想?他還是個孩子。”
“他與叔他們同吃同住一同上學已經慣了,比三年前更懂事,也沒那么嬌氣,這是好事兒,若我把他帶去青華州,他一個人不是太孤單嗎?”
“若我將他留在這里,不是讓他又與爹娘和弟弟分開了嗎,得何年何月又再聚?更何況,我還想著就讓他一直養在子皓身邊。”
“子皓是個狀元,讀書處事做人都沒得說,有他言傳身教,對銘兒沒有壞處。”
“若要兩全,我只能跟著他們走,子皓他們在哪里,銘兒在哪里,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葉青楓說得紅了眼眶,抬手擦了擦眼角,聲音微咽道:“我一個堂哥,如今一家人都要依靠著堂弟謀生,我不要面子嗎。”
“只不過是昨晚突然發現,就和老二說的那般,覺得像個笑話,一時心里不舒坦罷了,也沒想怎么樣。”
其實昨晚他進不了屋就去找了老二,哥倆在鋪子里整了點酒喝起來。
心事都是一樣的,可他們也不傻,就如爹說的,二房不欠他們的。
能給了他們糕餅生意、做面手藝,還讓出鋪頭給他們安身,他們便不知足又如何?
若真鬧起來大家臉面都不好看,也是自斷后路的愚蠢。
他們只能自己平息心里的不甘,有什么不高興的想法也只能忍著。
可是他們忍得,家里的女人忍不住,竟然還找他們鬧上了,事上添事自然心情更加不好了,剛才還被爹找過來,這是在怪他們眼紅了?
便是承認自己眼紅了,也難以克制心里的委屈。
“我和大哥的想法是一樣的,我早和子皓說過,希望他給拓兒啟蒙,拓兒現在也跟著他熟讀《三字經》,《百家姓》也快讀完了,還能背上幾首詩。”
“拓兒如今性格開朗活潑、識些字、懂些禮,知道孝順長輩、和弟弟相處也好,還能數幾十個數,十以內的算帳都分得清,我也希望拓兒和銘兒一樣,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成才。”
葉青柏見大哥落淚,連忙說道。
他們哥倆都讀過十年書,只不過不是考科舉的料,也早早學了藝去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