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凰在花園涼亭坐了,一邊逗著煊兒咯咯笑、一邊等著大家回來。
不久就見大家嘰嘰喳喳地回來了,小吉祥竟然在小叔葉子晨的背上,還開心地伸著小手指著方向。
葉青凰見他竟然又躲懶不走路,還敢要小叔背他了,心下無語又無奈。
這孩子的性子到是越來越開朗活潑了,不過也挺野的。
但她并不想太過約束,只要大處不犯錯,可以不拘小節。
大家到了花園里自去玩耍,葉青凰叮囑他們爬高、臨水要小心注意,莫做危險的事情。
而小吉祥雖有葉青喜和葉子晨帶著,但葉青凰還是安排了孫氏跟著,必要時就抱回來。
而她給煊兒重新換好尿布之后,也抱了煊兒正要過去找大家,就見小吉祥舉著一朵八月蘭跑過來。
“娘,好看!你戴!”小家伙仰著笑臉,原來這一會兒功夫,他就跑去爺爺奶奶院子里摘了花回來。
葉青凰無語地看著兒子,突然有種兒子被他爹帶壞的感覺。
見花就摘、摘回來還要她戴的習慣可真是不好。
但葉青凰嫌棄歸嫌棄,還是接了過來隨手插在發邊。
她若不伸手,煊兒已經伸了手,若小哥倆搶一朵花,不得鬧起來?
看到她把花戴了,煊兒也扭頭看過來,咧開小.嘴露出燦爛的笑容,啊唔個不停。
小煊兒此時模樣仿佛就是一年前的小吉祥,咿呀著大人不懂的話語。
“好看!”不等葉青凰問,小吉祥就開心地自己夸了起來。
即使爹爹不在身邊,他也表現得沒有兩樣。
葉青凰好笑地嗔了他一眼,不得不叮囑道:“小吉祥,花花是用來看的,不要隨便去摘知道嗎,都讓你摘掉了,院子里就沒有好看的花了。”
“…”小吉祥歪頭,露出一臉茫然的小表情,呆呆地望著娘親。
顯然沒有聽懂。
“不許摘花了,奶奶會生氣的。”葉青凰見狀,只得換了個說法。
這回小吉祥聽懂了,連忙用力點頭,大聲道:“知道啦。”
“這才乖,去玩吧,等下米糊好了,就和煊兒弟弟一起吃米糊。”
“不餓!”小吉祥一聽連忙搖頭。
這時小妹跑過來把小吉祥牽走了。
葉青喜他們幾個果然跑去曲橋邊摘蓮蓬去了,雖然這里的蓮池沒有城守府的大,但一群孩子在這里鬧騰,還是很熱鬧的。
葉青凰見煊兒也知道尋聲找樂子,便抱了他過去水邊,再次提醒小妹牽著小吉祥,不許小吉祥自己亂跑。
孫氏也站在一旁小心注意著,只不過她沒有直接伸手去牽孩子,因為孩子此時更愿意自己的家人親近。
熱鬧了一陣,葉常洲和葉華磊回來了,見這邊熱鬧也跑了過來,有他們加入,蓮蓬很快就摘去不少。
也虧得主家早就在放賣宅子,也讓葉家早早買下,這池中的蓮蓬沒有被別人摘去。
“不摘了,剩下的等大家都到了再摘,留些給他們吃。”葉青喜手中拿著幾枝蓮蓬叮囑著。
大家這才收手,去了水榭坐在美人靠上吃蓮蓬。
葉青喜說的大家,自然是趙家小兄弟,還有葉華彥他們幾個,就是小鈴兒也還沒到呢。
不過葉子晨卻摘了兩片荷葉,將中間剖空,給小吉祥套了一片在脖子上,又套了一片在腰間,一作領子、一作裙子。
小少年本是故意逗樂子,葉青凰卻看得突然忍俊不禁,因為她想起了哪吒,手中抱著一個人參娃,面前還蹦跳著一個活潑哪吒。
葉青凰覺得這樣的日子還真是完美啊。
葉子皓走進花園的時候,目光一下就找到了他們的所在,因為那里太熱鬧了,他不禁莞爾一笑,便大步走了過來。
“爹爹!爹爹!”小吉祥總能最先感應到自家爹娘所在,他突然一扭頭,就看到了走過來的熟悉身影,頓時咧開一臉開心笑容,便蹦跳著跑過去。
他今天并未戴帽子,短短的頭發已長得幽黑濃密而柔順,機靈的大眼睛、稚嫩可愛的五官,再配以旁人不常見的朱砂痣。
原來就是這么可愛的小模樣,如今再被兩片荷葉裝扮著,更有一種說不上來卻讓人喜愛逗趣的感覺。
“哎呀,我們小吉祥這身新衣裳可真好看哪。”葉子皓勾了勾唇,突然忍笑地夸了起來。
“好看!小吉祥!”小吉祥一聽笑得更開心了,還伸手指了指自己被小叔套上的荷葉,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被小叔作弄了。
銘兒也想給煊兒戴,不過被葉青凰拒絕了,因為弄了這個就不好抱了。
而小姑娘們則摘了片小小的嫩荷葉,在中間滴了一顆水珠,看著水珠亮晶晶地在荷葉中間滾來滾去,玩耍得也很開心。
拓兒也跟著小姑這樣玩耍起來,每次看到水珠要滾出荷葉去,就發出著急地驚呼聲。
幾個小朋友玩耍這樣的游戲,自然熱鬧得很。
葉子皓將兒子抱了起來,在他的可愛小臉上啄了一口,看著到了新地方卻一點也不認生的孩子,欣慰得很。
其他人也是,適應能力還是很強的。
又閑逛了一陣,劉氏端來了慢火煨好的肉沫蔬菜米糊,放了淡淡的少許鹽,托盤上還擱著兩只木碗、木勺。
葉青凰就去了花亭坐下,小吉祥和拓兒分吃了一碗,煊兒則是葉青凰喂的,也吃了小半碗,沒吃完的給銘兒吃掉了。
喂孩子吃東西時,葉子皓也解釋了剛才招待的那位江先生說過的話。
原來青華州府學齊老院長確實已給南華州府學江老院長來過信,托這邊府學對他照看一二。
而這位江先生正是江老院長的兒子,父子皆在府學,只不過他今天沐休,是來吃面的,卻沒想到就遇到了剛來南華州的葉子皓。
自然,被葉青凰曾戲言是士學寵兒的葉子皓,與府學先生相談甚歡,只不過聽說他恢復狀元功名后仍然棄仕不為官,江先生也覺得遺憾。
但當初發生的事情也不是秘密了,當時青華州許先生帶著一批學子要赴京送萬人書,就是在南華州被全部攔下的。
因而,江先生雖覺遺憾,卻也明白葉子皓的顧慮,又或者說,仍覺心寒、而心灰意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