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了葉子皓挑中的兩匹布又拿了些縫衣針線。
葉子皓連忙道:“不用買這么多,裁兩塊就好了。”
“誰說一定會給你呀,這是我感謝二叔和二嬸娘一直以來的照顧,送給他們的!”
葉青凰紅了臉,瞪著葉子皓強調。
“好吧,那我的感謝呢?我可先說好了,我那兩身是要讓你做的。”葉子皓忍笑開口。
“等我繡完林娘子要的那兩幅,就開始做衣裳,順便歇歇。”
這次葉青凰沒有反駁,小聲說道。
葉青凰挑的兩匹布是好料子,掌柜打了折扣還要五吊錢。
加上之前挑的兩塊布、兩斤布頭和針線,一共是六吊又五文。
葉子皓也付了那匹粉色布料是兩吊錢,就讓老板把五文當零頭再抹了,還要了一塊粗麻包袱裝散布料。
葉青凰以為葉子皓是給妹妹帶的布,也沒多問。
將她買的兩匹一看就是給葉子皓定制的布料塞給葉子皓,她挽著包袱喊了弟弟出門。
賣繡品賺了九百六十文錢,轉身買紙筆花了一百文,現在買布又用完六吊錢,之前吃餛飩是三十文。
現在手里還有兩百三十文錢。
拿了太多東西,他們決定去買肉和花生就回家。
精肉和五花肉都是二十文錢一斤、筒大骨是十文錢一斤、豬下水一整副是十五文錢。
葉青凰算了算錢,買了兩斤多五花肉、兩根筒大骨、一整副豬下水,一共花了八十文錢。
賣肉的屠夫大叔將筒大骨剁了幾刀,方便他們回家燉出骨髓入味。
屠夫婆娘拿了一只做工粗糙但是好用的竹籃出來給他們裝了肉,算了一文錢的價。
葉青喜連忙伸手接過籃子提著。
他的背上背著裝紙筆的兩只包袱,手中再提一只連籃子怕有六斤多重的東西還是可以的。
付好錢,他們一路往西邊鎮口走,經過南貨鋪子又買了五斤生花生。
這才去鎮口等驢車。
買了這么多東西走路回去很辛苦的,可不如來的時候輕便。
而且早點回去,可以做一頓好吃的,早早吃了飯,她也能早點開始繃繡面。
這時候驢車還沒滿客,他們等了一陣,總算湊齊了八個人,王野大叔便朝鎮里吆喝起來。
“還有兩個位置!要坐快來!不來就走嘍!”
葉青凰看著同車幾個婦人有隔壁村的,也有他們葉家村的,對方正在低聲聊天,眼睛卻不時朝葉子皓看過來。
剛才他們都和那幾個嬸子大娘行禮打過招呼了,對方現在嘀嘀咕咕,一看就是在談論葉子皓親事。
葉青凰抿著嘴不說話。
葉子皓則神態自若地和葉青喜在低聲說話。
教他將先生教的千家詩用小毫筆小楷體抄寫到紙上,按書冊大小裁紙。
時間長了就能自己累積一本書,還增強了記憶,留作紀念。
不久又來了一對趕集的婆媳,也是葉家村的。
“坐好啦,要走嘍!”
王野大叔收了車錢,吆喝一聲,就趕著驢車出發了。
春風里黃昏天,鄉道上驢車得得奔跑著,驢車上婦人嘰嘰喳喳說笑不停。
突然,最后趕到的那個婆子笑看著葉青凰手中的包袱開口了。
“凰丫頭,你奶奶把你賺的錢都拿到縣城去了,你咋個還有閑錢買這么多東西呢?不會是瞞著你奶奶藏了私房錢吧?”
“娘你說啥呢,這么多肉、布料子,一看就要幾吊錢呢,葉家奶奶多精明的人啊,凰丫頭藏不住的吧。”婆子的媳婦連忙開口。
這一唱一和十分默契。
但她們只盯著葉青凰和葉青喜帶著的東西,不敢去問葉子皓橫放在膝上的三匹布料值多少錢。
“陳大娘、陳嬸子,你們也知道那天的事,我家里其實是一文錢都沒有的。”
葉青凰笑了笑,淡然開口。
“這幾天我趕著繡了幾副小帕子,賣了幾十文錢,林娘子說我繡工好,給了五百文訂金讓我接著繡大件,還賒了繡面給我呢。”
“我想著繡出一幅就有五兩銀子,我爹又病著,就買了點肉和骨頭回去改善一下伙食。”
“再買了塊布給青喜做衣裳,他讀書呢,也不能穿太寒磣了。”
“還有一些布頭,回去看能不能給小妹做塊新衫,天暖和起來了,她個頭又長了,去年舊的穿著有點小。”
聽她這么一解釋,一車婦人都同情地看著她。
附近村子跟葉家村也是有走動的,大家都知道葉青凰是葉家養女。
剛才等客滿時,幾個女人在那兒嘀咕就將葉家前幾天的事說了,因此對葉青凰這翻話并不難懂。
開口的那婆媳有些尷尬,是她們想多了嘛。
“凰丫頭是個懂事的,比霞丫頭強多了。”陳婆子訕笑著開口給自己找臺階。
“可不是,家里發生了那么大的事,霞丫頭竟然自己跑去外婆家了。”陳嬸子連忙附和。
“姐姐也很辛苦,外婆家早就來信兒想讓我們幾個去走動,只是家里一直走不開,姐姐是代我們幾個去外婆家盡孝道。”
葉青凰立刻開口,為葉青霞找了個好看點的借口。
別人怎么說葉青霞的壞話都不關她的事,可不能當著她的面說。
這不是將她推到在外人面前說姐姐壞話的風口浪尖上嗎。
閑話傳著傳著就成了謠言,謠言傳多了就會變成事實。
不明真相的人是不是同情她且不說,她在外說姐姐壞話這件事,肯定得坐實了。
這后果,可是她擔不起的。
“等忙過這陣子,我們幾個也會去看看外婆。”
葉青凰又補了一句,一定要將這件事粉飾成盡孝。
“說得是,你娘去得早,聽說外婆身子也不爽利,不然也該常走動往來的。”
陳婆子笑了笑附和。
只是這話怎么聽都讓人冒火。
葉青凰抿了抿唇才沒有沖動開口。
葉子皓也沉了臉色,心想這婆子就是刻薄。
不會說話就閉嘴唄,又沒人非要你說,盡是不中聽的。
“子皓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大概是葉子皓臉色太明顯,陳嬸子很快注意到了,詫異地看著他。
“我在背書,就是太吵了。”葉子皓順口嗆了一句,十分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