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丫鬟婆子每天端茶遞水服侍主子,也只是盡自己分內之事。
高門大院內有著嚴格的主仆之分,絕不允許下人隨便亂嚼主人的舌根子。
所以,即便她們覺得小姐略微有些變化,也不可能隨便張口嚷嚷。
瑾兒一直被那古怪的囚籠禁錮,只能感受到自己身體如行尸走肉一樣地吃飯睡覺刺繡撫琴…
她拼命想求救,奈何身體做不出絲毫反應。
且說這次妗妗本想利用花芊芊的身體做局,干掉那個壞了自己好事的委托行,卻鎩羽而歸。
現在還被自己的系統抱怨上了?
想她自從成為鑒真使者以來,從來都是無往不利,都是別人對她虔誠膜拜,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奈何這個垃圾系統總說自己能量不足,想要再次附身很是麻煩,而且這幅身體也要入宮了。
之前系統說那個叫梅子的靈魂好像有什么比較特別的地方,對攻略今上有一定幫助——
她之前還對這個小時空的女子一生都圍繞著男子轉,即便入宮也是從宅斗變成宮斗去討好一個男人,而她用手段讓瑾兒去交換靈魂的根本目的,竟然也是為了讓她更好的攻略今上而已。
其實原本系統是推薦另一個靈魂所帶來的光環更強,但是她蠱惑了幾次對方都沒鳥她,甚至在系統推算出對方可能不久就要掛掉而去游說,對方都沒絲毫動搖。這才不得不轉而求其次,轉向梅子的靈魂。
而現在,這個沒用的原主連梅子的靈魂也沒換來,也不知道沒了特定靈魂的光環,還能不能順利攻略下那個男人,并從對方奪過帝位?
接連的挫敗讓妗妗感覺自己有大把的鴻鵠之志卻無法施展的憋屈,此時便把一腔怒火發泄在瑾兒身上,囚籠光芒大盛,將瑾兒灼燒的哀嚎連連。
說來也是奇怪,盡管瑾兒在這囚籠里受了那么久的罪,每次都感覺自己靈魂差點沒了,可直到現在,她這微弱的靈魂竟然還頑強地存在。
其實妗妗也郁悶,都怪這該死的法則,該死的天道,說是一定要等到完成對方心愿才能把對方靈魂收了。
這個囚籠是禁錮對方靈魂,但是在完全達成對方心愿時,對方靈魂是不會消失的。
妗妗親自掌控這幅身體后,對于瑾兒現實生活中的父母兄弟姐妹甚至身邊的侍女而言,簡直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以前瑾兒雖然有一些大小姐的脾性,但是帶人很謙和,至少沒有那種動不動就苛責下人的習慣,更沒有隨隨便便就給別人甩臉子無理之舉。
而現在,眼看著只有幾天時間就入宮了,瑾兒性情大變,變得一副高傲不可一世的樣子。
甚至對父母眼神里都充滿輕蔑和不屑,對兄弟姐妹更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當父母責備她身為有身份有地位的女子,更應該謹言慎行,藏斂鋒芒…他們的女兒竟然毫不留情地反懟:現在整個家族上下都要指望著她能在宮里得到皇帝恩寵。以前她謹言慎行又如何?你們還不是偏心別人。與其委屈自己,還不如更坦蕩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們也別用一副怪異的眼神看我,一旦入了宮,他們便是兩個世界的人。別一副虛情假意的樣子,實際上我就是一個可以給你們換來更穩固更長久的榮華富貴的工具而已…
這些話把瑾兒的父母氣個仰倒,丫的,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細心教導,盡心栽培,最后竟養出一個白眼兒狼?
竟然把十幾年的養育之恩說成是一場交易,把他們的關心和愛護說成是虛偽…好像他們養她的唯一目的就是利用她來鞏固家族一樣!
兩老氣的想揍死這個不孝女,可是還不等動手,便猛地感覺腦袋一陣眩暈,然后直接摔地上了。
還有瑾兒的幾個兄弟姐妹,在這幾天更是接連不斷出事。
瑾兒在球籠中看到這幅身體所做的事情,看到家中變故,悲憤莫名。
無比懊悔,都怪自己,當初聽信別人說交換人生可以改變必死的命運,去tm命運,去tm的交換人生。
不,我不要誰幫我改變人生,我也不需要誰幫我報復誰,我只想自己好好地過自己的生活…
然而,不管瑾兒如何掙扎,如何呼叫,卻對身體和外面發生的事情無能為力!
倒是那個長著翅膀的系統看見自己老大用短短幾天時間把整個家宅搞的烏煙瘴氣,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勸道:“老大,差不多就算了吧,你這個樣子的話,他們肯定會懷疑的,萬一…”
妗妗非常不屑:“萬一怎樣?難道他們還能弄死我不讓我入宮?再說不是有你嗎?那些普通人能對我怎樣?”
系統越激動越結巴:“老大,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們當然不能弄死你也不能不讓你入宮,我我是擔心你這個樣子太張揚了,他們會懷疑你…你不是原裝的…”
妗妗滿不在乎:“我本來就不是原裝的。我也不怕他們懷疑。反正明天就入宮,就算是他們懷疑我想整我也拿我沒辦法啊。以后我的戰場是在宮里,我遲早也是要幫那個沒用的原主完成她報復這些人的心愿,只是在宮里報復,終究不如親眼看到這些人狼狽樣子更爽快啊。”
系統被對方懟的一陣嘆息,唉,老大這性子啊,就是太爽直了。心里想的什么就是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妥妥得女漢子啊。
雖說他也不喜歡那種心口不一的人:
比如一個人明明覺得另一個人穿的衣服不好看,卻偏偏說對方的衣服很合適;
比如一個人心里明明對一個人不滿,可是見面仍舊要假惺惺地微笑打招呼,甚至還要寒暄一會;
比如一個人本來想要一樣東西卻還要謙虛推讓一番,等別人得到了內心又遺憾甚至抱怨。
他也覺得這樣的人真是活得太累太憋屈了——壓抑自己的本心,不敢表達出自己的真實想法,真是太虛偽了。
至少以前他是這么覺得,所以才會看到妗妗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