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娥含恨而死,不甘,怨恨…她一遍遍地問蒼天問大地,她究竟招誰惹誰了,為什么一次次地讓她去當人家的墊腳石呢?
不,如果說一世二世她對舒豪還有些些感情的話,第三世她是真的對他一點心思都沒有,她只想遠離他…可最后為什么還是會變成這個樣子?!
第四世:黎娥更早激活了記憶,既然剛不過,那就徹底遠離。她也不想怎樣叱咤江湖重振鏢局之類了,果斷離開鏢局。
只是,她所在的那個村子被一伙強盜盯上,她奮力拼殺仍舊被擄,然后好巧不巧,被“路過”的黎方遠救了下來…
當黎娥再次看到舒豪的那一眼,她感覺整個心整個靈魂都因為恐懼和抗拒而顫抖起來。
她想,既然逃不掉,那就——干掉他!
她用盡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去殺他,偷襲,暗殺,下du…然而每次都那么巧地被化解,與此同時,她也背上了“妖女”“蛇蝎女人”“忘恩負義”的美譽。本來嘛,人家好心好意地救你,你卻處心積慮地要殺人家…可不就是狼心狗肺么。
這一世,她沒落得好下場。因為一心想著去怎樣干掉舒豪。所以并沒有積攢多少功德值,只剩下以前積攢的一丟丟。
第五世,黎娥激活記憶的時間更晚,那個時候,她已經被劇情帶著,成了家破人亡的人。
有了那么多次失敗經歷,她終于總結出一個道理——遠離這對金童玉女。
想著上一次因為沒有足夠的功德,差點讓魂魄飛灰湮滅,于是拚盡所有力量做好事,最后當她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時,既然無法反抗,索性利用這幅身體救下一村正遭受強盜襲擊的村民,同歸于盡。
這一世,她仍舊沒能逃過宿命的安排,但卻盡可能地賺取了功德值。
她用盡所有能找到的辦法,逃離宿命。
第六世:…意識回歸時,她看到了一模一樣的環境…
……芩谷看著這一世又一世的輪回,感覺自己的思想也隨著委托者的講訴掉入魔力怪圈一樣。
一世又一世,每次都會跟那兩個人遇上,黎娥當過快意恩仇的女俠,也當過恩將仇報的女魔頭…
可不管她如何改變命運,最后仍舊會跟他們扯上關系,成為他們的炮灰。
芩谷的心也變得無比沉重,這個委托…她感覺非常地燙手。
只是,這是專向委托,是委托者用自己辛辛苦苦賺取的魂靈石和自己的靈魂之源的委托,不得不接。
芩谷閉上眼睛,讓自己的思緒稍微緩緩,然后頭也不回地對地上的竹葉說道:“幫我和委托者連通,我想見見她…”
枳稍微頓了頓,竹葉輕輕一揮,芩谷面前便出現一個三維投影。
黎娥也看到了芩谷,她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當先開口:“我看過你的宣言:只要努力,就能成功,還可以無限復刻…”
不知道為什么,此時芩谷再次聽到這句話,竟覺得有些…刺耳。
回想當初她剛剛進入靈魂中轉站的時候,何等“不可一世”。后來隨著經歷的人生多了,才意識到:努力只是成功的一個因素,一個最基本的要素,而更重要的則是——機緣。簡言之,運氣。
現在當有人再次說起這句話時,她突然覺得臉頰熱熱的,這臉打的啪啪響啊。
芩谷很快調整了心態,帶著得體的笑容,誠懇地說道:“這只是我當時一時的感慨,讓你見笑了。不過,雖然努力不能代表一切,但是我仍舊堅持認為,努力了,肯定能有所收獲。”
芩谷此時面對的是一個經歷了六世的靈魂,而且還能在那樣復雜環境中積攢豐厚的魂靈石,可見對方也不簡單。
黎娥沒有繼續糾纏剛才的話題,話鋒一轉,道:“…正如你看到的一樣,不管如如何的努力,是直面還是逃避,都無法逃過宿命的糾纏。我現在真的沒辦法了…或許你們任務者會有更好的手段去應對。所以我把我的委托掛在任務榜上,已經過去很久也沒有人領取。我只能用這種方法…即便,我…舍棄自己的靈魂,也不想再成為別人生命中的炮灰。我不想再跟他們有任何的糾纏,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芩谷頓了下,“那個…你要知道,你這次是以靈魂之源為代價,也就是說…在這個世界上,你可能…再也不復存在了…”
從芩谷內心講,她是比較欣賞對方經歷了幾世都仍舊不屈不撓的心,還有對方也是一個有大功德值的人…她并不想這樣一個堅韌不拔的靈魂就此在世界上消失。
只是,對方把靈魂之源押給她,實際上對方靈魂還能不能繼續存在,完全取決于她。
芩谷知道,后來的委托者有權看她以往的“案例”,如果說她這次把靈魂之源還給對方的話,那么以后的委托者是不是覺得:反正以靈魂之源的委托,任務者不得不受理,最后對方還是會把靈魂之源還給自己的,用魂靈石就能換回一次艱苦卓絕的逆襲,太簡單了。如果不還回去的話,就會抱怨。
枳的聲音傳來:“…這世界上不平的事情太多了,如果每一個你都抱著這樣的心,就算是把自己所有財富分給他們都不夠啊。規則就是規則,既然她自己都愿意都舍得,你又何必糾結于此?”
芩谷視線輕輕瞥向地面的竹葉,沒有說話,但是在心中已經有了決斷。
枳看著芩谷平靜無波的面容,對方的思緒也沒有像之前那么活躍和外放,也感知不到對方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此刻也非常的糾結,話說這個家伙是真的太難搞定了。
一開始的虛與委蛇對方不上套還說得過去,但是后來他不僅讓自己遭受重創,還讓蒼梧給驅逐出原本的天道體系。
而且在返程途中他也的的確確幫她脫離那個世界了…按理說,他應該取得她的信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