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地方已經露出白色的骨頭,一條條的蛆蟲從腐爛的空洞里蠕動著。
因為突然失去了外面頭盔保護,蛆蟲也順著腐肉掉落下來,落在黑鐵盔甲上,落在地面上…
芩谷下意識吞了下口水,雖說以前也經歷過很多的殘酷的場景,但是眼前的人仍舊讓她禁不住胃部一陣陣痙攣。
嘔——
忍住,忍住,才剛剛吃了一點東西下去,要是因為這惡心場景而吐了,那就郁悶了。
芩谷強行控制自己的思想不要去注意對方的外貌…紅眼白骨,每個人都是被一張皮囊包裹的,沒啥好惡心的。
因為這稍一停頓,那“怪物”也嗷了一嗓子爬了起來,赤紅的雙眼中露出驚恐之意,下意識伸手覆上臉頰。
大概對身體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掌控,而且手上也覆蓋了黑鐵的圈套,帶倒刺的那種。
所以他明明只是很憐惜很溫柔地想要撫摸和感受一下自己臉頰的,卻在稍一觸碰便扒拉下來一大片的腐肉。
于是整張臉都變得一片血肉模糊,白骨裸露,口鼻之處只剩下幾個森然可怖的孔洞了。
嗷——
凄厲的嚎叫再次響徹山谷,帶著痛苦和不甘…
芩谷并不在乎對方此刻的心情,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沒啥“不忍”。
趁著這檔口,她再次施展出控風術將自己身體托舉上去,再借助這股力量一躍而起,手起刀落,匕首直刺對方后頸。
手中傳來一股阻力,以及極輕微的“咔嚓”聲,頸椎被切斷。
這個人形怪物眼中紅光逐漸消失,然后轟然倒地。
芩谷落到地面,就地滾了一圈才卸掉沖擊力量。
沒有追擊而來的“怪物”,剛才的馬匹因為失去一條腿的控制,此刻仍舊在那里一次次地站起一次次地摔倒,全然不覺得疼痛…
芩谷稍稍緩過勁,走上前去,撩開的覆蓋的一片鎧甲,咔嚓——徹底終結它的痛苦。
周圍所有一切都安靜下來了,只剩下芩谷劇烈的喘息聲,胸口如同烈火一般灼燒,還有從身體的四肢百骸傳來的脫離感。
剛才幾乎都是她自己的靈魂之力在支撐,所以從靈魂深處也很是疲憊。
芩谷知道自己一旦拉開戰斗就意味著沒有退路。嗯,實際上不管她這個角色做出如何的選擇,結果都一樣——要么死,成為別人獵物,被對當作畜生一樣。要么反擊,顛倒這個黑暗的秩序。
趁著這片刻安寧,芩谷再次拿出兩尺空間里的干糧吃起來。
吃,是她現在唯一能補充身體能量的途徑。
她不由得想到自己在上一次任務中,因為只是一個天道秩序下的普通小時空,所以兩尺空間除了用來偶爾存放一下“私人物品”,基本上沒有啥用武之地。當時她還調侃說隨身空間也不過如此…
沒想到現實再次打臉——這次要不是這兩尺隨身空間,她現在已經耗盡身體元能和靈魂之力而自己把自己累死了。
芩谷下意思撫摸向腰間隨身背包的位置,已經擬化成原主原本系在腰間的一個小布袋,外人根本看不出端倪。
現在,這個隨身空間救了她的命!
隨著進食和休息,芩谷終于感覺到力量慢慢回歸…
啊——救命啊,救命啊——
啊——不要過來,救命——
凄厲的喊叫聲從山坡上傳來,芩谷仔細辨認一下,不就是之前這群活尸停留的地方嗎?
她記得這行“人”后面還跟著一輛馬車,車廂類似一個沒有頂棚的木箱子。
里面裝著那些活尸虜獲的獵物——三個年輕女子。
這些“人”的目的就是年輕女子,活的,并且是不能反抗的。
芩谷差點被對方割斷手腳筋,她是個意外,因為她的反抗很強。
而這三個女子只是被鐵鏈子鎖住了雙腳,并且連在一起。
以她們柔弱的力量根本可能解開鎖鏈,也逃不出這個囚籠一樣的車廂。
而剛剛被頭領召喚的十幾個活尸因為失去了領頭的控制,此時只剩下進食的本能,嗅著活物的氣息,紛紛圍攏到馬車邊上。
車廂周圍木板仍舊做的很高,原本是防止獵物逃脫,現在反倒成了里面三個女子最后的一絲保護屏障。
她們絕望地呼喊著。
芩谷聽到聲音,還有夾雜在呼救聲中模糊的類似野獸低吼。
心中一動,本想拎著那柄巨劍,想了想,自己力量要使用起來太勉強,而且會嚴重阻礙她的速度和敏捷。
至于她想要給身體增加一點防御,比如脫下對方鎧甲放自己身上…也是不可能滴。
這里不是游戲世界,不管身材高大矮小,只要屬性值符合都能穿上。
芩谷根本穿不上這些盔甲,嗯,當然它們也太重了。
所以芩谷稍微收整一下,便謹慎地爬上山坡。
就看到十幾個村民圍在馬車廂旁邊,口中嗷嗷叫著,一邊伸手朝車廂里面抓撓。
甚至已經有幾個爬到邊緣…不對,是已經鉆進去了…
這些由村民才剛剛變成的活尸,行動比之前幾個小兵更遲緩,而且看樣子智商也沒有開化。
芩谷沖上去,手中匕首唰唰唰地接連戳斷幾個活尸的頸椎,有了缺口,翻身跳進車廂里面。
將兩個正趴在其中一個女子身上啃咬的活尸干掉。
這活尸好像對人的臟腑特別感興趣,所以…此刻車廂里的場景真的是血腥至極。
周圍的活尸并沒有被剛才芩谷的手段震懾到,仍舊前仆后繼地涌來。
芩谷深知,若是不把這些活尸干掉的話,她是無法抽身。
嗯,即便她現在可以離開,但終究是一大隱患,趁著它們還沒有變強大,趁著對方還沒有援兵到來,趁著自己現在還有點余力,當然是快刀斬亂麻,速戰速決。跳出車廂…
活尸們也注意到芩谷這個“鮮美的食物”,舉著手抓,舉著手爪,呆滯的目光追著獵物撲了過來。
只不過芩谷的動作相對它們的笨拙而言,實在太慢,很快就被芩谷甩掉,于是它們被車廂里更強烈的血腥味刺激,轉過身再次圍攏到了馬車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