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谷此時已經恢復委托者的嬌弱,一副期期艾艾梨花帶雨的樣子。
手里拿著一條手絹兒,不時擦一擦淚痕…其實眼角掛著的兩滴眼淚擦了幾次都沒有擦掉。
芩谷好不容易滴的兩滴水…畢竟她現在的演技還沒有達到瞬間入戲的程度,想哭就哭,只能用這個辦法。
若是直接把眼淚擦了,看起來就不那么嬌弱了。
只見這位駱家小姐臉上還殘留著驚恐,指著院中躺著的人說道:“…當時我正在書房看書,院子里突然傳來王伯痛苦的喊聲,我連忙跑出來一看,就看到一群人兇神惡煞地沖了進來,將王伯打倒在地…”
“嗚嗚,我看到王伯額頭都被他們撞出血了,躺在地上起都起不來了…我當時就嚇懵了,想去攙扶王伯的,可,而是這些人卻是張牙舞爪地直接朝我沖了過來,非常兇狠的樣子,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幸好這時三子和魏超聽到喊聲跑過來幫我把他們攔了下來。”
“可可是這些人卻是不依不饒的,開始打三子,還要沖過來打我,魏超是為了保護我才動手的。還有,她辱罵我,還說一些非常難聽的話,我想,我整天呆在家里,從來沒有招誰惹誰,憑什么隨便沖進來一群人就要對我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的?所以我就叫魏超幫我教訓了她一下…”
跟隨靳縣爺一起來的果真還有魏大夫,果真是三子去請的,其實還有一家人來請,魏大夫聽說是這里便先到駱家了。
此時魏大夫已經給老王頭做了檢查,和芩谷之前說的大致一樣。
所以,現在所有證據都證明,就是這群人蠻橫闖進來,對主子打罵,主子才會反擊。
好吧,就算是這其中過程有些出入…但是你硬闖人家院子,你把別人看門的人弄傷了這是鐵打的事實。
所以,靳縣爺大手一揮,把這些人押回衙門再慢慢審理。
且說靳縣爺上次把薛桂仁幾人帶回衙門后,又審了兩次,可是他嘴硬的很,而且和其他幾個串通一氣,愣是沒有找到什么破綻。
芩谷心道,你當然找不到破綻了。
要不是自己有著十幾次人生經驗,以及金手指傍身,也無法知道其中真相。
不過對于她來說,那些真相能不能給薛桂仁他們定罪并不重要,她只是要從中知道那幾個人之間是什么關系。
這樣才能一步一步梳理出他們與外界之間的聯系,才能順藤摸瓜,徹底搞定!
薛家眾人聽靳縣爺真要把他們帶去衙門,想著之前芩谷說的“充軍流放”之類的話,頓時就慌了。
那薛長根趴在地上磕頭,“求大人開恩啊,求大人明鑒…我我們是他們的親戚,我們是是她的公婆和叔公叔婆,不不是賊人…”
“既如此那為何要硬闖打傷門房?為何要對主家行兇?為何要辱罵對方?”
“我我們沒有打傷門房,我我們不是有意的,是是他攔著不讓我們進,我們可是親家是她的公公婆婆,這里也算是我們的家了,我們…”
這些話他們在私下里說倒是沒什么,可是現在放到臺面上來就有些刺耳了。
什么叫做親家的家變成了他們的家?你就算是有這種鳩占鵲巢的心,也在做鳩占鵲巢的事,可是你說出來就,就真是太蠢了。
旁邊兩個兄弟捅了捅薛長根,真是個榆木腦袋,這些話能說出來嗎?
薛長慶連補充道:“大人,我我哥的意思是,大家都是親戚,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們聽說桂人被抓了,有些焦急,想要過來問問情況,當時心情急切了些,所以行事有些魯莽。但是我們絕對沒有故意傷人的意思。我們也絕對沒有要傷害佳英,更沒有辱罵過她,反而是她,她看見我們就立馬讓那兩個奴才非常兇狠地打我們…”
“是啊大人,您看我們這滿身的傷,都是他們剛才打的…”
“我們可都是她的長輩啊,沒想到竟然這樣對我們?她這簡直,簡直就是大逆不道啊…”
“大人,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芩谷一臉茫然的樣子,“親戚?什么親戚啊?我怎么不記得我會有你們這樣的親戚啊?”
嗚嗚——
被打腫了嘴的婦人,也就是薛桂仁的母親,此時聽到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在那里裝瘋賣傻,說完全不認識他們?
這世上哪有媳婦不認識自己公婆的?
頓時激動的沖芩谷這邊“嗚嗚”叫著,張牙舞爪想要撲過來的樣子。
另一個婦人指著芩谷罵道:“駱佳英你竟然對自己公婆下此狠手,你會遭天打雷劈的…”
芩谷其實想說,對父母不敬才會遭天打雷劈。
公婆是什么?是生了自己還是養了自己?
因為你兒子成了我丈夫所以才叫你們一聲爹娘,沒有付出過就想白白享受別人的敬奉?
那也要看看你們的兒子究竟值不值得啊?
可是你兒子卻對我這個“媳婦”非打即罵,最后為了和另一個女人雙宿雙棲,為了得到我的家產處心積慮設計把“我”害死了,害死了不說為了陷害另一個人還要褻瀆其尸體…
現在究竟哪來的臉說“天打雷劈”?
反正芩谷做了那么多次的委托任務,她的作風就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所有欠委托者的,統統給我還來!
她才從來不相信那些人說的“浪子回頭金不換”“守得云開見月明”。
與其有那份經歷去“等待”去“守候”別人回頭變成好人,等待別人改變性子對自己好。
自己都能變成一塊金子,自己都能闖出一片天地來了。
所以還是那句話,靠人不如靠己。
而且這世上的事情說來也怪,當你沒本事的時候,感覺所有事情都在跟你作對,可是當你有本事了時,所有好運都會自動找上門來。
說白了,還是一個自我價值問題。
芩谷現在要做的就是努力讓委托者擁有這樣的價值,到時候還愁找不到人?
所以現在事情很明顯:薛家的人因為擔心兒子所以來駱家要說法,把門房打傷了,而傷了腦袋正處在失憶中的駱小姐沒認出他們,也被他們嚇到了,便讓家丁將他們攔了下來(確定只是“攔”了一下?)。
原來只是一個誤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