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方面聽說左弗要來,倒是欣喜萬分。
左弗在他們心里就跟神一樣,而且大明還跟東瀛分享了左學,并對他們進行了援建,使得貧窮的東瀛如今日子也稍好過了些。
而他們要付出的不過是一些可以讓明人經營的土地以及一些勞力。當然,還得替明人干點特殊的活,比如去澳洲,亞美利加洲管理一下那邊的犯人。
因著兩位東瀛妃子和親的關系,所以大明與東瀛現在關系非常好。東瀛人總覺得大明人十分良善,給了他們很多幫助,而且十分先進富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上國都該是他們模范的對象。
對于一手締造了如今大明的人的到來,東瀛人顯示出了極高的熱情與期待。
天皇甚至出宮去碼頭迎接左弗的到來。而幕府這邊,將軍甚至帶著御臺所(將軍正室)去相迎。
這就有趣了。
將軍也就罷了。
可天皇出宮去迎接左弗,這就很有意思了。
天皇又不是人,怎么可以隨便出宮呢?
所以一群東瀛人暗暗腦補:左弗果然也不是人吧?不然怎能讓他們的天皇親自去迎接左弗?天皇在他們心里就是神啊!
左弗面對熱情的東瀛兩大頭目也展現出了極高的外交素養。不過,很快她就提出,想參觀下將軍幕府以及想去京都走一走,看一看的想法。
對于左弗的要求東瀛人自然是十分歡迎的。為了表示自己是大明的好學生,京都的皇宮也好,江戶的幕府大奧也好,都裝上了玻璃,用上了太陽能電板,通上了電。
他們也很想向自己的老師展現下自己。
左弗對于東瀛人透出來的想法感覺有點可笑。
時光變遷,可東瀛始終是那個東瀛。
當你強大時,他所展現出來的謙卑能讓你感動死;可當你弱小時,往死人身上插刀的人也是他。而且,必然是第一個動手的。
不過,左弗也不擔心這些群東瀛人學了左學會將大明怎么樣。因為有些東西她已經交代過林立了,并且要求他交代到下一任首輔:對于東瀛永遠不能放松警惕,必須讓他們永遠做大明的狗。
江戶城也就是幕府城堡也算有特色。
左弗想來東瀛除了想看看東瀛人現在的日子外,就是想參觀下東瀛的建筑了。畢竟,唐宋之風在這人遺留下了很多痕跡,前來觀摩下,也好領略下唐宋風采。
所以京都是必去的地方。當然,眼下的話,還是參觀參觀這座后世還算有名的皇宮吧。
護城河將皇宮與街市的喧鬧隔離開來,左弗望著,忽然覺得,在普通人眼里的世外桃源可能于住在里面的人來說只是一座人間孤島,就像紫禁城一樣。
東瀛建筑十分講究清雅。色調清冷,簡潔又幽雅。但是,左弗總覺這些建筑少了幾分博大和恢宏。
就像東瀛人的性子。
菊花清幽的同時卻又染著刀光的陰冷,與明人的性格截然不同。
相比之下,左弗還是更喜歡國人的性格。或許,與東瀛人相比,國人顯得喧鬧,可如此不是更也貼近人性么?
江戶的美食也是有點特色的。只是望著一群在自己眼前科普生魚片的人,左弗有點想笑。
生魚片這東西不是起源于華夏么?在唐宋時尤為流行。為此人們還給這種吃法取了一個專有的名次:魚膾。
飲御諸友,炮鱉膾鯉。
詩經小雅中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這種吃法是起源于華夏的。膾鯉指的就是生鯉魚。
至于芥末…
嗯,雖然眼下用的芥末是用山葵根制作而成的,但是左弗知道,這只是用來招待她才用了這等芥末。
山葵根價格昂貴,平民哪吃得起?所以,平民用的是黃芥末。而在山葵芥末出現前,東瀛人都是食用這種芥末,而用來制作這種黃芥末的芥菜種子正是起源于華夏。
所以,這些人給她科普魚鲙,芥末,她莫名覺得有點好笑。
不過嘛,出于禮貌,她還是吃了幾口的。
孫訓珽倒是來者不拒。
他是個吃貨,在大明他也時常吃魚鲙,不過左弗不大允許他吃生食,而且現在上年紀了,所以他也難得吃了。
現在見這東瀛人擺弄得這么好看,自然也忍不住也要嘗一嘗的。不過,他怕左弗說,所以也只是淺嘗而止。
參觀完幕府堡壘,又在江戶轉了轉,兩人便又啟程去京都。
那廂,朝鮮人聽說左弗去了東瀛,十分焦慮。他們立刻就聯絡大明,希望左弗也能去朝鮮走一走。
在他們看來,左弗去東瀛不去朝鮮,顯然大明跟東瀛的關系更好,這怎么可以呢?明明他們才是親兒子啊!
畢竟,即便是在大清的威脅下,他們也堅持使用大明年號,這份忠誠東瀛人怎么比得上?東瀛人就是二五仔,天生頭長反骨,不是好東西!
左弗接到國內的電報,感覺有點搞笑。
也幸好東瀛現在也有電報局,不然等她回了大明可就不高興出來了。
既然這樣了,那索性也去朝鮮走一走吧。
一圈走下來,孫訓珽不由感嘆,“還是咱們大明好。這兩個國家雖各有風情,飲食也挺有特色。但細細品來,便覺物資著實匱乏,菜肴不如大明豐富。這整天泡菜咸魚的,吃多了也膩啊!”
站在游輪甲板上,左弗望著大海,聽著孫訓珽的嘮叨,只覺身心都被一種淡淡的幸福感擁抱著。
她與孫訓珽的感情談不上是有多激烈,多驚天動地,可細水流長的相處卻也足以讓人幸福。
這輩子,孫訓珽給了她很多包容。或許,在她內心深處,她最愛的人并不是他,但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絢爛一時的煙花固然美麗,可卻要付出即可消亡的代價。
縱然燦爛一時,可稍瞬即逝的美又有多大的意義?
她曾經將最初的萌動給了那個死去的人,若無愛又何來深切的怨?心里的空洞是死去的人給的,但填補上這個空洞的人卻是等了她多年的他。
主動去牽過他的手,輕聲笑道:“現在空閑了,以后我天天給你做飯。”
孫訓珽望向她。
盡管她的青春已不在,頭上也有了許多白發,可在他眼里,她依然宛如四十年前的她。
靈動,智慧且心地善良。
他慢慢扣緊她的手,反問道:“不覺遺憾嗎?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真能割舍嗎?”
她笑了,“有什么是割舍不下的?你知道的,我累了,想歇歇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他慢慢松開手,將她額前被海風吹落的一縷頭發別到她耳后,揚唇一笑,道:“笑看云卷云舒…果然是左云舒啊…”
二人相視一笑,默契地拍著欄桿吟唱道:“一劍飄飄,一生笑傲。浮世滔滔,人情渺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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