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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2章 東宮

  這回,福臨再也沒有回應左弗。他倒想,但他老娘不讓,于是這場在世人看來頗具有鬧劇色彩的輿論戰落下了帷幕。只是關于董鄂氏與順治的不倫之情卻是越傳越離譜,傳到后面,順治直接成了勾搭弟媳搶人老婆那款不要臉的喪德天子了。

  為此一群治下漢民暗暗鄙視后又加速了流言的傳播,而順治想大開殺戒一番,可卻又被孝莊阻止了。

  文字YU搞不得,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因著大明沒亡,大清就要做得更好,不然還拿什么收買人心?底下漢人不要造反?

  愛情的結晶讓順治心中的苦悶一掃而空,孩子尚未出生,他就迫不及待得要跟世人分享這喜悅了。許是為了應對左弗對自己埋汰,他又舉辦了一場宴會,搞得無比隆重,這個還未出生的孩子可以說在娘肚里就極享人間尊貴了。

  孝莊見兒子不去跟左弗折騰了也松了口氣。辦宴會就辦吧,總比打仗好。至于緊張到極點的佟佳氏,也就是康熙大帝的生母…嗯,只能多安慰安慰了…

  年關再度將近,而在呂宋的士兵也進行了第三次換防輪值。比起年初時的魔鬼形象,這會兒的左家軍又和藹親切的像天使了。對華人就不用說了,對那些歸順的土著也是十分和善。

  他們按照左弗的指使,在這兒搭建新的家園,從瓊州帶來許多工匠,技術師,工具,就地取材,很快就建出了新的房子。

  漂泊多年的華人也總算有了依靠,而朝廷也派了官員過來。而這官員不是別人,正是左弗的學生們。

  那批中了進士的科學派門生們在地方上干了不少時間,如今多了一塊海外之地,其他官員都不愿來,他們倒是積極報名,吏部的老爺們樂于玉成此事,便大筆一揮,將他們派來了。

  畢竟呂宋條件艱苦,啥也沒有,去那當官可不是享福去的。現在還能賣左弗一個好,這等順水人情要都不會那還是別當官了。

  算是賣了左弗一個好,左弗也挺識趣,派人給送了一點點心,而點心里卻夾著東西:一副東南亞的地圖,上面標了幾個礦藏點。

  這吏部老爺這點心吃得開心啊!這是指了條明路給他走啊!當下便是召集一二好友幾親朋,再弄幾個冤大頭,弄上幾小菜,再來壺酒,一番推杯交盞后,便決定偷摸地拿出錢給左弗去投資。

  說來也怪,明明是自己拿錢出來,可他們總覺得開心得不得了!瞧瞧那群沒用的勛貴,如今個個吃得滿嘴流油,好生羨慕啊!

  這左弗其他本事不提,就怎么找錢那可厲害著!跟她走總沒錯!

  放棄了抵抗的心思,這人轉變起來就很快!大概真香定律在哪個時空都是適用的吧!

  時光如水,轉眼春節過,隆武十三年(公元1657年)就這么悄無聲息的來了。

  春三月,陽光明媚,整個大地都蒙上了一層綠色。在天子的詔命下,左弗開始到東宮履行自己的工作。

  太子虛歲已有四,再過上一年就該接受正式的皇家教育了。在此之前,需要與東宮各屬官以及老師們熟悉下,也算是學前教育了吧。

  左弗身為太子太師,東宮屬官,太子到了年歲了當然也該輪值去與太子熟悉熟悉,而她其他也不負責,主要負責科學一方面的教育。

  從TB選了一些益智玩具,教學工具,左弗踏入了東宮。太子雖只有四歲的虛齡但卻已能看出來日的風采。

  眼睛大而明亮,容貌與朱慈烺有幾分相似,但更多的卻是像他母親,粉雕玉琢的,十分可愛。

  左弗此前也見過他好幾次,只是孩子年歲小,不是天天見的人便忘了。邊上的宮人做了一番介紹后,左弗行了一禮,道:“太子殿下,臣帶來了一些玩具,你想玩嗎?”

  太子眼睛明亮亮的,睫毛十分長,他眨著眼,仰著頭,望著左弗道:“你是女的,我不跟你玩。”

  左弗揚眉,邊上宮人卻是一臉緊張,忙道:“殿下,這是鎮國公,不是一般女子。”

  “母后說女官都不是好人,我不跟你玩。”

  宮人的臉一下變得蒼白,連連道:“小祖宗,可不敢亂說話!”說著便是望向左弗,眼里帶著畏懼。

  左弗揚了揚眉,對于這場景她不意外。雖說朱慈烺下了令,將剛生下來沒多久的太子就抱去了東宮,而皇后每次見太子或者太子去坤寧宮都要請示,但這并不意味著皇后與太子就不能相見了。只要有相見的時候,就總有人盯不著的時候,皇后恨她入骨,會對太子說這些話不奇怪。

  想到這里,她便笑了笑,道:“那殿下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你是女的,還是官,你不是好人。”

  “既然我不是好人我為什么又會被陛下喊來教導你呢?”

  “這個,這個…”

  小孩子就算再聰明可這思維哪里跟得上大人?繞不過來的太子臉漲得通紅,不停撓頭,似乎想弄明白這個感覺有點矛盾的問題。

  左弗摸了摸他的腦袋,笑著道:“今天臣就教您一個道理。咱們做什么都應該靠自己的眼睛去觀察,靠這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去思考。皇后有皇后的考量,陛下有陛下的考量,而你…”

  她捏了捏小家伙的臉,“也該有自己的想法。”

  “你放肆!”

  小家伙拍掉左弗的手,“我是太子,你不能捏我臉!”

  左弗哈哈大笑,將玩具拿了出來,“那你也不想玩玩具了?”

  說著便是拍拍手,讓下人將自己買的樂高積木桌拿進來,笑瞇瞇地道:“你看這個是什么?”

  孩子自然容易被這些東西吸引,尤其是左弗還搭好了過來的。在上面隨便擺動一下,齒輪就轉了起來,引得小太子眼睛瞪得大大,眼里滿是好奇。

  左弗擺弄了一會兒,見那小家伙眼饞得緊可卻還是不過來,便又讓椿芽拿來感應小蜜蜂,然后整個殿里的人都驚呼了!

  “這,這是什么法術?!”

  一群宮人驚得都跪在地上,那個形似蜜蜂的神器竟隨著鎮國公的手勢上下飛動。

  東西能飛起來已經夠驚奇了,更別提居然還聽鎮國公的指揮?

  小太子的一雙大眼睛瞪得更大了,他猶豫了好一會兒,忽然撲過來,“我要玩!你是好人!”

  左弗勾起唇,將感應玩具遞給小太子,道:“記得哦,手心要對著這里,它才會聽你話哦。”

  小太子很快就將自己老娘的話忘到腦后跟去了,拿過玩具迫不及待地就玩了起來。開始還老失敗,不過這小家伙倒是繼承了他爹的智慧,玩了一會兒后就找到了訣竅,沒一會兒便是玩得有模有樣了。

  宮人們不斷驚呼著,這鎮國公一會會兒就教會太子爺法術了?

  趁著小太子在那邊玩,左弗便坐了下來,開始拆樂高。太子見了,忙停了下來,驚呼道:“為什么要拆了?”

  左弗笑著道:“殿下,臣是來教你學問的,你知道吧?”

  太子點頭。

  左弗又繼續道:“所以臣要拆掉這玩具然后讓您重新再裝起來,這里面蘊含著世間最偉大的學問,足以改天換地,造福萬民。”

  太子似懂非懂,就算皇家的孩子早熟可哪里懂這些?只是他也有些小聰明,不管師父們說什么只管點頭就對了。

  只是母后為什么要說女官是壞人呢?可為什么會有女官呢?宮里的這些姑姑算不算女官呢?應該算吧?她們也管人。所以,母后應該不會生氣吧?眼前這個姑姑看起來也是挺好的…不像其他師父那樣總板著臉,她總笑瞇瞇的。

  孩子心思單純,被新奇的東西吸引了改觀也是快。他看著左弗一雙手上下翻飛,一會會就將眼前的東西拆了,便是放下玩具,向左弗行了一禮,道:“先生,我們先上課吧。之前錢師父跟我說,只有上完課才能去玩耍的。”

  左弗點頭,“殿下這個年歲便知事有輕重緩急當真是了不起。”

  小小夸贊一句話又道:“殿下坐下吧。不要緊張,臣跟其他先生不一樣,在您長到十二歲之前,臣的課都是非常輕松的。來,我們一起玩吧。”

  上課是玩玩具?

  這好新鮮!

  太子自然高興啦!

  不過一些宮人就不怎么高興了。

  盡管太子身邊的宮人都是經過朱慈烺篩選的,可皇后一日不廢,小爺只要還是太子,那自然就有偷摸給皇后傳消息當眼線的人存在。

  左弗果然不安好心,引導太子玩樂,其心可誅!

  左弗一邊教太子搭積木,一邊提示一些原理,通過這樣的方法來教學,她輕松孩子也輕松。

  而且這對孩子來說也是極好的,除了能益智外,還能早早接觸到一些機械,科學等原理,將來讀書了,能更好的理解科學。

  太子很專注,其實面對這樣的東西也沒幾個孩子不會專注的。比起那些掉書袋子的老先生們,太子顯然更愛上左弗的課。

  這不上了兩回后,接下來的日子里小太子就在數著指頭等左弗來了。

  左弗的一舉一動自然是逃不過朱慈烺的眼睛的,而且就算宮人不告訴他,其他大臣也會來告狀。太子的其他師父們看見左弗這樣教學自然是不滿!

  開玩笑,這可是未來的儲君,若是入了科學門道,以后他們還怎么混?告狀,告狀,沒得說的!左弗不務正業,誤導儲君,引其娛樂,其心可誅!

  可天子卻說左弗教的是科學,教學自然是不一樣的,你們誰要懂科學便去糾正她好了。后來被這些大臣說得犯了,索性跟左弗也要了一套樂高,跟大臣們說,“你們要能搭出來,再來彈劾左弗吧。”

  這下那些大臣算是傻眼了!他們以為這只是個玩具,可哪里曾想這里面涉及到了工程學,機械學,若沒一點相關的知識想搭起來可真不容易呢!

  這下沒話說了,這玩意他們也不懂啊!這世上懂這個的只有左弗和她的門生,還有那宋應星,所以…他們怎么去反駁?倒是宋應星聽說了這事后,笑瞇瞇地拜訪了左弗,然后從她那順走一堆樂高。

  他家里孩子多,用這教學不錯!自己也能玩,也是樂趣無窮的事吶!

  而山芷嫻見大臣狀告無用,更是肺都氣炸了!本來她就夠生氣了!自己兒子將來是要做皇帝的人,左弗不好好上課也就算了,居然還帶壞她兒子,當真是其心可誅!可偏偏天子似乎猜到了什么一樣,竟是來了一趟坤寧宮,當著一干宮人的面警告自己,不許過問太子學業的事,也不要再讓他聽到什么女官不是好人這樣的話!

  若再教導太子這些東西,以后母子就不用相見了!

  這警告是嚴厲到極點了,山芷嫻當場就嚇得面無人色,所以心里盡管惱恨卻不敢去找左弗的麻煩。本指望著大臣們能幫她出口氣,可沒想到這群家伙這么不頂用,三下兩下就敗下陣來,這群人現在就這么不堪用,將來等自己兒子繼承大位了,這朝堂上還有能與左弗抗衡的人嗎?

  山芷嫻又驚又怒,對未來恐懼且迷茫,到了這個時候,她才后知后覺地發現,那個她憎恨著的女人似乎已是權傾天下了。她不是首輔卻甚似首輔,便是陛下也要退避三分,這樣一個人…

  若再給她時間成長早晚是要當首輔的,屆時滿朝文武皆以她為首,那自己兒子即便是登上了帝位,可還不是要看左弗臉色行事?若是一個不高興…

  她似乎有點明白過來了,為什么自己夫君不讓自己過問,也明白了為什么要封她為太子太師…

  想到這里她十分驚恐又十分惱火!連陛下都只能以恩寵拉攏了嗎?可朱慈烺你沒有沒想過,連你們生死與共的交情她都能打自己這個皇后的臉,屆時又怎會因師生之情而放過自己以及自己兒子呢?!

  憂慮與驚恐塞滿了山芷嫻的心,沒幾日,竟是病了,生生嚇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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