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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9章 隆武十二年的大事

  斬首行動很快就被執行了,在干掉幾個頭目后,西班牙開始和左家軍玩起了游擊戰。

  打打停停,正月初八就出發的左家軍一直到春天還未回來。在西班牙人的挑唆下,越來越多土著加入了這場戰斗中。左家軍不講人性,見人就殺的話越傳越遠,也讓這些土著空前的團結了起來。

  但是這樣的團結注定是要失敗的。即便是西班牙人的武器也沒法跟左家軍正面對抗,就更別提這些手拿石茅,偶爾有一兩把鐵器的土著了。

  而且…

  他們現在對手的指揮官已不是張銘,而是木二。就在這段時間內,他借著自己是左弗家臣的關系從日本又弄了許多浪人過來,稍稍訓練后便是投入戰場,而大明籍的左家軍基本都在搞后勤了。

  不是他們懦弱,而是這樣的殺戮絕對超出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底線。他們不是沒有過疑問,甚至有士兵因此反抗,不過張銘將左弗那張字條拿出來后,所有士兵都沉默了。

  心慈如菩薩般的大人為何要下這樣的命令?他們不懂,但必是有深意的,所以東瀛人既然立功心切,那就讓他們去吧。

  不過待春來時,張銘那邊就收到了左弗信,停止殺戮,接受俘虜,立功者可給予一定嘉獎。

  先使雷霆手段,再懷柔,這地方的人就得這么對待!從后世這伙人的表現來看,明顯就是奴才性子,不先收拾一頓,以后還得再犯!

  而與信一起來的還有各類大大小小的石碑以及一份大明全境圖。

  石碑上刻上了字,大抵意思就是這塊地方以及地上所有的東西,牲畜,包括人都歸大明所有了。

  地圖上也將此地納入了大明全境圖里,并起了個新名字,新豐府。

  至此從法理上來說,西班牙人就成了侵略者,而當地華人也重新納入了大明天子的治下。

  這事也經過了天子與朝臣同意,當然對外的說法是,這些西班人打劫了大明商隊,所以才殺過去的,然后發現那兒的土著正在被西班牙人奴役,西班人對他們進行了無情的凌虐,出于正義,所以瓊州海軍就出動了,而張銘則是前去送物資的。

  瓊州海軍本就有保護本國商隊的義務,所以也沒人能挑出刺來。而瓊州海軍跟左弗下訂單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依然沒法挑刺。再者,無緣無故多了一塊地,而且還名正言順,當地土著哀求大明解救,且那兒還有金礦,所以…

  收就收了吧。

  開疆裂土之功怎么看也是值得歌頌一番的,所以在這份地圖尚未到達張銘手里時,皇家日報已經開始歌功頌德了。這回他們開了竅,比金陵晚報率先報道了此事,而且經過幾年琢磨后也有了點長進,再碰上這樣爆炸性的新聞,銷量竟比以往翻了好幾倍,這讓一群報社大小編輯欣喜不已,甚至萌生了去前線瞧瞧的想法。

  朱慈烺當然不會讓他們去,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他比他們清楚。要是看見左家軍在那兒干的事,這群道德君子怕不是要噴死他!

  懷柔政策下來了,而土著也被殺老實了,發現這些明人不再用可怕的巫術對付他們,還接受投降了,心底防線也慢慢松動了起來。尤其是,他們發現左家軍不再無差別攻擊,對于一些小部落予以開恩,還給他們食物后,心底防線就松動得更厲害了!

  本來他們也是一群沒什么反抗精神的人,西班人能輕易統治他們就是因為他們也沒什么家國概念。這會兒被收拾了一頓,又見明人對順民十分得好,一些人索性也放下了武器,主動找明軍投降去了。

  投降還不算,有點小腦子的甚至還開始綁西班牙人當投名狀。如此一來,盤踞在呂宋的西班牙人算是徹底涼了,最后他們不得不接受大明的招降,從叢林里走出來,放下武器投降。

  與他們想象中的野蠻不同,這伙大明人這會兒表現得又很文明了,不但沒虐待他們,還給了不錯的食物,偶爾還能吃到一個雞蛋,算是很文明了。

  后來他們又打聽了打聽,感情這回的指揮官根本就不是大明人,而東瀛人后,這群人鼻子都氣歪了!

  你個該死的東瀛矬子來湊什么熱鬧?對我們居然這么狠!簡直沒人性啊!這事記下來了!等國內拿了贖金過來,回去后一定要好好宣傳宣傳:東瀛人都不是人,他們殘忍好殺,殘酷無比,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以后有機會一定要報仇!

  西夷有贖買俘虜的傳統,不過西班牙被得也沒剩多少人了,所以他們來贖不贖完全也無所謂。這些人好歹要比土著懂的東西多點,用來當勞力也不錯。總之,要是不交錢,有生之年他們就別想回去了。

  呂宋的戰役進入了尾聲,下來就該是建設了。大量的土著被集結起來,在大棒與胡蘿卜的鞭策下,這些人都開始老老實實地干活。

  以前的礦場被大明人全面接手,等到夏末的時候,大批大批的原料被拉回國,這下讓朝里的一群人又眼紅了。

  早知道呂宋也有這么多金礦,他們就應該先投資這個。可現在好了,除了二成歸于左家軍軍費外,其他都變為國有了。他們現在也只能安慰自己,歸為國庫那部分還得拿一些出來在呂宋搞建設,還有一部分得進皇家內庫,而美洲的金礦更多…

  心里這么安慰著,可這些人也見識到了海外的富有。他們長期看不起的外洋中竟有這么多財富,如此說來…那些南洋無主之地是不是也都可以納入大明的版圖內?

  一只羊只會帶出一群相互奔跑,并在奔跑途中祈禱同伴被吃掉的蠢羊;但一只狼若來帶領一群羊,那么羊就會調轉頭對敵人進行群體式的反攻,最后獲得勝利。

  左弗似乎在無意中開啟這樣的模式,一些人嘴上不說,可心里卻有了其他想法。比如能不能走走左弗的門路,再組建一個南洋開拓團啥的。

  撇去這些人的心思不提,再說清廷那邊。

  公元1656年,清順治十三年,明隆武十二年的八月二十五發生了一件震驚明清兩國的大事!

  順治帝新納的妃子董鄂氏被封為了賢妃,而此時距離她入宮連一月都不到。雖說這晉升速度很快,不過一旦獲得帝王寵愛嘛,這等事升遷速度雖少見可卻也不會讓人意外。而且,大明人也不會無聊去關注清廷的后宮八卦。

  但這件事之所以震動清廷,甚至連明人都被震動概因這個董鄂氏來頭不簡單。

  撇去她那一系列的顯赫出生不提,就說這人的身份吧,有那么一點不尋常。

  今年七月初三,和碩襄親王博穆博果爾薨,而這位董鄂氏正是其未過門的妻子。這定下婚約的人才掛,后腳就進了皇宮大門,這要是沒點貓膩才奇怪呢!

  雖說滿人跟自己嫂子好,弟媳好也挺正常的,但是吧,已經入關多年的滿人為了團結漢民,比歷史上更加積極地提倡滿漢一家,重用漢人,對漢人剝削也不似歷史上那么嚴酷。于是乎,一群士大夫便積極促進滿人學習漢族文化,畢竟這等事也是有傳統的,華夏從來就是一個文明型的國家。

  一個文明型的國家的想法是很樸素的,你消滅了我,但是你滅不了我的文化,你為了統治我就只能接受我們的文化,最后你也就變成了我。

  這想法或許對于后世人來說有點難以接受,但是吧,在這幾千年的歷史中,這樣的做法的確是起到了延續的作用,哪怕跟最初有些不一樣了,但有些東西畢竟還是保留下來了。

  所以,接受了漢家文化的這群人也慢慢變得文明起來,這等事莫說是漢民了,就是一些接受過教育的滿洲貴族們也很感到十分吃驚。

  這老公死了,你立刻就跟人勾搭上了?你這個當兄長的搶弟弟老婆?這要不是事先勾搭上的,怎么人一死就入宮了?更別提還有小道消息說,博果爾的老娘在家里哭鬧,說董鄂氏是狐貍精,不是東西!

  輿論場當場就炸了,其實之前已經炸過一次了,只是家丑不可外揚嘛!大家還想遮掩一番,可現在好了,他們的天子似乎不這么想,不但立刻將人封為賢妃,還特么將她老爹封為了三等伯。

  如此高調,如此宣揚,便是想遮都遮不住了,這不,消息很快就飛過長江到了大明。這下好了,大明人這下更有理由說他們滿人是野蠻人,堂堂天子搶弟弟老婆,沒準可憐的博果爾就是撞見了未婚妻與帝王的奸情才活活氣死的…

  諸如此類的話在大明傳得沸沸揚揚,而一群士大夫更是大書特書,拼了命地向幾大報社投稿,連皇家日報都投了。他們對順治本人進行了無情的批判,然后擴展到整個種群,對滿人也進行了集體嘲諷,認為這些野蠻人必然會敗給大明,北伐成功指日可待!

  民眾也很嗨!忽然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上指責別人是一件相當愉快的事,這種愉悅度甚至遮蓋了澳洲第二批黃金的到達。那啥,黃金跟咱小民關系不大,但是嘴炮攻擊別人這等事卻能讓自己愉悅,所以,還是打嘴炮爽!

  左弗看了相關消息,想起曾經的歷史,不由感嘆歷史慣性的強大。這董鄂氏在本時空沒有跟隨父親來到江南,可她依然將漢家文化學了個透,已經接受了漢家文化的順治帝忽然碰上這么一位知書達理的才女怎能不心動?

  畢竟大清現在的后宮都被一群蒙古女子占領著,沒文化也就不說了,還有些粗暴,而那些滿洲女子也大多沒文化,忽然來了個嬌小可人又懂子曰詩云,甚至連經史子集都有涉及的女人怎能不引起順治帝的關愛?

  雖說男人大多是大豬蹄子,可也是情感需求的。理性又有文化,還宛若江南女子般柔弱的董鄂氏會受寵也就順理成章了。而左弗還知道,她的恩愛還遠不止如此,再過一月,她又會被封為皇貴妃,甚至順治帝還會為她大赦天下。

  這份榮耀莫說是妃子了,連皇后都只有頒發恩詔的待遇,可以這么說,在原本的歷史上,大清近三百年的歷史,后宮女子有此待遇的只此一人。而她死后,更是不附帝謚,擁有獨立謚號的待遇也是中國歷史上最后一位,而其喪禮更是在近三百年的歷史中絕無僅有的,無一個后宮女人可以享受這些待遇,所以從這些細節來看,順治帝對這位董鄂氏當真是愛得刻骨銘心,感天動地。

  只是這份感情雖令人動容,但身為帝王如此行事卻會給朝局帶來動蕩。本就不受寵的皇后這下更受冷落,差點還鬧出廢后的事來,后宮與前朝從來都是分不開的,各種立山頭的事立刻就變得更加明顯起來。

  而本就因多爾袞與母親不合的順治帝為了董鄂氏與皇太后的關系進一步惡化,而董鄂氏也在這種環境中最終抑郁成疾,而僅過半年順治也走了。當然,官方給出的答案是天花,但到底是什么,后世猜測有很多,更是鬧出了清宮四大疑案來。

  所以這段熟悉的歷史如今正發生在左弗眼前,她也是感慨萬千,沒想到,她也做了一回歷史鑒證人…

  不過嘛…

  這二人的感情雖令人感動,可眼下她是大明人,若是不利用這個機會做點什么,似乎也有點對不起自己的“高官厚祿”。

  這念頭一起,也就控制不住了。于是她也學那些士大夫投稿,但與那些士大夫的批判不同,她是寫推理,讓博果爾的死蒙上了一層悲劇色彩,將他塑造成了一個頭上綠幽幽的可憐人,并最后總結道:“雖說董鄂氏未過門,但是未婚夫七月初三剛離世便入宮為妃,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顯薄情。若論人情,怎么也得守上三年再嫁人云云…”

  沒做什么激烈的批判,可這話卻比批判更惡毒。文章刊登后,金陵晚報連夜印刷了幾千份,然后連夜運往長江邊,船開到對面,用發射器將這些東西都發射了出去…

  左弗做完這些事,不由陰測測地笑了:深情的順治爺啊,心愛的女人被辱,你會不會也來個沖冠一怒為紅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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