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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 這就尷尬了

  聲勢雖大,可卻沒卵用。

  話出口了,可底下卻沒一個人敢動的。

  一個奴仆苦著臉道:“太夫人,昨個兒大爺交代過,說新娘子辛苦,今個兒要晚些起,讓我等不可去攪擾。”

  “大爺?!”

  白氏猛地一拍桌子,“說過多少次了?!他是老三,不是什么大爺!”

  “是,是,是,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奴仆打著自己臉,“三爺交代了,說夫人平公務繁忙,子本就不好,昨個兒這般折騰,想讓她多…”

  “規矩還要不要了?!”

  白氏打斷奴仆,怒氣沖沖地道:“新媳婦進門第一天哪一個不是這樣過來的?!她左云舒是特別一點嗎?!”

  這還用說嗎?

  孫訓珽幾個弟媳心里嘀咕著:那可是鎮國公!全天下最尊貴的國公!能跟她們一樣嗎?以為個個都要來你跟前作規矩?

  白氏見大家沉默,那真是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疼。她起,道:“好,好好!她不一樣,她面子大!老婆子親自去請她總行了吧?!”

  “太夫人,怕您都進不去。”

  奴仆小聲道:“大…哦,不,三爺院子外都派人把手著,左家那些陪嫁也都不簡單,那些婢女個個人高馬大,強力壯,跟古時那靠山婦一般…太夫人,您還是消消氣,奴婢派人去打探打探,總也該來了吧?”

  白氏坐了下來,道:“好!那你再去看看!”

  有臺階下,自然就下了。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去了也不會有什么結果,只會讓自己更難堪。

  在這個家里,也就自己的幾個陪嫁還能聽自己使喚,其他人都不會聽她的。

  這會兒左弗已經吃完早飯了,孫訓珽也泡澡去了。她打開衣柜,選了一件藕色繡有牡丹的交領琵琶袖的上衣,又選了一條大紅色同樣繡著的馬面裙穿上。

  新婚嘛,還是穿點大紅的,顯得喜慶不是?

  坐到梳妝鏡前,想起他剛剛說自己涂復古紅好看,便從化妝包里拿出一支絲絨復古磚紅色的唇釉出來給自己抹上。

  雖不是復古紅,可卻也一樣好看,很顯白。

  因著口紅顏色較深,平那等妝顯是不行的。所以她又給自己勾了眼線,涂了睫毛膏,對臉型進行了修飾后,最后又涂上了帶點高光的腮紅。

  一番整理后,再望望鏡子里的自己,整個人的感覺都變了。她咧嘴一笑,果然這樣的妝容很御姐,很霸道啊!所以,后世忽然流行起這樣的顏色不是沒有道理的!

  隨著時代的進步,女獨立意識越來越強,那等可柔風也漸漸被更顯獨立的妝容代替。

  復古紅,磚紅,姨媽色大賣不是沒有道理的。

  喚雨等人進來,讓她們給自己梳頭。

  結婚了,便要梳婦人髻了。

  出閣后,頭發要盤起來,也不能再留劉海,要全部梳起來,露出發際線,在后面綰成髻,并在發髻上纏上一根彩色的纓線。

  古人認為這樣能減少女子的魅力,可萬萬沒想到,這樣的發型反而會增加女子成熟魅力。曾經就有詩人寫過,“鳳髻金泥帶,花冠不整下堂來”,可見其驚艷。

  隨著時代的發展,出嫁女子的發型也越來越豐富,說不能留劉海,但總有人會鉆空子,將劉海撥開,散下幾縷于臉頰兩邊,反更顯柔美了,對臉型也有很好的修飾作用。

  雨手很巧,也很知左弗的喜好,她將她的頭發簡單地綰起,然后垂下幾縷頭發,如此既顯柔美卻不會過分諂媚,端莊中卻又帶幾分隨意俏皮,再插上幾個簡單的頭飾,配著左弗今的妝容,顯得典雅極了。

  孫訓珽出洗浴室出來便見到了這樣的左弗。他愣了愣,然后就覺得自己心臟又不受自己控制地亂跳了。

  她也不是沒穿過女裝跟自己一起出去玩過,可這樣精心打扮的時候卻很少。尤其是,今天的妝容很特別,將她的美都勾出來了,那種冷艷中又不失柔美的氣質,讓人看了竟有些移不開眼睛,有種心悸的感覺。

  “看,姑爺都看傻了。”

  雨是個直接的姑娘,笑嘻嘻地來到孫訓珽跟前,伸出手晃了晃,道:“姑爺,大姑娘今天美不美?”

  孫訓珽沉默,過了好半晌才道:“那還用說?!我挑的婆娘哪里會差?!”

  說罷便是哈哈大笑,上前,在婢女們的嬉笑聲與左弗的驚呼聲中,將自己老婆抱起,原地轉了幾圈,道:“整個家里都改過了,等下我帶你去瞧瞧。”

  “停下,停下!”

  左弗拍著他,“轉得我頭暈!說話就說話嘛!”

  他將她放下來,笑著道:“容我換衣裳,你先坐坐。”說著也不避諱旁人,在她臉頰上親了下,引來了雨等人的大笑。

  左弗紅著臉,一個勁地瞪他。

  這家伙!

  不害臊嗎?!

  他換上了一月白色的常服,又了一件繡有墨竹的褙子,然后牽過左弗的手,道:“走,給母親上茶去吧。”

  “嗯。”

  左弗反手握住他的手,嘴角帶起一絲笑,“起得晚了,母親那兒您可要多擔待。”

  “呵,你怕了?”

  “怕喲!”

  左弗道:“這世上最難纏的人就是小鬼啊。”

  “哈!”

  孫訓珽大笑,牽著她的手出了房門,低聲道:“她怕是連小鬼都算不上。不用擔心,她不敢煩你的。”

  孫家的奴仆看著二人牽手并肩而行,不由暗暗咋舌。

  這女主人雖帶個主人二字,可在丈夫跟前卻也只能算半個主人。像他們這等門第的人家,最重規矩,哪有當妻子的跟丈夫并肩而行的,這是僭越了。

  可這位新夫人似乎完全不在意這些,而自家的主人也不在意這些,似乎跟她并肩而走才是正常的。更別提,這二人居然還牽著手,這感可真好啊!

  人都是極勢力的,雖然之前就知道自家主人極重視新夫人,可無論是細心裝飾婚房還是送飯食,都不如這一刻來得震撼。

  牽手,并肩而行的舉動無疑是告訴眾人,在這個家里,這位新夫人的地位跟他老人家是一樣的,是平等的,誰敢小覷,怕是要被打死。

  仆人們記下這個細節后,便相互使眼色,那意思很明白不過:將這位當爺伺候著,太夫人那邊的麻煩事能擋著就擋著,擋不住也要想法周旋,免得讓夫人煩心,最后還要被爺收拾。

  二人牽著手,在下人們的問候中穿過走廊,月亮門,然后到了前面花廳。

  此刻,白氏的臉已經黑到不能再黑了。剛剛仆人前去打探,連孫訓珽的院門都沒摸到就被趕回來了。

  好嘛!

  這新媳婦進門當真是當成寶了,連這點面子都不肯給自己了,這逆子當真是白養了!

  “母親。”

  孫訓珽帶著左弗進了花廳,“兒子帶云舒過來給您上茶了。”

  “呵,我哪當得起啊?”

  白氏冷笑,“人家是堂堂江寧縣主,鎮國公,這茶我喝了怕是要拉肚子吧?”

  上來就一頓刺,顯然是冒火到極點了。

  左弗抿嘴笑了笑,道:“母親,兒媳貪睡了,給您賠個不是。”

  “呵,老婆子怕是當不起啊!這都什么時辰了?老婆子累了,要回去睡了。”

  “母親不喝茶了嗎?”

  孫訓珽瞇眼。心里冷笑,來這?不喝左弗敬的茶等于不承認這兒媳…

  不過…

  他早就料到這局面了,所以便是笑了笑道:“那母親回去睡吧。”

  說罷便是拍拍手,道:“將我小娘的牌位拿來。新媳婦進門哪有不敬婆婆茶的道理?母親既然累了,便讓我小娘喝這杯媳婦茶吧。”

  話音一落,順眼便捧著牌位過來了,白氏差點氣得吐血!

  左弗有點想笑。

  孫訓珽這家伙也太損了!

  本來她還在想要怎么應對這場面呢,他倒好,全給想到了。恐怕與人纏斗這方面,自己是拍馬也趕不上了,這家伙…

  天生的謀家啊!

  白氏剛離開凳子的股這下又坐回去了,她忍著怒火,有些尷尬地道:“倒是忘了,這新媳婦的茶不喝便不算正式入門,這是天子賜婚,老婆子可擔不起的。來啊,上茶吧。”

  左弗上前,從婢女手里接過茶,跪下道:“母親請用茶。”

  本不想去接,可看到孫訓珽嘴角含笑的樣子,她立刻伸出了手。不知這逆子還有什么招在等著她,算了,先喝了吧。

  反正都嫁進來了,以后有的是機會!

  喝了茶,便拿出一個紅包,道:“快起來吧,這是見面禮。”

  好一個見面禮!

  這新媳婦的茶喝了就給一個紅包,當真是做得出呢!

  左弗也不在乎這點東西,只是這白氏還真是上不得臺面。當真是物以類聚,難怪跟皇后談得來。

  笑著將紅包收下,福了福,道:“謝謝母親。”

  頓了下又道:“椿芽,將我準備的東西抬上來吧。”

  說罷便是面向諸人道:“也不知大家喜歡什么,所以挑了些小玩意當見面禮,若有失禮處,還望各弟弟弟妹海涵。”

  “嫂嫂客氣了。”

  孫訓珽的弟弟弟媳們立刻回禮。誰都看得出來,左弗進門后,他們那好嫡母恐怕子更不好過了,這家以后的女主人是左弗而不是白氏!

  所以,這個時候不抓緊機會表忠心還等什么時候?

  孫訓珽兩個兄長死了,如今還剩下六個弟弟。這些都是小娘生的,在孫訓珽還未掌權時,都是被白氏打壓著長大的。所以,他們跟白氏一直都不是一條心。

  可因著被白氏打壓多了,他們的小娘也沒什么本事,再加上自也比較庸弱,無甚本事,而白氏尚未離世,所以至今未分家而居,哪怕成婚孩子都好幾個了,還是得靠侯府吃飯。

  換句話說,就是孫訓珽在養著他們,所以哪怕撇去其他因素,就沖這一條他們也不敢得罪孫訓珽。尤其是,這位主為一家之主,堂堂侯爺竟天天弄些湯湯水水的去給左弗喝,可見左弗在他心中地位。

  那當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心肝。得罪白氏尚能茍活,可要得罪了左弗,怕是明天就死了。

  而且,別看兄長做事狠辣,可卻也極講原則,對他們都好的。所以,嫂嫂的面子怎么著也要撐著,不能讓白氏今給作了規矩。

  左弗從娘家帶來的箱子帶來了,箱子一打開,只見里面擺了無數個盒子,椿芽雨等將盒子一個個打開,孫家的仆人忍不住驚呼!

  這些首飾的款式都是市面上沒見過的,而上面的鑲嵌物更是珍貴異常!

  就拿那珍珠項鏈來說,那鏈子的材料他們知道,叫白金,是左家珠寶店獨有的一種金屬,不但比白銀亮還不會褪色。光這樣的鏈子,單獨買都不是小數目了,更別提還用其包裹珍珠了,那得用多少料啊?!

  而且那珍珠居然是黑珍珠,在光線下還泛著幽藍的光,個頭也不小,其價值已不是他們這等層次的人能估算得出來的了。

  而這樣的項鏈一共有七條,其中最大的一顆是左弗送給白氏的。而其余的則是分給六個弟妹的。

  白氏見左弗出手如此闊綽,心酸之余臉色倒是好看許多。

  雖說看她不順眼,但將最好的那條給了自己,算她識趣!

  左弗從tb買這些東西根本不花什么錢,而她還準備了一些莫桑石以及人造鉆石的項鏈,戒指等。

  鉆石這些子她就有意在炒作,雖然才剛剛開始弄,不過明人對于這種新寶石的接受度倒高。

  畢竟,鉆石在陽光底下還是好看的,戴在手上也很顯精致不是?

  左弗將這些東西分下去,白氏眼看著箱子里還有盒子便問道:“家媳,你這也太客氣了,這些東西不便宜。”

  她眼珠子盯著箱子,左弗自然知道她這是什么意思,便是呵呵一笑道:“能讓母親以及家人歡顏,幾個錢罷了,值當的。”

  頓了下又道:“我給幾個妹妹也準備了,不過昨個兒也沒機會給她們。訓珽說,過些子她們要過來,屆時再給她們。”

  白氏本想說我來轉交的,可哪里曉得孫訓珽的幾個弟媳很有眼色,立刻上前福感謝,還將自己準備好的禮物也拿了出來。

  這么一攪和,白氏這話也說不出口了,只好看著左弗與其他幾個逆子惡媳你一言我一語的相互吹捧,生生將她遺忘在角落里,讓她獨自承受這寂寞的疼…

  實在待不下去了!

  她起,道:“三郎,為娘有些累了,先回房去了。你也知道,cāo)辦婚事不容易,我這小子骨也吃不消了。既然媳婦茶已經喝了,那我也回屋歇著了,等會兒午飯你們就自個兒吃吧,我就不吃了。”

  “那兒子晚點讓人將菜送到您屋里,您好好歇著。”

  白氏臉又是一僵,心里那個氣啊!

  真是不將她當根菜啊!

  孫訓珽的幾個弟弟強忍著笑,心里暗道:“還不死心么?兄長怎么可能因為娶了媳婦就給你面子?想拿他的媳婦作規矩,怕不是傻!”

  離著吃午飯還有會兒時間,與孫訓珽的家人絮叨了一會兒后,孫訓珽便帶著她參觀改造后的家了。

  當左弗看著那座極具唐宋風的觀景房時,當真是感動極了。

  坐在里面時,真有一種唐宋之風撲面而來。而屋外的景色顯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在這里竟能看到四季的變化。

  用各色綠植盆景營造出四季變化的感覺,只要坐在這里,哪怕到了冬也可看到梅花,不會覺得單調。

  上到二樓,更是可以看到整個花園的景色,甚至還移植了許多櫻花,待來時,想來是一番極美的景色。

  而此刻,雖無櫻花可看,可花房里的玫瑰,遠處的紅楓一樣是美得絢爛。

  屋子內鋪得都是高檔草席,若不是來了這時代對古代也有了一些研究,左弗怕是要以為這是式風格。其實,所謂式風格都是傳承唐宋的,想要觀唐宋風貌,在后世有個最直接的辦法,便是去京都。

  那會兒的兔家文化影響力巨大,東瀛島上的那群腳盆雞羨慕得眼珠子發紅,恨不得跪下來添)兔子的腳,所以他們開始全面抄襲唐宋,京都就是模仿唐時格局建造的。

  在后來的歲月里,東瀛的腳盆雞們不斷模仿兔子,直到他們被西方打開國門,才停止對兔家的模仿。

  “喜歡嗎?”

  他見她扶著欄桿遠眺,便是上了從后抱住她,低低道:“我看了許多古籍,尋了許多師傅,才造出這個云舒樓…”

  “云舒樓?”

  她詫異地回頭,“用我的名字命名的?”

  “嗯。”

  他笑了起來,“就是為你造的,當然是以你的名字命名了。不過我沒讓人上匾額,寫在字面上的東西得來終覺不夠深…”

  他的聲音一直是有些沙啞的,這會兒降低了音調,在她耳邊耳語著的時候,聽來竟有種迷醉感。

  “冬時,這兒應該暖和,冬天時,我們可以來這兒住。都通了電,下面也有洗浴間,待降雪時,我便可以在這兒陪你看雪景了。”

  夭壽了!

  這個男人也太會了吧?

  左弗感覺自己有點撐不住了,可轉念一想,又有點不舒服了。

  您如此會撩,到底是在多少個女子那兒鍛煉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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