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弗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嗯,我給他總結了,此人有三大罪!一,剃發易服。我華夏子民幾千年的衣冠,便是殘暴如蒙元也未曾要求我等剃發易服!可你們倒好!竟是逼著漢民剃發易服,若有違抗者便是殺之!
若你殺到底,我左弗倒也服他是個人物!但可笑就可笑在,待你們南下不順時,立刻又廢除了剃發易服,你們真當我們漢民是豬嗎?!如此拙劣的伎倆我們豈能不明白?!
現在善待之,以后屠戮之!多爾袞此人虛偽至極!
再說他第二罪!
占房圈地!
強行將京畿土地無償分給八旗王公貴族,將幾十萬京畿百姓遷入外城,造成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你說你們是天命?!君不見,古往今來,凡得天下者皆是得民心者嗎?!若你們想學蒙元,沒問題!他們橫行整個中原,甚至是西域,可如今了?在中原放浪了幾十年還不是被趕回去放羊了?如今黃金家族在哪,你們還看得見嗎?
其罪三!
投充逃人!
呵呵,你們這群人在白山黑水那嘎達過了多少年的苦日子?先祖創業不容易,可你們倒好,入關才幾天啊?!這么快就想當老爺啦!自己不事生產,抓漢民為奴為婢,就你們這樣的狗屁玩意還說是天命所歸?當真是笑死人了!
還來給我說親?多爾袞是腦子被門夾了吧?!就他那鬼樣子,給本姑娘提鞋都不配!三角眼,倒掛臉,一看就是大奸大惡之輩!等你們的偽帝長大了,他的死期就到了!被挖墳掘墓都不在話下!老娘給他當福晉?是嫌自己命長嘛?!等這糟老頭子死了,我還得給他殉葬,嘖嘖,你們真當我左弗是豬啊!”
左弗搖著頭,連連咂嘴,“嘖嘖,更別提他還與自己嫂嫂,大清的皇太后茍且,還有那么多的妻妾,這么臟的男人怕不是有花柳病哦…”
楊廷鑒目瞪口呆!
前面說得還挺正常,怎么忽然畫風就變了?你一個云英未嫁的姑娘,說這等話當真好嗎?
阮大鋮臉色鐵青,還未等他回話,忽然一人策馬從橋上沖來,沖到城下便是大罵,“左弗!你這賤婢!竟敢羞辱我兄長?!出來與我一戰!”
“你是多鐸?”
左弗望著城下的人。
三十出頭的年紀,容貌俊朗,英氣十足,倒也的確如傳聞那般,豫親王容貌出眾,頗有氣概。只是也是風流成性的胚子,才三十出頭,便有無數女人,已生了八子八女,還時常有點花邊新聞傳出,比如嫌正妻丑陋,想換人云云。
“你腦子也被門縫夾了?”
左弗揚起唇,笑道:“你們滿人善戰,我一個弱女子如何是你對手?”
她說話間便是沖狙擊手使眼色,楊廷鑒大驚。
這是要殺了多鐸?!
左弗朝他咧嘴笑,嘴無聲地動著:既然生擒會引來麻煩,不如殺了,這樣清軍就大亂了。
“你是弱女子?!”
多鐸就像傳聞的那樣,脾氣驕縱,完全沒想到自己已身處險境了。
“你這無恥女人,殺了我們多少人?!你要是還要臉就出來與我一戰!莫要再使你那些鬼…”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一扭身子,滾到馬下,一支箭矢擦身而過,若不是反應迅敏,這一箭足以要他命!
“你竟敢偷襲?!”
他一把抓過阮大鋮,將他擋在自己跟前,拉著阮大鋮便是退出老遠,然后喊話道:“左弗!你這無恥小人!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你竟偷襲我?!”
“閣下真會說笑話。”
左弗冷笑,“你大軍圍我常州,還要我跟你講禮儀嗎?!”
“很好!”
多鐸冷笑,“看來你是好好的福晉不想當,非想當賤婢了?!待我破城后,必來教你怎么當女人!!”
“嘿,我看你長得眉清目秀的,待姑娘生擒了你,給你做頂假發,給我當個洗腳公如何?”
“無恥狗賊!”
多鐸被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疼了。
自動皇太極死了后,已經很久沒人敢這樣對自己了!漢人就是可惡!這漢女的嘴真毒,等自己破城后,一定要打爛她的嘴!
他退出德安橋,指揮著人將紅夷大炮拉過來,城上的士兵立刻稟報,“大人,他們要開炮了。”
“開唄。”
左弗冷笑,“德安橋上能放幾門炮?不放到德安橋,他們的炮根本打不到我們,怕什么?現在用吊籃,將人運下去,動作要快!”
“是!”
雙方都迅速行動了起來。紅夷大炮十分重,要運作起來十分費時間。尤其是他們若想做到有效攻擊,就必須將炮推上德安橋,而且得靠近北岸,不然根本打不倒城墻。
而德安橋始建宋朝,此橋高聳險峻,是一座單孔石拱橋,且橋上多有階梯,若想將重達兩噸多的紅夷大炮推上去,可不容易。就算推上去了,這大炮也只能以德安橋中間一段的橋頂為發射平臺,不然推在臺階上,炮一放,估計清軍自己就遭殃了!
所以有什么用呢?
左弗望著城外忙活的清軍,露出一絲冷笑。德安橋上連放兩門炮都危險,不要說十門了。而不幸的是,常州七門,每個門前都有一座類似的橋,清軍想要過來,也只能從河里過來了。
一個個士兵下了城,躲在早就構建好的冰塊防御工事里。這些日子,他們又陸續對此進行了加固,在上面灑碎木屑以及一些左大人給的碎紙(報紙),澆一層灑一層凍一層,不知構建了多少層,等多鐸大軍來時,這兒已變得非常堅固了。
而且,他們還建了幾個坑室,人躲里面不但安全還很溫暖。相比起在外吭哧吭哧忙活著的清軍,這些躲坑室里的明軍顯得很優先。有些人甚至還拿出了保暖壺出來,就著里面的熱水吃起餅干來了。
大敵在前,這些明軍一點壓迫感也沒有。上一次的戰斗給了他們極大信心,反正只要不被火炮打到,那些清軍根本奈何不了自己。而他們想用火炮打到自己就得將火炮拉到德安橋上,而那個距離他們的拋石機與飛雷炮就能打到了。
望著忙碌著的清軍,拿著潛望鏡觀察清軍動向的劉大露出陰測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