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左知縣嗎?”
通判何旭笑著道:“新年好,新年好。”
左弗拱拱手,笑道:“何通判,新年好。”
“呵呵,知縣是貴人啊!平日見你一面都難。”
左弗笑了笑,“身負皇命,不敢懈怠,若有怠慢之處,還望諸位海涵。”
“哪里,哪里。左知縣來了武進替百姓做了許多好事,一心撲在公務上,哪里談得上怠慢?”
真有趣!
大年初一的就來找不自在?
左弗笑笑,也不再搭話,徑直上前,放下拜帖與禮物,沖那仆人道:“替我轉達老大人,就說左云舒恭祝他新年安康,事事如意。”
“左知縣。”
仆人笑得一臉諂媚,“我家大人說了,若是大人來了,就請里面喝茶。”
左弗點點頭,“如此有勞小哥帶路了。”
仆人點點頭,打開禮盒一看,眼睛頓時直了!
晶瑩剔透的水晶球里刻著一只鹿,那鹿的神態活靈活現的,連那睫毛都是雕得根根分明,天爺啊,這當真是出自人手嗎?
仆人的嗓子眼變得緊巴了起來,他又打開另一個禮盒,這一看,差點眼珠子都掉了出來!
三朵顏色各異的玫瑰以及一些不知名的花兒被裝在一個四方形的玻璃盒子里,盒子的棱邊還鑲嵌了金色的不知名金屬金邊。線條簡單,卻看著異常高雅,里面的花兒也是栩栩如生,真不知這東西是何人所造?簡直奪天地之造化,好似永生了般。
“敢,敢問大人,這,這是何物?小的見識少,不認得此二物,不知如何唱名。”
左弗笑了笑,伸手拿起水晶球,旋轉了下發條,一陣悅耳的聲音傳出,“此物叫麋鹿水晶八音盒,轉動這發條,便能自動彈奏音樂,這球體也會自己轉動。”
一群人都驚呆了!
那通判也顧不上諷刺左弗了,忙是湊了上來看。
“驚為天人,驚為天人啊!”
他連連發出感嘆,“這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左弗笑笑,“若是精通了科學,造出這些東西不難。嗯,所謂科學,可理解為格物學。就是觀察世間萬物的聯系,發現其規律,然后加以利用。”
“這,這個呢?這,這真是花嗎?”
仆人又指著永生花道:“這也是那個什么學造出來的?”
“這是花,用了特殊手段處理過后,放這玻璃匣子內可保兩三年不頹敗。”
左弗笑著道:“故而,我替其取名永生花。”
大大小小的知府衙門官員都湊了上來,他們看得都癡了。
之前惠民超市開張,他們也去了,那里的東西已是驚為天人了!沒想到這家伙還藏著更加驚人的東西,這玩意要是用來送人,還有什么事是謀求不到的?說是稀世珍寶也不為過啊!
想想便有些嫉妒崔玉舒了。這死老頭本事沒有,憑什么得到這樣的孝敬?
仆人咽了咽口水,眼里癡癡的,望著這對禮物,沉默了好久,才艱難地扯開嗓子唱道:“武進縣知縣左弗,左大人送麋鹿水晶八音盒一個!玻璃匣裝永生玫瑰花一個!”
唱完便是殷勤地道:“大人,里面請,我家老大人就等著您來呢。”
“有勞了。”
望著左弗進了知府衙門,何旭忍不住啐道:“瞧她那猖狂勁,區區一女人竟如此囂張!”
“呵,人家背靠天子,爹是伯爵,自己是縣主,要錢有錢,要權有權,要名有名,手段也非凡,自有傲的資本。”
同知錢良摸著胡須道:“也不必生氣,這人與人啊自是不同的。”
“一個附廓縣令也這般囂張,當真是少見。”
何旭還是有些忿忿不平地道:“我身為通判,掌管一方分掌糧運、水利、屯田、牧馬之事。可這人倒好,拿著個圣旨,想做什么做什么,從來不跟我通報…”
“慎言!”
錢良打斷了何旭,冷著臉道:“你既知她有圣旨,便知圣旨上說得是什么吧?便宜行事!那與巡按無異!說句難聽的,若是我等有錯,她便是就地將我等關押都可,何況她只是在自己轄區范圍內改善民生?”
“大人,如此一來不是本末倒置了嗎?這武進縣是附廓縣,縣衙治所和知府衙門治所在同一城內,如今搞得,咱們倒像是附廓的,她倒像是知府大老爺…”
何旭也是頗為委屈地道:“她將所有事都做了,還要咱們做什么?來日去吏部述職,我等又該如何說?”
“陛下給了她圣旨,便是給了她潑天的權利。”
錢良不徐不緩地道:“不做事不是挺好嗎?左知縣來了后,我們都輕松了,這城里也一天一個樣,這功績完全是咱們常州官員一同努力的結果,何必分那么清楚呢?”
他拍了拍何旭,笑道:“做人啊,糊涂點好,有時糊涂才是福氣呢。”
錢良說完便是轉身上了轎子,道:“年初一,家中事也多,便先走一步了。”
“恭送大人。”
待同知一走,何旭便冷哼,“無恥小人!以為這就能巴上伯爺的路子?”
“可同知大人說得也有道理啊。”
吳知事沖何旭道:“我等便是不服也無用,這女人不講道理的。李諗如此厲害,也是說殺就殺了,要下官看,咱們還是裝糊涂比較好。瞧她這出手…我看著,若是不去招惹她,她也是懂事的人。”
何旭撇撇嘴道:“若如此,時間久了,可就沒你我說話的份了。”
“怎么會?大人掌管一府民事,其他幾個縣還是要仰仗大人的。至于這個刺頭,咱們還是避著點好,煞星,惹不起啊!”
“就是,就是!”
其他大小官員也是紛紛附和,“惹不起,惹不起,那手段太狠辣了!拿著大炮去抓人,你們見過這樣的官?”
何旭張張嘴,想想飛雷炮,口氣也變軟了,“也罷,她不惹事,本官也不會跟她計較。只希望她懂事點,別這么目中無人,當我等不存在似的…”
呵,人家乃是伯爵之女,受封江寧為封地的縣主,憑什么要眼里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