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宮主看著最愛的女人，像個孩子似的痛哭，一開始也是無措的，但是很快，就回過神來，一聲冷哼。
月兮沒有回應。
月沉宮主不甘心，又道：“若是為夫死了，你可會掉一滴眼淚？”
月兮抬起頭來。
露出一張滿是淚水的漂亮小臉。
眼淚是之前掉的。
并非為他而掉。
相反，她微微扯了下嘴角，對著他，露出一個微笑來，“你說呢。”
月沉宮主愣住。
已經有多少年了，再也沒有見她笑過。
上一次見她笑，應該是二十多年前了。她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女，還是自己的小徒弟，對自己滿是尊敬。
這個笑容代表了什么，月沉宮主已經不想去深究了。他剛才問了什么，他也忘了。他就像個傻子一樣，只知道盯著她的笑容發呆。
“你笑了。”他說。
“我累了。”月兮捏緊了手中的那塊上弦月玉佩，目光清冽，如皎潔的月光。
她已經下定決心。
在聽到封印在玉佩中女兒聲音的那一刻。
女兒要來救她。
她就不能坐以待斃。
抗爭的方式，要換一種了，稍微迂回一些。
不能讓眼前這個魔鬼，有傷害小傾城的機會。那么，就努力討好他，忍著惡心迎合他，讓他按著自己的要求去做，讓他不要發瘋，讓他少作惡。
“兮兒，咱們斗了這么多年，你會累，很正常。”月沉宮主伸出一只手，撫上她的側臉，見她沒有躲閃，也沒有反抗，立刻就受到了鼓舞，心中歡喜。
歡喜之下，聲音也不由自主地軟了幾分，“我們不斗了，好不好？只要你乖乖聽話，不再反抗我，你想怎么樣，都可以。”
月兮定定地看著他。
整個月沉宮，都認為宮主很愛自己。
可事實是——宮主要的，從來都只是，臣服。
她早已看透。
“好。”
她點頭，應下。
她對著他，伸出一只手。傷痕累累的手，斑駁著恐怖的傷痕。新傷舊傷，交錯在一塊兒，暗紅色的血痕，還有新鮮的傷疤，趁著那近乎透明的肌膚，十分惹人心疼。
而月沉宮主，也確實心疼了。
他握住了她的手，幫她解開了鎖著她的細碎鐵鏈，打橫抱著她，走出了那只金色的囚籠。
月沉宮，醫咒雙絕。
醫術天下無雙。
她身上傷痕累累，也是可以治好的，只是需要一點兒時間。
而他，有這個耐性。
他親自給她上藥，給她治傷。把月沉宮內，最好的，都給她。最好的藥，最好的資源，最好的飯菜，最好的生活條件。
一夕之間。
那個光芒無限的圣女月兮，仿佛又回來了。
“什么？婚禮推遲？”
月苑一臉不敢相信，看著自己的父親大人。
“為父明天沒空。”
月沉宮主坐在高座之上，臉上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明天是你娘恢復身體的關鍵時期，我必須全天都給她運功施咒，不得分心。否則，她那雙腿，恐怕就再也好不了，無法自己行走了。”
前段時間，他傷她太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