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右手,準確的說,是右手的中指。
云傾城見之大喜:“夫君?夫君是要醒了嗎?”
墨白的精神,頓時繃緊,整個人如臨大敵,一雙瞳孔劇烈地收縮著,長袖之下,一雙拳頭也不由得捏得死緊,指節發白,關節捏得咯吱作響,好似隨時能出拳打爆床上那個癱子的頭。
別醒!
千萬別醒!
最后一條魂脈,不是還剩下一點點沒修復么?
你手指頭動什么動,給我憋回去!
不僅僅是拳頭捏緊,墨白甚至還準備好了一百零八種惡毒的詛咒,他只需要一個眨眼,或者一個響指,就能夠一股腦地全部施加在那個癱子的身上。
“我再檢查一下。”
云傾城有些激動,她按在墨王右手脈搏上的指頭,甚至隱隱都有些發顫,“脈象平穩有力,比之前好了許多。”
墨白周身戾氣更甚。
死死地瞪著榻上之人。
他看到,那個癱子的面容,又進一步恢復了,整張臉,只有臉頰上的一小塊,是有咒印的了。容貌已經無限接近自己的。
云傾城也注意到了,看了看墨王的臉,又看了看美人師父的臉,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揚:“以前就覺得你們半張臉像,如今看來,是整張臉都像。若不是知曉師父你是千年前的人,徒兒都禁不住要懷疑你們是同一人呢。”
漫不經心的口吻,純粹只是開玩笑。
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墨白的眸子又暗沉了幾分,全身上下的神經、肌肉都繃得很緊,面兒上不動神色,內心已經像煮沸了的辣椒油,翻滾著,冒著鮮紅的泡泡。
如被油煎。
如被火燒。
“巧合吧。”墨白聲音有些干啞。
云傾城繼續給夫君診脈,還拿出了一套銀針,一邊給他施針,一邊道:“積羽國和千年前的君臨帝國,相距如此之近,甚至于,雙方的領土超過一半都是重合的。說不定,現在積羽國的皇室,就是當初君臨帝國皇族后裔的一支呢。師父你是我夫君的祖先,也說不定。”
墨白一愣。
是這樣么…
不過,既然媳婦兒你都這么說了,那為夫姑且就這么認為吧。
媳婦兒說的都對!
“嗯,有可能。”大佬十分不要臉地順著她的話,道,“若真如此,容貌相似,也能解釋了。”
這么好的媳婦兒,上哪里找去。
謊話都給你圓好了,絕對不會讓你尷尬,簡直是太完美了!
就在墨白大佬一顆在油鍋里烹的心,稍微放下來一點兒的時候,忽然間,異變陡生——那個癱子,原本一動不動的右手,一個翻轉,張開五指,精準無誤地握住了云傾城正在施銀針的手腕。
墨白大佬:“!!!”
什么狀況?
乖徒弟的手,他自己還沒有摸過,沒有牽過呢,憑什么便宜了那個癱子?
過分了啊!
既然是癱瘓的活死人,那就好好的躺著別動,沒事亂動做什么?你個色胚,都這幅樣子了,還不忘占他親親小徒弟的便宜,真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