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藥劑下去。
喉嚨聲帶的位置,已經僵硬如石頭的肌肉,得到了松弛。
效果出奇的好。
墨白再嘗試說話,發現自己已經可以了,他下意識地輕聲喚了一句:“媳婦兒。”
對著云傾城,這個稱呼,他曾經在心底,叫了無數次。
所以這回,也沒怎么過腦子,幾乎是脫口而出的。
青鸞瞪圓了眼睛:“哦豁。”
厲害了,我的大佬。
您是不是忘了自己現在穿的是哪個馬甲啊,怎么媳婦兒都叫上了?
云傾城也是當場愣住,端著瓷杯的手,都禁不住抖了一下,沒拿穩,“啪嗒”一聲,杯子落地上了,里頭還剩大概四分之一的殘留藥劑,也跟著灑在了紅色的地毯上,泅濕了一小片。
“師父你…叫誰?”
大腦一片空白。
聲音,也有點不對勁了。
墨白心中暗叫一聲糟糕,剛才被小傾城喂藥喂的太蕩漾了,一個沒留神,喊出了心里話,這可真真是要完蛋。
面兒上不動聲色,實則內心焦灼不已。
該怎么解釋?
怎么才能順利混過這一關?
不行,師父的架子,還得端好,他有模有樣地輕咳了一聲:“你聽錯了。”
云傾城的眼神,瞬息萬變,已經控制不住地開始腦補了。一開始,是茫然,緊接著,是心口處,有些微微的疼,像被帶刺的藤蔓束縛住了一樣,喘不上氣來,刺痛。
“師父可是…想念師娘了?”
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叫師娘。
這份感情,可見其之深。
師父生前,是君臨的紅塵國主。紅塵一輩子沒有娶親,是因為早已心有所屬?
墨白微微蹙眉:“什么師娘?”
你就是你師娘,知道么?
為夫想你了!
可明白?
大佬心里苦啊,這真的是,一個不注意,又引火燒身了。沒辦法解釋根本。
云傾城見美人師父皺眉,以為他是不高興了,心想:看吧,果然是心底深處藏了個不可能的人,就像逆鱗一樣,問都不能問,提都不能提。
她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啊。
自己本就是已婚身份,沒有資格的。美人師父是否心有所屬,與她又有什么相干呢。
墨白并不知道,自己的小嬌妻,腦子里已經刮起了風暴,誤會大了去了。他見她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便又道:“其實是有的。”
就是你。
他作為咒世主,活了悠悠億萬載,經歷了無數個滄海桑田,唯有她,真正走進了他心里,并且扎根住下了。她是他唯一的妻。
可誰曾想,云傾城非但沒有被安慰到,情緒再度低落至最低谷,剛才還僅僅是笑容消失,現在已經是臉色蒼白了:“…這樣啊。”
第一次情竇初開,喜歡一個人。
慘淡收場。
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其實,她是很自卑的。在對待這份感情的時候,甚至會覺得,跟美人師父單獨相處的時光,都是自己偷來的一樣。
“那師父你,很愛她嘛?”為什么還要問啊,自取其辱。
“當然。”
“師父要去找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