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管家,看得目瞪口呆。
云傾城雷厲風行的手段,讓他很是驚訝。尤其是,這些被趕出王府的人,有一些還是他培養了多年的心腹,別提有多難受了。
“王妃,這會不會太…狠了點兒。”許大管家臉色有點難看。
云傾城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通報——
“輔國大將軍云斷,到府上來訪,要見墨王妃。”
云傾城第一反應,是以為自己聽錯了:“誰?”
通報的下人伺恭敬地重復了一遍:“回稟墨王妃,來訪者乃是您的父親,輔國大將軍云斷。”
云傾城微微蹙眉。
她那個偏心的老爹,親自上門?
準沒好事兒。
看到云斷一臉愁容,滿腹心事的模樣,一身深紫色的袍子,腳踏熊皮厚底靴,腳步沉重地進了大廳。云傾城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云斷也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父女倆,一時之間,相顧無言。
空氣凝滯得令人窒息。
這一刻。
一切秘密都袒露無疑。嫁給墨白的是她云傾城,而不是云家那位尊貴的嫡女云清兒。
云傾城的目光,坦蕩蕩。她是沒什么好怕的,反正她替嫁這個餿主意是云清兒出的,云清兒背鍋,她不過是個受害者。
云斷的目光,就有點一言難盡了。聽小清說是一回事,自己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那種視覺和心靈的雙重沖擊,還是讓他這個中年人險些扛不住。一時之間,腦海中飛快閃過的就是“欺君之罪”“滿門抄斬”諸如此類的畫面。
“傾…”本來是想喊一聲傾城,但是話到了嘴邊,硬生生給憋成了“…傾兒。”
云傾城面無表情。
內心深處,卻覺得一陣惡心。
傾兒,清兒。
呵呵。
你又在叫誰?
十息之后,她極為生硬地,回了一句:“父親。”
云斷不愧是云斷,老江湖了,在這等尷尬的情況下,還是能夠露出一副慈父般的微笑來,走上前去,坐在了云傾城身側一張椅子上,噓寒問暖道:“傾兒嫁人了,這兩日,可還好啊?為父甚是想念你,還有你母親,每天都在念叨你。”
云傾城冷眸幽黯了幾分:“可以換個稱呼嗎,父親?”
還傾兒清兒的。
這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自己只是個替身么。
就算是做戲,也不要總惡心跟你對戲的人好么。她早就不對父愛什么的,抱有幻想了。
可剛才云斷竟然還替“你母親”?太可恥了!
她的母親,早就已經不在了。
云清兒的母親,那個惡毒的老女人,呵呵,從小到大,可沒少給她苦頭吃。
“對對對,是該換個稱呼了。”云斷察覺到了云傾城的不快,尷尬地笑笑,立刻改口道,“按著規矩,還是應該稱呼一聲墨王妃,是為父的不好。”
云傾城不置可否。
反正,只要不是叫清兒就行了。
“不知父親登門,有什么事情。”生疏的語氣。
肯定是有急事。
按理說,明天就是回門的日子,有什么明日再說不行,非要今天,一刻也拖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