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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章 可能不可能

  季秀娥的話震驚了圍觀眾人,也包括季妧。

  黃駿才死了?

  真死了?

  季妧本能覺得這是季秀娥挖的坑,亦或者她察覺到了什么而作而的反擊?

  恰在這時,黃駿平趕到了。

  他撥開人群擠進來,煞白著臉看著季妧:“是真的。”

  黃駿才不在的這兩日,黃駿平為了就近照顧季秀娥,沒有回磨坊,就住在黃駿才的屋里。

  今日晨起,他打算還像昨天一樣,喂季秀娥喝了藥,然后再跑一趟鄴陽。

  那會兒天剛蒙蒙亮,季秀娥還睡著,做飯也有些早,他就想去磨坊看看。

  結果一推開院門,就看到門口橫放著一個黑黢黢的東西。

  早上有霧,看東西不甚清,他猶豫了一下,壯著膽子走近細觀。

  不怪他如此反應,聯想到近來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心里真是想不打鼓都不行。

  他以為這回又是什么“孽報”警示。

  誰知沒有警示,直接就孽報了!

  等認出來那黑黢黢的東西是具尸體,而且還是黃駿才的尸體時,他嚇得三魂出竅,直接癱坐在地上,半天無法言語,也無法動彈。

  腦子恢復運轉后,啊啊大喊了幾聲,手腳并用、爬起來就去喊里正。

  待他拽著里正過來,黃家門口已經被圍得嚴嚴實實。

  季秀娥也起來了。

  她就坐在那具尸體前,不哭也不鬧,瞧上去竟是病好了。

  若是別家發生這種慘事,村里人肯定多有同情。

  然而這事發生在季秀娥家,圍觀的人全都是諱莫如深的表情。

  沒有人覺得蹊蹺或者冤枉什么的,或者說,經過之前的鋪墊,他們覺得黃駿才的死完全在意料之中。

又有人提起了那塊血字墓碑  “母債子償啊…”

  “死了一個兒子,這又死了一個…”

  “都說了血債是她欠的,咋就報應不到她身上?”

  議論紛紛,就連黃坂村的里正也覺得晦氣又瘆人。

  但村里死了人,他作為一村之長又不能不管,只好強制性安排了幾人治喪的老手,讓他們幫忙去鎮上買壽材置壽衣。

  季秀娥跟個泥塑的木偶一樣坐那不動,也不理人。黃駿平無法,只能出面打點所有事宜。

  棺材和壽衣買來,大家伙幫著穿衣裝棺時,季秀娥突然不見了蹤影。

  黃駿平發現后,猜到她會來找季妧,這才緊忙追了過來。

  聽完他的陳述,季妧終于相信了黃駿才已死的事實。

  “他是怎么死的?”

  黃駿平看了眼陰慘慘盯著季妧的季秀娥,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直言。

  “燒死的,旁邊有兩個裝桐油的桶…”

  桐油澆在身上,活活燒死在自家門口?

  季妧僅是想了一下那個畫面,就不禁打了個寒顫。

  自打確定了黃駿才就是雞冠山推她滾下山坡的人,又經歷了西河溝惡犬襲擊事件,她確實巴不得這個小毒物早點死。

  但萬萬沒想到是這么慘烈的死法。

  季妧并不認為黃駿才那種人會突然想不開自殺。

  若是猝死,還可以說是意外,活活燒死…那是人為無疑了。

  也難怪季秀娥會發瘋。

  但她跑來這發瘋,就是找死。

  正愁找不到機會,機會說來就來。

  “死了兒子是挺讓人同情的,但這不是她持刀行兇的借口。”

  季妧話說的刻薄,眼神也十分挑釁。

  剛冷靜片刻不到的季秀娥再次癲狂起來。

  “分明是你下的毒手!是你殺了駿才!”

  季妧嗤笑出聲。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還覺得他是自.焚呢。”

  “駿才離開家的時候還好好的,他沒道理自.焚!”

  “那你口口聲聲說人是我殺的,證據呢?”

  “就是啊!證據呢?”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根本沒人相信季秀娥的話。

  便是季妧名聲最差那會兒,說她殺人也是沒人信的,更何況是風評扭轉聲望日升的現在。

  “知道你這個當大姑的看妧丫頭不順眼,但也不能啥屎盆子都往她身上扣吧?”

  有幫她說話的,自然也有攪屎的,麻六姑和茍剩婆娘就是帶頭的兩個。

  之前季妧面向全村招工,她倆去了幾回都被雙雙刷下,看著別人成天喜氣洋洋的上工賺錢,眼紅嫉妒之余,心里認定了是季妧記仇的緣故,巴不得她倒霉才好。

  “說也奇怪,昨天傍晚我還在咱們村看到過駿才,聽康嬸子的意思,昨夜他也是歇在老季家的,老季家離這可不遠…”

  麻六姑一邊說,一邊意有所指的瞄著季妧。

  茍剩媳婦跟著道:“還能咋死的,她克死的!”

  麻六姑扯了她一把:“這回可不是克死的,這回是明明白白的殺人啊,要償命的。”

  茍剩媳婦回過味兒來,連連點頭:“對!是殺死的,就是她殺死的!”

  麻六姑裝模作樣的嘆氣:“你說好好的一個后生,咋說沒就沒了呢…”

  村里人都知道這倆婆娘和季妧有多不對付,是以并沒把她們的話當真。

  不過想想也挺奇怪的,昨晚上還歇在大豐村,大早上就死在了黃坂村…怕不是有鬼吧!

  季妧先看向麻六姑:“你剛剛說了,昨天傍晚還見到黃駿才。”

  又看向康婆子:“你也說了,他吃完晚飯就進屋歇下了。”

  最后看向季秀娥:“所以說,從夜間到晨起這段時間,就是黃駿才的死亡時間。按照常理推測,他最后出現的場所,以及尸體出現的場所,這兩個地方更容易產生兇手吧?”

  “你啥、啥意思?”

朱氏直覺不好,果然  “意思很簡單,黃駿才最后出現在季家,尸體出現在黃家,所以兇手大概率上,要么出自季家,要么出自黃家,要么就是他自己。”

  說到這,季妧停了一下,眼神瞥向黃駿平。

  第一時間出現在兇案現場的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兇手。

  而兇手在殺人之后,百分之九十的概率還會回到現場。

  綜合這兩點,這個黃駿平也很可疑。

  黃駿平看出了她的懷疑,臉色一白,嘴唇蠕動了一下,卻什么也沒有說。

  朱氏就沒那么存得住氣了。

  “咋可能是季家!我男人前幾天崴了腳,老四平日里殺雞都提不起刀,剩下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咋可能是季家!”

  這個屎盆子可千萬不能扣到季家頭上,就算兇手真是季家的人…那也不行!

  老季家若真出個殺人犯,以后明茂在村里哪還抬得起頭?

  “所以呢?你們不可能,我就可能?”

  季妧目光如炬,逐一掃過康婆子、朱氏、麻六姑、茍剩婆娘,最后定格在季秀娥臉上。

  “我確實提得起刀也殺死過雞,但殺雞跟殺人是兩碼事,這一點相信大家都有數,在場婦人有幾個是沒殺過雞的?而且黃駿才也不是被刀砍死的,他是被火燒死的。”

  朱氏支支吾吾:“反、反正我們沒殺…”

  “那就算我殺的好了。”

  季妧一語,石破天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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