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律回家沒有看到文茵。
他還滿心竊喜,只說那母老虎不在家,就沒人管束他。
文茵不在,耿律就拉了幾個丫頭一塊胡天胡地的。
他屋里的那些丫頭多數和他都有了關系,有自己愿意的,也有不愿意的。
那些不愿意的經常避著他,他是個喜新厭舊的,反正睡過了就忘在腦后,這些丫頭也避過了這場災禍。
而且這些丫頭也都精明,看文茵的樣子,也猜到了點什么,耿律回來的時候,這幾個丫頭根本不往前湊。
往前湊的是那幾個被富貴迷花了眼的。
這些丫頭你說什么她們都不會聽,反正就是自己往死路上奔拉都拉不回來。
耿律得了快活,就更不想文茵回來。
他得了信,說是文茵回平陽侯府小住了,就只管自己高興,根本不想接文茵回去。
而平陽侯則尋了二老爺一塊商量。
兄弟倆躲在書房說話,平陽侯一臉的后悔:“真沒想到姓耿的是這種人,我好好的姑娘…真是后悔啊。”
二老爺現在也有點后悔。
他也瞧清楚了衛愷家的人挺難纏的。
不過他看著文雅應付自如,雖說后悔,但也沒想著讓文雅和離什么的,畢竟出一家進一家的不容易。
但是文茵這種情況是一定要和離的,而且還要快點和離。
二老爺就給出主意:“耿律有病的事情咱們先不能說,等著倆人和離了,過一段時間再揭穿,不然對咱家姑娘不好。”
平陽侯點頭:“三丫頭也不能回去,你說,這得想個什么法子和離?”
二老爺一時間也難住了。
他想了想:“把外甥女婿叫過來商量一番吧,他是個精明的,想來能有好法子。”
于是,平陽侯又叫人去尋蕭元。
正好蕭元才從宮里出來,一見平陽侯府來尋,衣服都沒換就過去了。
待他聽了文茵的事情,就笑道:“這個好辦,咱們家勢強,壓了耿家一頭…我今兒聽說前段時間大表姐給陛下侍疾很是周到,陛下想升大表姐的位份,好似是要升為四妃中的淑妃,如此,咱們家就更不怕耿家了,回頭大舅舅和大舅母只管對外說耿律性子粗暴,自成婚起就對三表妹非打即罵,好好的侯門貴女硬是打的遍體都是傷,實在受不得了跑回娘家,大舅舅一氣之下就要和離,然后咱們再找些人打上耿家的門,把三表妹的嫁妝拉回來,我再尋七皇子幫忙在衙門里說一句,直接就判了和離。”
要真這么做,那是真正痛快。
畢竟文茵和耿律站在一起,說文茵每天胖揍耿律沒人信,但說耿律每天打媳婦,那是有大把的人相信呢。
平陽侯一拍桌子笑道:“好,就這么辦,娘的,先出了這口窩囊氣再說。”
這邊才商量了法子,那邊就有宮中傳旨,說是府里大姑娘升了淑妃,讓老太太和大太太去宮中道賀,順便親人相見。
整個平陽侯府喜氣洋洋的,老太太和大太太當即換了衣服坐車去了宮里。
從宮里回來之后,老太太樂的不行。
她和平陽侯說:“娘娘私底下和我說,她能有如今多虧了七皇子照看,七皇子是看誰的面子照看她的,這個想也知道,必然是寧寧女婿跟七皇子說了什么。”
平陽侯也高興的不行,他喝了酒,說話就有點不著邊:“改明兒我請寧寧女婿一塊吃酒,好好謝謝他,母親再請妹妹和寧寧一塊來,這樣大的喜事,咱們得好好慶賀慶賀。”
老太太當即道:“行。”
第二天平陽侯府就擺了酒,邀了很多親近人家一塊過來玩。
人來的多了,平陽侯就擺出一副特別難過的樣子,喝了酒就對著別人長吁短嘆的。
大太太眼睛也很紅腫,瞧著是哭過的。
別人問起:“你喝了幾杯馬尿就不知道姓什么了是吧,你家出了正經娘娘,你說你還愁個什么啊?”
平陽侯就嘆了一聲:“倒不是愁娘娘,只愁我那小女兒啊,我家這個丫頭年紀小,我疼的什么似的,千挑萬選的選了世交家的公子,備了豐厚的嫁妝將她嫁過去,可誰成想那姓耿的不是人,我家姑娘嫁過去才幾天啊,頭一天新婚之夜他都沒答理,直接宿在丫頭那邊,之后每天打我家姑娘,一天三頓的打,我好好的女兒打的見不得人啊…”
說著話,平陽侯又喝了一杯酒,酒入愁腸,他一下子就哭了起來。
別人就勸:“你把女婿叫過來訓一通,再問明原因,看看能否改正,實在不行就和離。”
大太太那里也是這番言辭,反正就是對人說姓耿的有多不是個玩意。
她這么一說,就有那親近人家的太太表示幫她勸勸文茵。
大太太就讓丫頭叫文茵出來。
文茵是遮著臉出來的,出來之后坐著不說話,一陣風吹過,把面紗吹落,露出她一張臉,那張臉都有點沒法看,眼睛烏黑一片,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嘴角還有傷。
她趕緊去撿面紗,結果袖子滑落,露出來的胳膊上也都是傷痕,讓人看的心疼不已。
有幾個性子爽利的太太就道:“實在太過份了,好好的姑娘就給打成這樣,日子沒法過了,你們家也不差這些個,又不是養不起姑娘,和離算了。”
有的勸和不勸離,有的說要和離,反正耿律打老婆的名聲就給傳出去了。
然后大伙又看著這樣大喜的日子耿律都沒來,對他印象更不好。
就算再脾氣不好,再打老婆,可岳家有了事情得露個面啊,這樣不通情理的女婿要來有何用?
等著請過了客,文茵的幾個兄弟又叫了家里的表兄弟一大堆的人,又帶了一群的家丁護院,浩浩蕩蕩打上耿家。
過去的時候耿律沒在家,向家這些人就讓下人開始搬嫁妝。
來的時候,他們帶了文茵的陪房,拿著嫁妝單子過來的,這會兒照著單子上找,找著了就直接裝車,沒多長時間,嫁妝就給搬空了。
等耿律回來一看這情況徹底的傻了眼。
他這會兒哪還能不明白文茵是不想和他過了。
他就有點不明白了。
文茵在他家也沒吃虧啊,每天打他,想怎么著就怎么著,她怎么就過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