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一大早平陽侯府的女眷就都在老太太屋里守著陪著。
秦順家的一會兒派人來和老太太報告一聲:“老太太,姑太太已經下船了,午時應該能來。”
一會兒又說:“姑太太已經走到玄武街了。”
再一會兒又說:“已經到了朱雀大街呢,再一會兒就到了。”
老太太就說大太太:“你也別歇著了,出去迎一迎你妹妹。”
大太太笑著就往外走。
二太太也趕緊跟上。
三太太見那兩位出去了,她也不敢在屋里留著。
四太太蕭氏也著急呢,她和老太太說道:“我娘家嫂子讓人捎信,說是和姑太太一起來的,我也出去瞧瞧。”
向氏回來,老太太自然是高興的。
但蕭家來借住,老太太其實是不愿意的。
可都是親戚,她也不好說不同意的話,只是蕭氏說話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就沒了:“很應該出去迎迎的,你快去吧。”
妯娌四個出去,管事的就來回:“姑太太再有一條街就過來了。”
大太太就攜眾人到二門處守著。
向氏和安寧坐著馬車一路行來,安寧對于車外邊的景致一點都不好奇,她安安生生的坐著和向氏說話。
向氏又開始老生常談。
“你外祖母最是慈祥不過的,她見了你肯定喜歡,往后你也多往你外祖母跟前盡孝,還有啊,平陽侯府和咱們家規矩是不一樣的,你去了之后瞧著一些,咱們在自己家屋里怎么都行,在你外祖母屋里,還是守著平陽侯府的規矩為好。”
安寧一邊聽一邊點頭:“娘,我知道了。”
這一聲娘,讓向氏愣了一會兒才笑道:“這樣叫倒是挺親熱的,行吧,你以后就這么叫。”
安寧也笑了笑。
車子一路走著,很快就到了平陽侯府門口。
車子停下來,安寧就聽到外頭有丫頭婆子的聲音:“請姑太太和表姑娘換轎。”
安寧和向氏下了馬車,換乘轎子,從侯府側門進去,等轎子停下,安寧就聽到向氏的哭聲。
她趕緊從轎子里出來,就看到向氏和一個中年婦人摟在一起正哭著呢。
安寧緩步過去拉了拉向氏,向氏抹了眼淚給安寧介紹:“這是你大舅母。”
“大舅母。”安寧趕緊過去行禮,隨后又見了另外三人。
大太太武氏看到安寧就喜愛的不行,拉著安寧的手不住道:“外甥女長的真真是好,瞧這水靈的樣子,和妹妹當年一個模樣,一會兒老太太見了必然喜歡。”
她一路走一路說,一直到了老太太房里才松開安寧的手。
向氏和安寧一進屋子,老太太就坐不住了。
她一下子就站了起來,過去摟了向氏就哭:“你這個沒良心的,你這個狠心的,一走就是這么多年,也不回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
向氏嗚嗚的哭著:“女兒不孝。”
老太太哭了好一會兒才放開向氏,她上下打量著向氏:“瘦了好些個呢,好在回家了,咱們好好補補,把身子養好要緊。”
向氏點頭。
她把安寧拉過來:“母親,這是寧兒。”
早就有丫頭拿了軟墊,安寧接過來放到地上,跪下給老太太嗑頭。
老太太一把拉住她:“好,快起來,讓外祖母好好看看。”
安寧起身,老太太打量她:“倒是和你娘長的像,只是比你娘更好看些。”
向氏撲哧一聲就樂了:“您要再這么說,我可不依了,早先好些人都說她比我長的好,我心里可不痛快了,今兒您又提…”
老太太立馬就道:“你也好,只是她更好,你這當母親的…還跟自己的閨女計較呢,都多大年紀了,還這般不知羞。”
說說笑笑間,老太太一手拉著向氏一手拉著安寧坐下。
這個時候,四太太蕭氏才上前道:“老太太,我嫂子和卉姐在門口等著呢。”
老太太臉上帶著笑:“怎么不讓進來,你也是的,都是自家親戚,這般見外做什么,趕緊讓她們進來。”
想了想,老太太又道:“我記得還有個哥兒呢,也一塊叫進來吧,都是親戚,沒那么些個男女大防。”
文茵跟文雅幾個坐在右邊的椅子上。
文雅從安寧進來的時候就一直在打量她。
她看到安寧的第一眼就被驚艷到了。
心說難怪是書中的女主角呢,也難怪讓好些文藝青年心心念念的,一直視為女神,果然長的好看,模樣倒在其次,這渾身的氣度就是別人比不得的。
想到早先電視上演過曲安寧的那個演員,文雅忍不住要撇嘴了。
早先她還說那個演員選的好,長的漂亮,演技又好,活脫脫的就是曲安寧的樣子。
可見了真人,她才知道,假的就是假的,演技再好,也演不出曲安寧的氣度來。
看著面前美的無可描摩的女子,文雅心中矛盾。
曲安寧這般的美好,讓人不忍心破壞掉,可是,如果不能搬倒曲安寧,她又怎么奪了她的姻緣呢?
文雅心中矛盾,文茵看到安寧卻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她咬著牙,努力的忍著才沒有撲過去抓花安寧的臉。
她心中大罵:“小賤人,小賤人,你給我等著,這一回我讓你粉身碎骨,我還要讓你名聲掃地,楚王是我的,是我的。”
文茵低著頭,緊捏著帕子,做好了心理建設,等了好一會兒才抬頭。
她這一抬頭,就看到一個穿著月白長衫的男子站在屋子中間。
男子穿著很簡樸,就是一件月白長衫,上邊連個花紋都沒有,一頭長發用青色發帶束起。
可越是這樣,越顯的他整個人挺拔俊美,氣質清冷素雅,讓人見之忘俗。
文茵看了一眼,一顆心就跳個不停。
文雅更是差點看呆了。
老太太坐在那里正笑著呢:“這便是舅太太家的公子了?”
蕭太太笑道:“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元兒,過來見過老太太。”
蕭元過去給老太太見禮,老太太笑容更真誠了些:“好好,你家這公子長的真好,瞧著就是可人疼的。”
“您過獎了。”蕭太太謙虛了幾句,就拉著蕭卉道:“我們來的匆忙,原先京中的房子還沒收拾出來,少不得要在貴府打擾一二。”
老太太笑罵:“什么打擾不打擾的,只管住下就是了,你也是的,咱們正經親戚,還這樣客氣做什么,真拿我當外人了?”
蕭太太也跟著笑:“知道老太太素來大方,但規矩不能亂了,我們借住一個小院子就行,一應開銷都是我們自己來,老太太要不是應,我們倒不好意思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