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小可交的朋友還真不少。
她來京城之后一直跟著安寧轉悠,后頭女扮男裝到處玩,碰到什么事情,她都愛伸手管上一管,另外就是極仗義疏財,遇到有人真有過不去的難過,她也拉上一把。
早先,孫小可還幫過容妃娘家黃家邊上不遠處住著的一戶人家。
那姓人家也姓孫,家里男人長的個頭不高,力氣也不是很大,做不了重活,就愛給人跑個腿什么的。
這孫家祖上也出過官員,只是后輩不怎么出息,就給敗落了。
但孫家這些子孫倒也不是敗家子,雖說家里不行了,但宅子還是留了下來,他們家日子過的不如意,就把宅子隔開,一半自己住,一半租出去。
因著那條街住的都是富貴人家,這房子也好租的很。
有些進京趕考的舉子,或者在京做官,但是手頭上不是很寬裕的,就租這種房子住下,等哪時候有了錢再買宅子。
孫家的男人叫孫保,早先他閨女得了重病,家里的錢為了看病都給花光了,孫保到處找活干,急的一嘴潦泡,正好他給孫小可跑腿,孫小可就看出他家里有急事,便問了一句,問出來之后,孫小可就多給了點賞錢,后頭又給孫保介紹了好幾宗跑腿的活,每回她都幫著多要點錢,另外就是給孫保的閨女找了個好大夫瞧病,還真把孩子給救回來了。
因為這個,孫保十分感激孫小可。
這回,孫小可就找到了孫保。
她叫上孫保在附近酒樓一塊吃酒。
等酒菜上來了,孫小可就和孫保說笑:“保哥,我那侄女如今可還好?”
孫保立馬就笑:“好著呢,自打吃著你給的食補方子,我閨女的身體可好了,再不像之前那么病病歪歪的,兄弟,啥也不說了,咱干一杯,一切都在酒里。”
孫小可和孫保喝了一盅酒。
她喝了酒嘆了口氣:“兄弟我最近倒霉的很,也不知道怎么著,出去玩就遇到了黃家的人,把人給沖撞了,如今黃家仗著宮里有個容妃,一直在找我的事,你說說這…”
說到這里,孫小可又嘆了一聲:“算了,不說這些糟心的事,喝酒,喝酒。”
孫保哪能不明白孫小可叫他出來是為啥啊。
他趕緊把酒杯放下:“咋的,黃家人都惹到我兄弟頭上了?”
孫小可點點頭:“我這人吧,向來都是與人為善的,看到誰有個難啊災的也愛拉一把,可偏偏黃家人仗勢欺人,我想躲都躲不了啊,哥哥,咱倆這回吃了酒,也不知道下回還能不能再一塊坐了,許是下回哥哥你再見我就是給我收…”
“說啥呢。”孫保一聽急了:“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他奪了孫小可手里的杯子:“這里說話不方便,咱把酒菜帶上,回我家里說去。”
孫小可喝的有點醉意,拍桌子站起來:“行,回家說,我也看看我大侄女。”
她把小二叫過來,讓拿了食盒啥的把菜裝著給送到孫保家。
倆人慢悠悠的一邊說一邊走,等回了孫保家,孫保媳婦已經把酒菜給擺上了。
孫保就和孫小可坐到堂屋繼續喝。
喝了兩盅酒,孫保壓低了聲音道:“這容妃娘家可不得了啊,那是兩頭都…兄弟你知道我消息靈通,再就是和容妃娘家一些下人有來往,我就打聽到一件事情…”
孫小可認真的聽了,越聽心里越是激動。
她真沒想到從孫保這邊打聽到了這么重要的消息。
聽了之后,孫小可想了想:“哥,兄弟我拜托你一件事情。”
“啥事。”孫保拍著胸脯應承:“你有啥事只管說,和哥哥還客氣啥啊。”
孫小可壓低了聲音:“咱想辦法把這事透露給四皇子。”
“四皇子?”孫保擰眉:“我聽說四皇子和容妃關系還不錯。”
孫小可就笑了:“再是關系不錯,他也容不得這個,再者,這些皇子皇孫們最恨的就是不忠之人,最信不過的就是那種墻頭草,黃家這么著,四皇子哪還能容得下啊。”
這倒也是。
孫保把酒杯往桌上一放:“兄弟你放心,這事哥哥幫你辦了。”
當然,孫小可也不可能只指著孫保一個。
她回了家,就去找了蘇總管,讓蘇總管找東廠的人去查查這件事情。
這邊東廠的番子查容妃娘家的秘事。
那邊,容妃這幾天越來越覺得做事情不方便,越發的覺得日子難挨。
和容妃不怎么對付的平貴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間就得了寵。
陛下最近幾天也一直宿在平貴人那里,短短的時間,平貴人已經成了惠嬪。
容妃見惠嬪得寵,可就坐不住了。
她收拾打扮了一番,讓人打聽承慶帝在哪里,然后就直接過去。
宮里的太監打聽了一遭,說是承慶帝去了純嬪那邊,好像是八皇子那邊有什么事情,承慶帝是去和純嬪商討來著。
容妃一聽,就趕緊帶人到純嬪宮外邊等著。
她料想承慶帝不會宿在純嬪這邊,就想著截人呢。
結果等了一個來時辰承慶帝才出來。
容妃穿的衣服是承慶帝最喜歡的,妝容也是承慶帝最愛的,她溫溫婉婉的上前,福了福身,才要和承慶帝說話,卻見旁邊跑過一個小太監來:“陛下,陛下,小公主身子不好,哭鬧著要找您。”
小公主可是承慶帝的心頭肉。
他一聽閨女病了,也顧不得容妃,火急火燎的就跑去看女兒。
容妃原想著跟承慶帝一塊過去,然后她說幾句體貼的話,好得些好感,說不得能把人拉到自己宮里。
結果呢,她才走了幾步,她宮里一個小宮女就找來了:“娘娘,皇后娘娘請您過去。”
容妃沒辦法,只好先去見趙皇后。
她到了坤寧宮,一進門就看到趙皇后神色很不好。
“容妃,本宮信任你,將一些宮務交由你管理,你就是這么管的嗎?”
沒等容妃行禮,趙皇后就開始發難了。
卻原來宮里有幾個美人用了新發下來的脂粉,結果這臉就紅腫不堪,這事報到內務府那邊,內務府幾個管事的太監加緊去查,這一查就查出事了。
這些脂粉竟然是容妃讓人送過去的,除了脂粉之外,還有一批布料也是容妃指定了某處采購而來。
而這批布料之中有好些都是用藥水浸泡過的,內務府不敢自專,趕緊報到皇后這邊。
皇后就叫太醫去查,查出那批布料是用讓人宮寒不易懷胎的藥水泡過的。
查出這個來,趙皇后也坐不住了,立馬就讓人把容妃給尋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