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衛不愧是蕭衛,他的凡爾賽功力無人能及。
再一次和幾位關系不錯的合作伙伴聚會的時候,那些人就說起他們家兒女怎么怎么孝順,他們爸媽上學又學到了啥新知識的時候,蕭衛閑適的靠在沙發上,輕描淡寫道:“唉,你說我這個愁啊,我閨女又懷上了,去醫院檢查了,又是雙胞胎,還是龍鳳胎,我這成天擔驚受怕的,就怕我閨女高齡產婦有個啥萬一,這不,頭發都叫我給愁白了,幸好有我弟啊,我弟見不得我發愁,專門去婦產科進修,還學了無痛分娩。”
這話說的,真是叫人恨不得捶死他。
就這還沒完呢,蕭衛又說了:“我原先說吧,我閨女懷著孕,讓她少操點心,可她偏不,說是怕我累著,挺著大肚子愣是又談成了一個幾億的大項目。”
他說的嘖嘖有聲,還搖了搖頭:“這孩子,真是讓人操心啊,我這個費心啊,不只我閨女,我媳婦那頭也是…這娘倆成天的拼命工作,我媳婦這不,才剛當上校長,成天忙的都沒時間陪我,我想見我媳婦,我得去學校找她,這都以校為家了,把我給氣的喲,我就說了,你要我還是要工作,我媳婦心疼我,那么熱愛工作的一個人,愣是放了好幾天假擱家陪我。”
那些個夫妻關系不好的富豪都要自閉了。
蕭衛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家里是沒法呆了,一家子都是高學歷,就我學歷最低了,也就帝都大學畢業沒再深造,媳婦,我閨女,我姐,我妹都讀到博士,我倆弟弟那就更甭提了,一提起來就愁人,倆院士啊,唉,我也就能和我爸媽比比了,我就說我爸媽,你們看別人家老頭老太太,人家活到老學到老,你倆沒事的話也去上個老年大學啥的,我媽就把她的畢業證拿出來了,我爸把他這些年獲的專利也拿出來給我看。”
有個和蕭衛關系特別好的朋友就專門捧場問了一句:“你家老太太啥學歷啊,沒算錯的話,老太太是四十年代出生的吧,這要是能上學,當初你們家成分應該挺高的吧。”
蕭衛嘆了一聲:“我家老太太是五十年代末的大學生,早先沒上過學,十七八的時候才學習,學了一兩年就考上大學了,我家老爺子沒讀過大學,可人家沒學歷,不代表沒學問啊,老爺子學問那叫一個深,如今還當著博物館的特聘專家呢,還是書法協會的副理事長,還有圍棋協會,還有天文愛好者…我也不知道我家老爺子參加了多少協會,這不,老了老了也不消停,最近又和一幫子小青年玩上了,帶著那幫小青年玩搖滾,跳街舞呢。”
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別人聽的那個酸喲,比不過比不過。
蕭衛這是從他家老爺子老太太,到他的兄弟姐妹,再到他閨女女婿全都拉出來溜了一遍,把別人弄的都快自閉了。
媽的,這小子咋命這么好呢。
從小到大都沒吃過苦。
六七十年代那會出生的人都知道,那時候條件差啊,大家都沒吃的穿的,餓肚子是常有的事。
可蕭衛和別人說,他都不知道餓肚子是啥滋味,不說餓肚子了,他想吃啥他爸就能給他弄回來,反正是見天的吃肉,什么面包餅干啊那都不稀罕。
別人創業的時候多艱難啊,沒錢沒人脈的,有好些都是搬磚啊,或者做小攤販起家的。
偏偏蕭衛就不一樣。
照他的說法,他讀大學的時候就開始創業了,起步資金是他爸給的,就八十年代初,他爸一氣就給了他好幾萬,說是他媽的稿費。
別人創業多艱,起起落落的遭了挺多難。
可這小子就一路風順,啥災啥難都沒遭過。
他有人保駕護航啊,他爸,他倆姐都是厲害人物,誰要是敢折騰他,他們全家上陣,保準打的你立馬想要重新投胎。
別人家閨女小子的不聽話,還有好些都是敗家子。
可蕭衛的閨女那叫一個好啊,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家的孩子,讀大學的時候就在公司實習,結婚之后就接掌了好幾家分公司。
別人家兄弟姐妹是拖累,可著他們吸血扒皮的。
蕭衛的兄弟姐妹個個是能人,不但不是拖累,那還是助力。
想想蕭衛這多半生的經歷,再想想自己,好些人都快哭了,不能比,不能比啊。
然后,過了一段時間,蕭衛就發現沒人和他玩了。
他玩的最好的那幾個朋友也不搭理他了。
他找人家,人家就說:“我們和你比不得,你閨女能干,挺著大肚子就能幫你談生意,我們家不行,我得親自上陣,忙著呢。”
“我們家老太太又折騰了,我沒辦法啊,家里的事情處理不完,我出不來。”
“對不住啊,我兄弟出事了。”
“真是對不住,公司有事。”
蕭衛也是閑的。
他現在是真不太忙了。
閨女雙商太高,太能干了,公司那點事情她就給料理的明明白白了,就沒蕭衛啥事了。
他媳婦事業心又重,也不陪他玩。
蕭衛垂頭搭腦的好些天,實在找不著人玩,就找他爸媽去了。
蕭原看兒子沒啥精神,就問了:“咋回事?”
蕭衛就說:“爸,他們都不跟我玩。”
蕭原:…
他都想問問這個大兒子,這都五十多歲的人了怎么還跟幼兒園小孩子一樣了。
安寧從屋里出來:“讓你爸帶你玩去。”
蕭原拍拍大兒子的肩膀:“行吧,爸帶你玩啊,跟他們玩有啥好的,成天就是那幾樣,爸帶你玩點新鮮的。”
父子倆一邊說一邊就往外走。
安寧把倆人拉回來:“先換衣服,換了衣服再出去。”
于是,倆人進屋找衣服。
安寧笑著搖頭。
自家這些孩子啊,真是越活越幼稚了。
像蕭衛,前世多深沉的一個人啊,那心眼多的喲,現在呢,咋這么孩子氣了。
后頭,安寧想想也釋然了。
不管是誰,但凡有條件的,誰不愿意活的簡單點啊,誰不愿意每天高高興興沒啥煩心事?
蕭衛前世的環境不允許啊。
現在不一樣了,他家這些個孩子都是從小被寵到大的,但凡他們想要的,安寧和蕭原想辦法也給他們弄回來,沒讓他們吃過一點苦,沒受過一點罪,這不,活了這么大歲數了,倒是越發的樂觀開朗了。
也是,有爹媽在,有親爹親媽護著,那誰不愿意當個寶寶啊。
安寧一邊想著,一邊拿了那種背帶式的水杯,往里邊倒了水,一個黑的,一個藍的,等著蕭原和蕭衛出來,安寧就把水杯遞給倆人:“背著吧,渴了就喝這個。”
蕭衛來的時候西裝革履,一看就是精英大佬,出去的時候頭發重新弄了造型,有點凌亂,但卻顯年輕了好多,他本就長的顯年輕,一點都不像五十多歲的人,反倒像是三十多歲的。
這會兒穿著衛衣牛仔褲小白鞋,背著小水杯,那看著就更年輕了,說是二十多歲都有人信。
蕭原也穿著衛衣牛仔褲小白鞋,和蕭衛站一塊,一看就是父子倆。
這父子倆說說笑笑的就出去了。
沒幾天,父子倆就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