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朝安寧打了個手勢。
安寧會意,提著豆漿從醫院出來。
很快,蕭元就跟了過去。
兩個人跟地下黨接頭似的,先看看四周沒人,就趕緊交換了手機號碼,才交換完手機號碼,蕭元的手機就響了,蕭元趕緊接電話,接完電話跟安寧抱歉的說了一聲:“導師找我有事情,我得快點過去。”
安寧擺手示意他趕緊走。
等蕭元走后,安寧才提著豆漿去找了蔣媽。
蔣媽這會兒正好渴了,安寧就給她拿了一杯豆漿讓她先喝著。
又過了約摸有半個小時才輪到蔣媽。
安寧和蔣媽進去,醫生給她檢查了一番,又開了化驗單,之后就是一輪的檢查。
安寧陪蔣媽檢查的時候還想著呢,她這輩子的身份不是醫生,甚至于一點醫學的知識都沒有接觸過,要不然,她直接就能幫蔣媽治病了,哪里還用得著什么抽血啊,各種化驗啊。
檢查完了,一些結果出來,一些還沒有出來,總歸蔣媽這次沒有什么大的毛病,就是腸胃炎,不過醫生叮囑蔣媽不要吃辣的東西,也不要貪涼,要按時吃飯,近期先吃一些軟爛好消化的。
蔣媽昨天胃疼的難受,她今天檢查的時候心里其實是挺緊張的。
她就怕檢查出什么大毛病來,現在拿到部分結果,知道應該沒什么大事,整個人都放松了。
醫生叮囑的那些話她都記在心里,保證一定要做到。
安寧陪著蔣媽拿了藥,看看時間都中午了,就緊趕慢趕的回家。
她們回去的時候,蔣安楠正好在家,她已經做好了飯,正準備炒菜呢,聽到開門聲,蔣安楠從廚房里探出頭來:“怎么樣?結果出來了嗎?”
安寧一邊換鞋一邊大聲道:“出來了,腸胃炎,拿了點藥,一會吃完飯讓媽吃點藥好好休息。”
蔣安楠整個人也放松下來,隨后進廚房飛快的炒起菜來。
安寧讓蔣媽回屋歇著,她進廚房給蔣媽熬了點粥。
安寧和安楠在廚房小聲說話,安楠就說起了她工作的那個飯店里的一些事情。
蔣爸才進城打工的時候就是在飯店打下手,做配菜工,后頭飯店的一個大師父看著他忠厚老實,就收他為徒,教了他好些拿手的本事,后來蔣爸就在飯店后廚做師傅,一直到現在,他已經是市里挺有名的一家飯店的大廚了。
當然,這其間蔣爸也付出了很多努力,他本來學的就晚,用了十幾年的時間才成為大廚,真是挺不容易的。
在安楠高中畢業說什么都不考大學的時候,蔣爸也替她發愁,后來看她力氣大手又巧,就教了安楠一些白案上的活計,又帶著安楠拜訪了他的一位師兄,跟著人家學白案的手藝。
安楠學了幾年就出師了,如今在一家飯店專門做早餐那一類的活,她做的是包子啊叉燒以及一些中式點心。
因為做早餐,每天起的就很早,不過,安楠現在也混出頭了,她把早餐那一些活忙完就可以下班了,時間上倒比別的更自由一點。
安楠其實是有點不想在這家飯店工作了。
她想著自己弄個鋪子賣早點,只是她工作這幾年攢的錢不夠,家里應該也不肯給她出這筆錢。
蔣爸和蔣媽的觀念里女孩子找個安穩的工作,到了年紀嫁人生子,創業什么的,太折騰了。
而且,蔣爸和蔣媽其實也沒有那個創業的心勁,不說女孩子,就是安楠是個男孩子,他們估摸著也覺得安楠在飯店里干挺好的,收入不錯,又特別的安穩牢靠,出來創業的話風險太大了點。
安寧一邊熬粥一邊和安楠商量:“你那里有多少錢?還差多少?”
安楠想了想:“我打算是先弄一家小鋪子,就是光賣早點,其實用不了多少錢的,也就是房租貴點,我想在大學城附近租鋪子的,那里的房租你也知道…”
安寧把粥熬的差不多了,就關了火蓋上蓋子再悶一會兒:“那邊房租是貴,租房,裝修這都需要不少錢,你手頭上的錢估摸著差的多呢,就算是把我攢的錢先給你用也不夠,咱爸媽那邊你也別想了,他們的觀念一時轉不過來,只怕不支持你的。”
安楠就發了愁:“我現在做的包子可好吃了,還有好多中式點心味道也不錯,如果自己單干的活應該能掙到錢的,主要是單干比給別人干有激情…”
安寧琢磨了一會兒:“離咱們家不遠的地方不是有個小學嗎,那里學生也不少,離著好幾個老小區也挺近的,再不遠處也有中學,你不如在離小學近的地方租個鋪子,你打聽一下價格,應該比大學城那邊便宜一點。”
這倒也是啊。
安楠一直打算是在大學城那邊開店的,她也沒想過別的地方,安寧現在提起小學附近,她覺得這倒也是條路子。
這邊房租如果便宜的話,那就先在這邊干,等掙到錢再去大學城附近開店也是行的。
這個時候的安楠就想自己開一間鋪子,根本沒有想過要開連鎖店。
安寧把粥盛出來給蔣媽端進屋里,出來之后才和安楠一起吃飯。
她跟安楠說:“你要是打算賣包子的話,我倒是有個餡料的配方,一會兒我寫給你,你下午去買香料,咱們試試看,如果好的話,指不定你這包子鋪還能做出名堂來呢。”
安楠一聽倒是挺高興的,隨后就有點好奇:“你從哪弄的配方啊?”
安寧吃了一口飯咽下去:“好多年前看到的,好像是在哪本古書里見過的,我也沒太留意,不過方子倒是記下了。”
安楠也沒再追問。
她很快吃完飯,就倒了一杯溫水,拿著藥去讓蔣媽喝藥去了。
安寧收拾了廚房里的東西,洗干凈碗筷才回屋。
她一進屋,蕭元的短信就發過來了,是約安寧下午四點鐘見面的。
安寧回了一個短信,和蕭元敲定了見面的地方,然后就打開電腦接單子。
她一口氣又接了好幾個單子,接完之后也沒急著做,而是打開衣櫥,拿了一套衣服出來換上,又重新洗了臉,化了妝,做了發型。
一切都準備好了之后,安寧提上包包去跟蔣媽說了一聲就出了門。
安楠睡了一覺起來看安寧沒在,就去問蔣媽,蔣媽吃了藥,胃舒服了一點,這會兒正坐在客廳看電視呢,聽安楠問起安寧來,就隨意道:“出去了,好像是和誰約了一塊逛街。”
“逛街了啊。”
安楠一聽挺失望的:“她怎么沒跟我說一聲啊,我也想逛街的,我該做頭發了,原來還想著讓她陪我去做呢。”
“要不,我陪你去吧。”
蔣媽把電視聲音調小。
安楠擺手:“不用了,我現在哪敢勞動您啊,萬一您要是再不舒服了,我爸還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她一邊說一邊拿出手機給安寧打電話:“老二,你現在在哪呢?”
安寧這會兒正在出租車上呢,接到電話就撒了個謊:“我和同學在一起,怎么了?”
一聽安寧說和同學在一起,安楠就沒有再說啥,她其實是不愿意見到安寧那些同學的,畢竟那些都是高材生,她一個高中生和那些人呆在一起總覺得有點別扭。
“沒什么,我原來說讓你陪我弄頭發,你沒時間就算了,一會兒我讓老三陪我去。”
安寧這邊掛了電話,沒用多久車子就停在她和蕭元約好的那家茶樓前了。
安寧開門下車,才從車上下來,手就被人牽住了。
那種牽手的方式很熟悉,安寧沒有反抗,回頭看向蕭元:“你什么時候來的?”
蕭元拉著安寧往茶樓里邊走:“有一會兒了,我已經訂了房間。”
兩個人到了二樓,進了一個小房間,里邊已經擺好了茶具,蕭元拉著安寧坐下,一邊泡茶一邊把他這邊的情況給安寧說了。
這一世的蕭元還是那個名字,不過蕭元沒來之前,原身卻是個渣男。
原身出生在貧困山區,家里父母有些重男輕女,主要是在那種地方沒生兒子的話會被人看不起,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因此,蕭父蕭母就以生兒子為已任,在生了三個女兒,罰了好大一筆錢之后,還是經過不懈努力生下了蕭元。
蕭元上頭三個姐姐,父母好容易盼到了他這個寶貝疙瘩,自然是疼著寵著的,養的他很是自私自利。
他自卑又自傲,自卑于自己的出身,還有貧困的家境,自傲于他的長相和智商,總之是一個挺矛盾的人。
蕭元從小學習就好,考初中的時候考進了縣里的中學,為了供他讀書,蕭父蕭母幾乎是花干了家底,后來在蕭大姐成年之后,就讓蕭大姐出去打工賺錢供蕭元讀書。
等蕭元上高中的時候,他的三個姐姐都沒書讀了,全都要出去打工供他讀書以及吃穿。
蕭元也算爭氣,在那樣貧困的閉塞的山區,竟然以全縣第一的成績考了很有名的醫科大,本碩博連讀,光是讀書就需要八年的時間,這對于本來就不富裕的家庭來說,真的是很沉重的負擔。
可是,蕭元考上了,成績又那么好,總不能不讓他讀吧。
蕭父蕭母只能咬緊牙關送他去了大學。
從蕭元上大學,他的三個姐姐更加辛苦了。
三個姐姐歲數都大了,可為了供他讀書,誰也沒有結婚,全部在外邊打工,有的時候一年都回不了家一次,為的就是多掙點錢,讓蕭元生活的更好一點。
而原身真的是有些渣的。
他讀大學之后被城里的繁華迷花了眼,開始講究吃穿,本來他的成績好,每年都拿獎學金再加上申請的助學金,可以說他讀書并沒有蕭家想象中的那么重的負擔。
可是,他并沒有把這些跟家里說,只是不住的和家里要錢,說什么讀書費錢之類的話,弄的一家人跟著他省吃儉用,蕭父這么大年紀還在鎮上給人打小工賺錢。
要照蕭元說起來,原身的成績好,讀書的時候完全可以打點零工掙生活費,根本不用花家里的錢都成,可是,他偏偏還要狠命的壓榨本來就很貧窮的家庭,真的是渣男無疑了。
這也就算了,原身還打了攀上白富美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