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氏一直到第二天蕭家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府城她才明白為什么安寧在去老爺子那里之前先叫上琉璃。
琉璃一家祖祖輩輩都在府城住著,三親六戚的多的很,熟人也很多。
還有就是老爺子以及蕭玨他們對琉璃做的那件事情已經讓琉璃恨透了他們,凡是對他們不利的話琉璃是很愿意傳出去的。
這不,都不用安寧去說,蕭三爺和四爺不是老爺子的兒子這件事情誰都知道了。
甚至于連袁家都在大早上的知道了這件事情,袁老太太還特地跑到老六那里看了袁氏,話里話外都是替袁氏高興。
袁氏這會兒肚子已經挺大的,她有點不太舒服,平常也懶懶的不愛動,袁老太太過來的時候,袁氏正歪在榻上嗑瓜子呢。
袁老太太進門,袁氏就想起來,嚇的袁老太太趕緊按住她:“趕緊躺下,哎喲,你這肚子可是有點忒大了,這月份沒那么大呢,怎么就…”
袁氏就笑:“我三嫂也說我的肚子有點太大了,說怕懷的是雙胎,還說她頭一胎生的就是龍鳳胎,說不得我這個也是,畢竟蕭家祖上就有好些這樣的例子。”
袁老太太一想也是,安寧頭一胎可不就生了一兒一女么,說不得自家閨女也能一次生倆呢。
“那你可得好好保重。”她笑著和袁氏說話:“你得早早的找好產婆,給孩子多找兩個奶媽子。”
袁氏點頭,又讓丫頭給袁老太太端茶水點心。
等點心上來,袁老太太就和袁氏說:“你家的事情我和你爹都聽說了,你爹可高興了。”
袁氏一愣。
袁老太太就低聲道:“就是三爺的事情,我聽你爹說了,三爺和四爺已經不想認那個老東西了,另外,還要把你女婿在祖譜上改成嫡出,這要是真改了,對你們可是天大的好事。”
袁氏這才知道袁老太太說的是這個。
說起這事來,她也笑:“我也高興著呢,自此之后,我可以不用再看西街那邊的臉色了,也不用成天防備著老太太哪天不高興把我叫過去站規矩,她已經不是我正經婆婆了,一個嬸子,我愛搭理就搭理,不愛搭理,她還能反了天不成。”
袁氏攥住袁老太太的手:“娘,我們爺已經改成嫡出了,往后啊,再沒有人能拿庶出來說嘴了,便是將來成了事,我們爺也…”
底下的話她沒說出來,但是她和袁老太太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袁老太太笑瞇瞇道:“我聽說最近流民來的更多了,你大哥光是安頓流民就費了老鼻子事了,瞧來瞧去,咱們南夷府啊,是越來越興旺了。”
袁氏知道的比袁老太太還多些:“娘,最要緊的是鹽城地震之后鹽價上漲,如今大齊朝除了咱們南夷三府,其余各地都缺鹽缺的嚴重著呢,我們爺和我悄悄說了,咱們南夷府可是囤了好些鹽呢,光是用這些鹽就能吸引來不少人,打仗的時候,說不得還能用鹽來讓守城的兵勇降服呢。”
除了袁家高興,林蓮雙也高興的很。
她覺得蕭元有做雄主的條件。
如今盤踞一地,手中有鹽有糧還有兵器,又有雄才傳略,兼愛民如子,另外,蕭元不是婦人之仁的那類人,他是真能狠得下心來的。
別人都以為蕭元和蕭瑾不是老太爺親生的,都想著人證物證俱在,這事就是板上釘釘的。
可林蓮雙卻知道不是這么回事。
如果蕭元和蕭瑾真不是老太爺親生的,依著老太爺和老太太的性子,哪里能容他們活著長大?
說不是親生的,也是因為老太爺做的事情惡心到了蕭元,所以才干凈利落的斷絕關系,依著蕭元如今的勢力本事,親生非親生的,還不都是他自己說了算的。
至于說人證物證?
這個更好辦了,拿住周媽媽的孫子孫女,讓她說什么她能不說?
那些信件也能造假的,找些能模仿字跡的,或者干脆就是蕭元自己模仿著老國公爺的字跡來寫書信,這個是真不費什么事的。
正因為林蓮雙清楚這個,她才更看好蕭元。
林蓮雙盤算了很久,就去找了安寧。
這個時候,蕭元已經派人去平陽府游說,想借平陽府去越川府尋事。
安寧正忙著準備物資算帳什么的。
聽到林蓮雙求見,安寧趕緊讓人把她請進來。
林蓮雙一進門,安寧就把帳冊收起來:“林大家,趕緊坐,春杏,叫人上茶。”
林蓮雙笑了笑,對安寧道:“我想請太太出面求三爺允我去平陽府游說。”
安寧打量林蓮雙,從她的眼中看到了野心。
“你有把握?”
林蓮雙點頭:“嗯,平陽府的知府早先曾和我兄長就讀一家書院,我知道他的性子,另外,平陽府的山川地貌我也知道一些,我能尋出一條好路來,也能讓平陽府不得不借路。”
“如此,我便與三爺說說。”
安寧笑著答應了:“我讓人趕著給你準備幾套男裝,如此你也方便一些。”
林蓮雙起身:“謝過太太。”
正說話間,便有管事婆子守在外頭等著匯報事務,還有外頭的管事也有事情跟安寧匯報,林蓮雙看安寧忙的不行,就趕緊告辭出去。
春杏等著管事的婆子走后,就拿眼睛直瞄安寧,神色間有幾分猶豫。
“怎么了?有事?”
安寧一邊算帳一邊問春杏。
春杏遲疑了片刻還是上前道:“回太太,這只是奴的一點小心思,奴怕…您收留林姑娘,反倒是收留出仇來。”
安寧抬頭看了春杏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只是你并不明白三爺是什么樣的人,也輕看了林姑娘。”
春杏低頭。
安寧笑了一聲:“林姑娘心懷大志,不是那等只會盯著后院的婦人,三爺與我情誼深厚,也絕不會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是奴想差了。”
春杏趕緊俯身道歉。
安寧擺手:“你也是為著我,行了,別多想,把份內的事情做好就行。”
安寧和春杏說話的功夫,就又有外院的管事來回事,安寧聽了之后讓他領了對牌出去。
如此,一直到中午的時候安寧才能歇息片刻。
她揉了揉額角,春杏趕緊上前幫著安寧按壓脖頸:“太太太過操勞了。”
安寧笑了笑:“一時的,不防事,如今咱們南夷府百廢待興,合該多勞些神,等著這批流民安頓好了,我便能歇息幾日。”
說到這里,安寧又有些發愁:“流民越來越多,糧食又有些不夠了,養著這么些人,每日里消耗的物資數不勝數,真是叫人發愁,但愿三爺這次能如愿,如此,也能有個后手接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