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醉熏熏的從董大家離開。
臨走的時候,李臣書還拍著董大的肩膀大著舌頭說:“哥啊,你可別哭了,也別惦記那個女人了,你看,三爺都把自家嬌養的閨女給你了,你還想咋滴啊,我可和你說啊,就沖三爺對你的這份器重,那你往后也不能對人家姑娘差了,你要是但凡差上一丁點,我們哥幾個也饒不了你。”
董大連連點頭:“兄弟啊,我知道,我虧了誰我也不能虧了我媳婦啊,你們都放心,往后三爺說咋滴,那就咋滴,我保證一切聽三爺的。”
袁維也笑:“等你婚事定下來,咱們哥幾個再來喝喜酒啊。”
董大趕緊說:“行,到時候咱們不醉不歸,誰他媽不喝誰就是王八蛋。”
于是,這幾個醉漢就都坐車回自家府上。
這幾個人是醉了,可還沒有徹底的不記事,回去了他們的夫人過去服侍,這一個個的都笑著跟自家夫人說:“今兒高興,我們做了個大媒,董大那小子就請我們吃了頓酒,再過段時間,他還得請酒。”
然后,那些夫人就問了:“做了啥大媒啊?到底咋回事啊?”
他們也沒兜住話就說了:“董大想媳婦了,正好三爺也在,大家都喝酒呢,喝高了,我們就說讓三爺把他閨女給董大當媳婦,三爺就答應了,董大還給三爺嗑頭叫爹了。”
這話一出口,他們的夫人臉都變了顏色。
這些個夫人一想也知道是咋回事啊。
這一個個的在軍中呆久了,習性就粗俗了好多,喝高了是啥話都說得出來,啥哄都能起啊。
可這是能起哄的嗎。
蕭三爺家的姑娘那是什么?
說句冒犯的話,這要是起事成功了,三爺家的姑娘那可都是金枝玉葉,都是公主啊。
且不說以后,就是如今,三爺夫妻那對幾個姑娘多嬌慣啊,不說親生的,就是收養的那三個,那養的也是金尊玉貴的,整個南夷府城但凡數得上的人家都算上,再沒有比三爺家的姑娘養的好的了。
人家那是養姑娘嗎,那姑娘養的都能比得上朝中的首輔大臣啊。
誰家的姑娘四書五經通讀?
誰家的姑娘經史子集不離手?
誰家的姑娘還要學算學,還要學醫術,還要學謀略?
她們這些人就是在后宅都聽說了,三爺和底下的人議事的時候都是讓自家姑娘隔著簾子旁聽的。
就人家那姑娘養的,不只長的水靈靈的,出去辦事沒幾個男人能比得上。
尤其是三夫人,那對幾個姑娘疼的跟眼珠子似的,這些個人喝醉了起哄讓三爺答應把姑娘給董大那個年級又大又不知情識趣的二婚頭當繼室,那不是戳三夫人的肺管子嗎。
當下,這些個夫人也管不了家里的男人了,一個個的趕緊帶著丫頭婆子跑到蕭家。
蕭元回家就躺下了。
他這一身的酒味,回來悶頭就睡。
安寧還得照顧他。
給他脫鞋脫衣裳,還得解了束發的發冠,還得給他擦臉擦手。
這才還沒收拾完呢,春杏就進來了:“太太,李夫人、袁夫人還有葛夫人和周夫人都在外頭侯著呢。”
安寧趕緊給蕭元蓋好被子:“請她們去花廳說話。”
安寧收拾了一下去了花廳。
花廳里,那幾位夫人一個個的臉色焦急。
見安寧進來,這幾個夫人全站了起來。
袁夫人打頭,一臉愧色的和安寧說:“三夫人,我們家那口子喝了幾杯黃湯啥事都不記得了,真是…這叫我怎么說呢,真是對不住了,他把薈兒給坑了,我在這里先賠個罪,您看這…”
李夫人也道:“這些個爺們實在粗魯的很,幾杯貓尿下去,都不知道姓什么叫什么了。”
“什么事啊?”
安寧一臉的懵:“我都不知道你們來干嘛的。”
幾個夫人互相看看,李夫人驚問:“三爺回來沒和你說啊?”
安寧點頭:“沒說啊,三爺自來喝高了回來就是悶頭睡,從不和人閑話的。”
“這…”
周夫人有些尷尬,干笑了兩聲:“是這么回事…”
她把今兒幾個爺們喝酒起哄的事情講了一遍:“真是,我們也沒想到啊,這不,一知道這事就趕緊來和您商量了嗎,董大那個人是個好人,可和咱們薈兒不配啊,薈兒才多大啊,花骨朵一般的姑娘,您又教養的好,董大那先不說大多少歲,那可是前邊有孩子的,將來這里頭事多著呢。”
幾個夫人都不敢看安寧的臉色了。
實在是安寧臉色太差。
她一臉的怒氣,右手緊握著杯子,都快把杯子給捏碎了:“姓蕭的,他…且等著吧。”
那幾個夫人一看這事不對啊,三夫人這是要揍三爺吧。
她們也不敢多呆,一個個的都起身告辭:“那啥,家里那個還醉著呢,我們得回去照顧,三夫人,我們先走了啊,這事您…您回頭好好和三爺說,不能為了這個鬧出事來。”
“行。”
安寧勉強的笑了笑:“那我便不送了,你們路上慢著些。”
等到那幾位夫人走后,安寧轉身去了臥室。
蕭元正躺在床上睜著眼呢。
看他的眼神,哪里有一點醉意啊,分明清醒的很。
安寧走過去坐到床上,蕭元就拉著她的手笑:“這事差不多成了,只是我這心里挺不是個滋味的,咱家姑娘要嫁人了,我是真舍不得,真恨不得把董大胖揍一頓。”
安寧白他一眼:“你揍一個試試,保管讓你大姑娘好些日子不理你。”
“女大不中留啊。”
蕭元抹了一把臉。
安寧無奈的嘆了一聲:“你說這,為了把姑娘嫁出去,咱還得演戲,這事啊,咱還得接著演。”
“沒辦法啊。”
蕭元也嘆了一聲:“咱不但要演,還得對董大好著點,咱得讓董大覺得對不住咱們,覺得對不住薈兒,往后不管啥時候他都得對薈兒好,不然他良心過不去。”
董大醉熏熏的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過來,從床上坐起來就狠狠的給了自己一巴掌:“這叫什么事啊。”
他趕緊喊老管家進來:“五叔,昨天我是不是喊,喊三爺爹了,是不是說想娶三爺家的姑娘了?”
老管家一言難盡啊:“老爺,你們這事辦的不地道啊,你且看著吧,三夫人非得給氣炸了,說不得三夫人得氣的打斷你的腿。”
董大那是又怕又愧啊。
“你說這事,這叫什么事啊,這事是我不對,我不對不住薈兒啊,還有姓袁的和姓李的,他們起什么哄啊。”
這下是真不知道咋辦了,這事弄的騎虎難下啊。
董大要是真上門提親,他沒那個膽量,他怕安寧揍他,他更怕蕭薈會罵他。
他一個粗人,歲數還比蕭薈大那么多,他是真配不上人家水靈靈的姑娘的。
除了董大,袁維那幾個也害怕啊,這會兒酒醒了,一個個的全都后悔不已,你說昨天干嘛喝那么些酒啊,喝大了說的叫什么話啊,這不是專坑人姑娘的嗎。
現在可好,讓三爺咋辦啊?
把姑娘嫁給董大,三爺多吃虧啊,可不嫁吧,那是真說出那樣的話了,董大都嗑頭了,就算是醉話,也不參說話不算數吧。
三爺要是個鄉間村漢也就是了,頂多了就反悔。
可三爺那是實際上的南夷王了,他能對著屬下說話不算請?說句越矩的,三爺的話如今和金口玉言也差不多了,不能反悔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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