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沒想到韋春花抱著孩子跑了來。
沒辦法,看著哭哭啼啼的母女倆,安寧只好硬著頭皮給收拾屋子,起碼得先讓孩子有個睡覺的地兒啊。
等著把楊悅給安頓好了,安寧才問韋春花:“這又咋的了?”
韋春花就說了:“滿倉那個沒良心的要和我離婚,還說孩子歸他,我娘家兄弟也勸我,說是離就離了…他們一個個都沒有心,還說什么給我錢,我眼熱他那點錢嗎,呸,肯定是那個小妖精勾著他…”
韋春花坐在客廳里罵罵咧咧的,把滿倉家的女性長輩問侯了個遍,左一句放他娘的屁,右一句他姥姥的不是個東西,聽的安寧都覺得刺耳。
“有事說事,你罵什么。”
安寧忍不住打斷韋春花:“二姐哪兒對不住你,讓你這么罵她,你罵她也就是了,罵我娘干啥。”
韋春花愣住。
她這才想到她罵的滿倉的姥姥是安寧的婆婆。
韋春花干笑了一聲:“妗子,你別跟我一般計較。”
她想著也不能白住在這兒啊,當下挽起袖子就道:“時候也不早了,妗子你歇著,我幫你做飯去。”
安寧趕緊起身追出去:“行了,你歇著吧。”
韋春花愣是不聽,進了廚房就要干活:“家里米在哪兒,還有啥菜啊,妗子,今兒你也嘗嘗我的手藝。”
安寧心說我敢讓你做飯么,你要真是做了飯,回頭我們一家都得挨餓。
不說別的,蕭原是絕對吃不下飯了。
還有蕭亙和蕭銘,這兩位小祖宗那也是講究的不行的,要真是知道韋春花做的飯,餓死他們都不吃。
“你是客,你先歇著,飯我做。”
安寧直接就把韋春花推了出去。
結果,等她做好了飯出來,就發現韋春花帶著孩子已經把家里的客廳折騰的不像樣了。
安寧又是一陣頭疼。
她趕緊給滿倉打電話:“滿倉啊,過來接你媳婦和你閨女回家。”
一直等到半夜,滿倉才過來接韋春花。
這兩口子又在這邊吵了一通,滿倉死拉活拽的才算是把韋春花給弄走。
等著這一家子都走了,安寧才重新下廚又做了一頓飯,一家子才算吃個飽飯。
安寧和蕭原就怕韋春花再時不時的跑到家里呆著,就收拾了東西跑到帝都去看蕭茵和蕭雅三人。
這邊,二妮知道韋春花跑到蕭原那邊去折騰的事情。
她對這個兒媳婦最后的容忍也沒了。
這些年,二妮之所以能夠把日子越過越好,她之所以帶著三個兒子都能讓老楊對她好,這一切都得益于蕭原。
當然,后頭她兒子也爭氣,兩個考上了大學,一個在縣城開家具廠,家里不缺名不缺錢,老楊和楊花也得了濟,老楊自然對他更好。
二妮心里明白,前些年她能把日子過下去,都是因為她有個能干的還很愿意照顧她的兄弟。
可以說,在二妮心里,蕭原的重量比她三個兒子都不差什么。
現如今韋春花敢去攪的她兄弟都不敢在家住了,你說二妮能不恨韋春花么。
早先,二妮都沒說過韋春花不好,現如今,她不管是串門還是在外頭和人閑聊,就開始提起韋春花的不是。
二妮嘴里,韋春花又懶又饞又垃塌,把家里弄的豬窩一樣,對長輩也不孝順,這也就算了,她對孩子還不好。
反正二妮數落起韋春花來就沒一句好的。
不過半個月,整個玉蓮縣城的人都知道了韋春花這個人有多差勁。
韋家那邊就著急了。
滿倉也給惹急了,跑到韋家下了最后通碟。
他就跟韋家的人說,要是勸著韋春花好好的離了婚,他手里幾萬塊錢就給韋春花,除此之外,還會給韋春花在縣城買一套房子,讓她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如果老是拖著,那就對不住了,他手里換一韋春花一分都別想要,至于房子更是沒有,另外,他還會雇人時不時的騷擾韋家,讓韋家一刻不得安寧。
韋春花的兄弟膽小,她爹娘膽子也不大。
他們也都清楚的知道滿倉不是說笑的。
畢竟人家現在那么大的產業安安穩穩的開著,沒幾分人脈手段,那絕對不可能。
就這么著,韋春花的娘家人輪番上陣的勸她。
最后韋春花被弄的沒辦法了,只好和滿倉離婚。
但是,韋春花提了要求,離婚可以,錢和房子歸她,閨女也得給她。
滿倉想著就算離婚了,可韋春花手里有錢,又有房子住,閨女也是她親生的,跟著她受不了罪,就答應把閨女給韋春花了。
等到安寧和蕭原從帝都回來的時候,這兩個人已經離婚了,徹底的撕擄清楚了。
之后的事情,安寧沒問,也沒打聽。
主要是蕭亙和蕭銘馬上就要高考了。
是了,雖然蕭銘比蕭亙小,可這孩子上學早一點,又跳了一級,倒是趕上和蕭亙一起考大學了。
安寧忙著照顧孩子,還得給兩個孩子準備高考的東西啥的,哪有時間管別人家的閑事。
等到蕭亙和蕭銘考試完,填志愿,分數出來,就又是幾個月之后的事情了。
兩個孩子收到帝都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滿倉帶著人把楊悅從韋春花手里給搶了回來。
安寧這邊喜氣洋洋的,倆孩子高考一個是狀元一個是榜眼,這不,隨著通知書來的還有省里市里以及縣里和學校給的獎勵啥的。
蕭原正琢磨著給辦升學宴呢,滿倉抱著孩子跑了過來。
他一頭的汗,一進門就哭上了:“舅,妗子,先借我點錢,我得帶孩子去帝都看病。”
“咋的了?”
關于孩子的事情,自然是最重要的。
安寧和蕭原也顧不上高興了,趕緊過來問。
安寧看了滿倉懷里抱著的楊悅一眼,這一看,還真是嚇了一大跳。
滿倉離婚的時候安寧是見過楊悅的,這孩子長的挺秀氣,因著年紀小,雖然不膽,可小臉蛋也看著肉嘟嘟的招人稀罕。
可現在,孩子瘦的就只剩下一把骨頭了,顯的一雙眼睛更大。
原先濃黑茂密的頭發現在稀稀疏疏的掛在頭上,早先挺活潑可愛的孩子如今戰戰兢兢縮在滿倉懷里,別人一看她,她嚇的就使勁縮成團。
“孩子咋…”
安寧都不知道怎么說了。
蕭原已經進屋拿存折去了。
他把存折遞給滿倉:“拿著,里頭十萬塊錢,密碼是…”
滿倉啥也沒說,拿著存折就走。
他前腳走,后腳二妮就過來了。
二妮進門就問:“滿倉去哪兒了。”
安寧看她虛弱的都要摔倒了,趕緊扶了一把:“才剛拿了存折,應該是帶著孩子買票去帝都了。”
二妮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造孽啊,我這造的是什么孽啊,我原先看著韋春花挺能干的,結果…都是我害苦了娃啊。”
安寧扶著二妮進屋,蕭亙和蕭銘趕著給端茶倒水的。
坐定了,安寧才小聲問:“到底咋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