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河風仙子說完話,安寧一拳就捶了下去:“閉嘴。”
“你敢打我。”
河風仙子被打的生疼,疼的它都想要哭了:“你竟然敢打我,我是不會放過你的,你敢虐殺下凡的仙人,天帝定然把你壓上誅仙臺,受十萬道雷電劈身之罪。”
“來唄,我還沒上過天呢。”
安寧絲毫不以為意:“你要搞搞清楚,天帝幾時允許仙人私自下凡了?你偷偷下凡還有理了。”
這么一句話,懟的河風仙子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是了,天帝早就說過不允許仙人私自下凡,仙人敢下凡,一經發現,必然嚴懲,河風仙子這回是偷偷下凡報仇的,它原來想著報過仇趁著沒有仙人發現趕緊回去,結果才下凡,仇都還沒報呢就叫人給捉了。
“天帝真的不允許仙人下凡嗎?”
叢仲白有點好奇的問安寧。
安寧指指河蚌精:“你看它的樣子像是允許嗎?我就隨口一說,沒想到把實情給詐出來了。”
“沒想到它還是個仙人呢。”
叢仲白還挺高興的:“這仙人的肉吃了會不會長生不老?”
一個長生不老,讓耿捕頭都來了興致:“據聞天上的仙果吃了能讓人長生不老。”
安寧拍了拍河蚌精:“我說,你吃過仙果沒?”
河蚌精裝死不說話。
蕭元過去把河蚌精拿了起來:“不管它有沒有吃過,咱們吃了它的肉都虧不了。”
這倒也是。
耿捕頭和叢仲白忍不住點頭。
耿捕頭還有些擔心呢:“天上別的仙人發現它不見了,會不會查到咱們這里來?”
安寧想了想,再看看蕭元。
蕭元抬手一揮:“沒事,我已經把它的蹤跡抹去了。”
這便好,這便好。
叢仲白笑嘻嘻的湊過去:“那咱什么時候把它殺了吃肉。”
河風仙子掉下來的時候要是人形,那叢仲白和耿捕頭絕對不會說什么殺了吃肉的話,可誰叫它掉下來的時候現了原形呢。
對于一個河蚌,殺人吃肉燉湯真的是沒有一點心理障礙的。
“現在吧。”
蕭元伸手一掰,就把河蚌給掰成了兩瓣。
河風仙子知道在劫難逃,竟然扔下本體想來個靈魂出竅跑掉。
蕭元又是一抓,把它的魂魄也給抓了去,捏在手里看了看,拿出一個玉佩把河風仙子的魂魄給封了進去。
安寧把河風仙子的殼拿過去看看,竟然還掏出兩個大珍珠來。
“這個不錯,回頭磨碎了當珍珠粉吃。”
安寧笑呵呵的收了起來。
蕭元把里邊的肉弄出來割成兩塊,一塊給了安寧,一塊拿個袋子裝了起來。
他對叢仲白和耿捕頭道:“一會兒咱們去我那,我親正下廚給你們燉湯喝。”
說到這里,蕭元還叮囑安寧:“你不許再貪嘴了,這肉里帶著仙力,你可承受不住這個,先割下一點點肉來燉湯喝,慢慢的吃,別急。”
“嗯,我再不敢貪嘴的。”
安寧很乖巧的點頭,眨著一雙大大的眼睛:“那我先割下一點點肉來,剩下的你幫我收起來吧。”
她還真是說到做到,就只割了一星點肉,剩下的又都給了蕭元。
蕭元接過來裝到乾坤袋里,他沖著安寧笑的溫柔極了:“我都給你收著呢,等咱們成了親,隨你想怎么吃都成。”
叢仲白捂臉。
耿捕頭也把頭扭到一旁。
安寧和蕭元說的話挺正常的,但是兩個人的神情卻是…讓人感覺他們倆之間的氣氛特別甜,都叫人覺得不好意思的那種。
安寧拿了肉去廚房。
她沒把肉交給廚娘,而是親手做了肉湯。
這肉湯她自己分了大部分,少部分給了羅夫人和羅安晴。
這倒不是安寧摳門,實在是羅夫人和羅安晴的身體還不如她呢,可不敢給她們吃多了。
安寧自己回屋,把湯分了屋里的幾個丫頭一些,剩下的她美滋滋的喝了個精光。
喝了湯之后,安寧讓丫頭們出去,她自己盤膝坐下,一邊修行一邊將純精的仙力吸收完畢。
等到把仙力吸收完了,安寧就忍不住凝神思考。
河風仙子是天上的神仙,按理說,她的靈魂應該是十分純凈的,她身上不該有那么多因果孽債啊。
安寧也曾經到過仙界,她還曾做過仙界之主呢,知道成仙需要什么條件。
成仙需要身無因果,且沒有害過不該害的人,沒有殺過無辜之人。
有的功德成仙的就更需要大仁大善,靈魂也要十分純凈才行。
可這河風仙子根本不具備那些條件的。
安寧都能看出河風仙子肯定造了不少殺孽,它不但殺過凡人,還殺過妖怪,還害過低等的仙人,像它這樣的,別說成仙,渡劫的時候沒叫天雷劈死都是幸運的。
可就是這么一個妖怪,不但沒被劈,還成仙了。
可見這天上的管理制度得有多不嚴格。
或者說,天上的神仙多數也跟河風仙子一樣,根本不具備成仙的條件。
要真是這么著,那天上得多亂啊,天上都不平靜,人間就更甭提了。
安寧總感覺這事有些古怪,不過究竟哪里古怪,她也說不出來。
她想著,得了空還得和蕭元好好談談這事。
蕭元謝過了耿捕頭和叢仲白,京城里傳來消息,李鵬程要問斬了。
正好叢仲白要回京一趟,蕭元有些事情未了,也跟著叢仲白一塊進京。
兩個人一路快馬加鞭,很快就到了京中。
進京之后,叢仲白回六扇門找他師傅歐先生,蕭元則去了城南一個很破舊的小客棧。
城南住的都是京城中的窮人,這邊房屋低矮,路上坑坑洼洼的,污水橫流,街面上到處都是亂糟糟的,走進去,還能聞到說不出來的臭味。
和城東還有城西的光鮮比起來,城南真的就是個貧民窟。
而蕭元穿著一身青衣,渾身不染纖塵的進了這個地方,叫人看著很是違和。
他站在客棧門前,仔細的看了幾眼才進去。
客棧后院的柴房里,一對老夫妻窩在里邊。
老婦人滿頭白發,一雙手瘦的跟枯枝似的。
她哭的眼睛通紅,一邊抹淚一邊道:“當家的,咱們怎么辦啊?咱們手上沒銀子了,連給大娃收尸都不行…”
老爺子嘆息不已:“能怎么辦?走一步是一步吧,實在不行,我去碼頭上扛包,總得給他掙出一口薄棺來。”
說到這里,老爺子真是又羞又氣又痛:“他怎么能走這一步啊?羅大姑娘那是多好的人啊,咱家能娶羅相的閨女,那真是天大的福份,他,他怎么敢和那個春娘合起伙來這么欺負人家啊,你說說,咱們怎么就教出這么個不是人的玩意來。”
老爺子雖罵,但到底是他兒子,想到兒子馬上要身首異處,他疼的心都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