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母子均驚的險些站不穩。
劉財哆嗦著問:“怎么回事?太子如何派人來…太子怎么知道你家老爺我的?”
管家也是一臉的懵啊:“老爺,我也不明白啊,您趕緊去看看吧。”
劉財拍了拍身上的土:“走。”
從后院到前廳,劉財走的一步三晃,他這心里真是沒底啊,不知道自己犯了啥事。
他就想著,難道是他托人跟信郡王那邊連絡的事情讓太子知道了?
太子和信郡王不和?
反正劉財是越想越害怕。
等到了前廳,劉財一眼就看到一位三十來歲,留著胡須,看似文質彬彬的男人坐在那里不緊不慢的喝著茶。
劉財陪笑:“不知道這位大人是?”
那個男人起身拱手:“在下東宮長史張和。”
劉財愣了一下。
他原以為太子派人過來也不過是派個太監或者派個東宮無足輕重的人前來,卻沒想到,太子直接派了長史前來。
東宮長史,看似官職不大,卻是和儲君最為接近的人,管理著東宮的一切事務,還充當太子的智囊,這樣的人物,若是太子登基,那便是直接雞犬升天封侯拜相。
偏偏這樣重要的人物被太子派來,太子到底要干什么?
劉財是真想不明白,他心里害怕極了。
張和對劉財笑了笑:“先恭喜劉老爺了,您的外甥女被皇后娘娘看中,選為太子妃,如今圣旨已經頒下,只待過了六禮,便要入主東宮。”
劉財嚇了一大跳:“張,張大人真沒說笑?是我的外甥女?不是盧家的大姑娘?”
任是劉財怎么想也想不到他的親外甥女還有這般的造化,竟然能當太子妃。
要知道,盧家大姑娘那是嫡長女,是盧旺嫡妻原配所生,而且無論長相還是氣質,看著都比盧珍要好,怎么皇后就選了盧珍啊。
劉財就跟做夢似的,怎么都感覺不真實。
張和咳了一聲:“是盧家二姑娘,劉老爺的親外甥女。”
劉財趕緊掐了自己一下,還真疼,看來不是做夢。
“這是大喜事啊,天大的喜事。”
他高興的跳了起來。
等高興過后,他才問張和:“太子殿下讓張大人來是做什么的?太子缺錢嗎?要是缺錢的話,我這就去湊,五十萬兩銀子夠嗎?五十萬不夠我給湊一百萬,太子放心,我砸鍋賣鐵也湊足。”
張和無語極了。
“太子不缺錢。”
他擺了擺手:“是這么回事。”
張和把盧家的事情和劉財講了:“當時宣旨的時候盧大姑娘就鬧了一場,林相怕二姑娘有什么閃失,就把二姑娘帶去林府住下,太子也擔心二姑娘的安危,便想請劉老爺去盧家看看,讓您好好勸勸盧夫人,若是實在不行,請劉老爺把二姑娘接到冀州住下。”
劉財氣的大罵:“真是腦子不清楚了,我這個妹子實在是…她腦袋被驢踢了么,怎么就這么糊涂啊。”
罵過之后,劉財就跟張和保證:“張大人,你讓太子放心,我立馬動身去京城,我過去問問那個糊涂的東西,到底誰是她的親閨女,這回,我就是拿大耳刮子扇她,也得讓她醒過神來,她要實在還糊涂,我就把外甥女接來住。”
張和點頭:“勞駕了。”
劉財請張和先坐著等一等。
他轉身去了后宅,先把這件大喜事和劉老太太說了,又讓劉太太給他準備好行裝,帶了足足的銀票,他也沒多歇著,帶好了錢和物就和張和動身進京。
劉老太太和劉太太知道盧珍被選為太子妃,那真是笑成了一條花。
劉太太給劉和收拾好了東西,就帶著一眾丫頭婆子到了劉老太太屋里。
她一進門就笑:“恭喜老太太,賀喜老太太了,真沒想到我們家表姑娘還有這樣的造化,我的天,那可是太子妃啊,將來的皇后娘娘,一國之母,竟就這么落到了咱們家表姑娘身上,這樣天大的喜事傳來,我都不敢相信。”
她這么一連串的說,劉老太太就笑著聽。
她又高興又得意,同時又有些氣悶。
高興的是盧珍造化好,得意的是,盧珍也算是她的后輩,她們老劉家還能出個太子妃,這可是祖墳上冒青煙的事,氣悶的是劉氏糊涂,親生的女兒成了太子妃她也立不起來,不說好好對待親閨女,反倒還要捧大姑娘的臭腳,實在是犯賤。
“同喜,同喜。”
劉老太太一邊笑一邊招呼劉太太坐下:“那也是你外甥女,她好了,將來也會孝敬你的。”
劉太太坐下來就道:“那是咱們家的表姑娘,她有這樣的大造化,是咱們劉家的福份,我就想著咱們家怎么也得給表姑娘準備一份厚厚的嫁妝,不能讓表姑娘掉了面子。”
“這倒也是。”
劉老太太一邊思量一邊說:“這嫁妝得早些準備,一會兒你開了庫房好好挑挑,咱家別的沒有,這些年庫房里堆的珠寶玉石卻是極多的,你拿出一些來給珍兒弄幾套好頭面,等改日讓大寶去江南尋些好料子,順便再尋些好木材,要是碰到稀罕的物件也買回一些來。”
劉太太連連點頭:“我記得咱家庫房還放著一對紅珊瑚樹,等改日我弄出來給表姑娘做嫁妝。”
這邊劉家婆媳倆趕著給盧珍倒騰嫁妝,那邊,張和帶著劉財緊趕慢趕的到了京城。
到了京中,劉財也沒歇著,直接就去了盧家。
劉氏這幾天心里不痛快。
盧珍成了未來的太子妃,領了旨就去了宮中,然后就去了林相家,說是要學宮中規矩,可這一走就沒了影,這讓劉氏心里煩悶的很。
再加上盧珊這幾日老鬧騰,劉氏心里就更難受了。
她這日連飯都吃不下,才想著等盧珍回來怎么發作她,就聽到丫頭來說舅老爺來了。
劉氏趕緊讓人去請。
劉財進了盧家的門,先去拜見了盧老夫人,然后就去了劉氏屋里。
他進門就把丫頭打發出去,然后就破口大罵:“你這個糊涂的東西,我和咱爹都還算精明,怎么偏生就養了你這么個榆木疙瘩,你說說你這些年做的都叫什么事?誰家當娘的當成你這樣?你是后娘不假,為了名聲對前頭的好點也成,那你一碗水倒是端平啊,對前頭的好,也別忘了親生的,你倒是好,這后娘當的啊,可真真是后娘,你他媽的是誰的后娘,我看倒是珍兒的后娘。”
劉氏叫劉財罵的臉上下不來:“哥哥這話怎么說的?這是盧家,你跑到盧家來罵我做甚?”
劉財險些撐不住胖揍劉氏一頓:“你他媽的就會跟我橫,你有本事跟你婆婆,跟你家大姑娘橫去,你有本事倒是護住自己親生的閨女啊,呵,你要真是想著對你家大姑娘好,想著賢良淑德,你倒是別生孩子,你和你家大姑娘母慈女孝去,干嘛生下珍兒來受罪。”
劉氏臉色更難看:“哥哥要是再罵就出去吧。”
劉財氣喘吁吁的坐下:“你到底怎么想的?珍兒那是被皇后看中選為太子妃的,你知道太子妃是什么嗎?那是將來的皇后娘娘,是天下女人里頭一份的,你閨女都成太子妃了,你還怕什么,你家大姑娘外祖家再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怎么著你,你給我直起腰桿子,也當一回慈母,好好的護你閨女一回能怎么著了?我的糊涂妹子啊,你將來養老是要靠珍兒的,珍兒好,你一切都好,難道你還想著讓大姑娘給你養老,你做白日夢呢,我勸你趁早打消了那個想法。”
劉氏愣住。
劉財又道:“你知道我是怎么來的?那是太子知道了你們辦下的糊涂事,特意讓東宮長史去古城把我叫來的,你這糊涂的名聲傳到了皇后和太子耳朵里,要不是因為你是太子妃的生母,恐怕太子早就令妹夫把你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