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拿起放在案頭的密信,拆開來仔細的看過。
看后,不由的嘆了口氣。
蕭元進屋,就看到安寧嘆氣的樣子。
“這是怎么了?”
安寧把密信遞給蕭元:“你看看吧。”
蕭元看后有些不明所以:“你查一下戲子做什么?”
“你閨女看上了。”
安寧沒好氣道:“你說,我能不查一下嗎,真沒想到,陳家還做了這樣的孽啊。”
“背地里這樣陰晦的事情還多的是呢,如今局面還沒有平穩,只能這么著了,等著江北平定之后,我們再著手徹查天下人口,將那些世家做的見不得光的事情大白于天下,也給那些命苦的人一個活在陽光下的機會。”
蕭元對于那些世家做的事情也覺得不能容忍。
只是現在這局面他必須要忍。
“這孩子倒是個命苦的。”
安寧把密信燒了:“啟兒這些年越發進益了,我想著到底也是咱家的人,既然他愿意上進,咱們也不能看著不管,你說我挑些年紀小的學子到上書房陪皇子公主讀書如何?”
蕭元明白安寧的意思,如果單把王啟挑出來接進宮讀書,那讓別人怎么想,倒不如多挑幾個有出息的做皇子伴讀,這樣讓王啟也不顯眼,二來也能培養一些人才。
最重要的一點,蕭元想著,安寧應該是想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觀察,順便挑幾個駙馬人選出來。
畢竟,自家的姑娘也都大了,等著收復了江北一統天下之后,就該著手姑娘們出嫁的事情,與其到時候盲婚啞嫁的,不如先準備起來,真有各方面條件都好的孩子,怎么也得給自家的姑娘留幾個啊。
“你看著辦吧。”
蕭元笑著拿了個桔子剝著:“先挑幾個做皇子伴讀,等到了京城,咱們再挑幾個,咱們遍天下的挑,總能挑到合適的。”
安寧說到就要趕緊去做,第二天,她就召了梅致遠進宮,讓梅致遠不拘出身,挑些年紀小的,性子好讀書也好的學子送進宮,她想給皇子挑幾個伴讀。
梅致遠一聽要挑伴讀,趕緊說了幾個人選:“這些都是各地送上來的當地最為出色的孩子,娘娘若是有意,便叫地方官將人送到蘇州來。”
安寧想了想:“行,這事你先辦著,對了,到時候記啟兒也來。”
梅致遠瞬間明白了,挑伴讀是假,想要拉拔王啟是真。
“臣領旨。”
安寧和梅致遠說話的時候,鳳陽公主也召了呂長河進宮。
呂長河進宮的時候,鳳陽公主正和昭陽公主還有平陽公主在暖房里修剪花卉,聽丫頭說呂長河來了,鳳陽公主一邊剪花枝一邊道:“讓他過來吧。”
很快底下的人就把呂長河帶到了暖房這邊。
呂長河來的時候路上冷,他穿的很厚實,進了暖房,這里溫度比外頭高多了,不一會兒他就出了一身的汗,他也不敢說脫了外頭的大衣裳,就只能這么熱著。
鳳陽公主剪了幾枝花,交給身邊的丫頭:“去拿個青瓷的天球瓶放上水供著給母后送去。”
丫頭們趕緊小心的接過那幾枝花出去了。
鳳陽公主轉身看向呂長河:“是呂管事。”
呂長河趕緊跪下就要行禮,鳳陽公主虛虛的一抬手:“起吧,我聽說你管著早先行宮唱過戲的那些戲子,正好,我要辦個賞花會,總得有些玩樂的,便叫你來問問,如今這些戲子們可還能唱得動?”
呂長河趕緊陪笑道:“唱得動,唱得動,別看這幾年他們沒唱過戲,但看家的本事都沒有扔下,每天都練著呢,公主要是想瞧,奴才就讓他們給公主唱上幾場,也給公主聽個樂子。”
鳳陽點頭:“也好,這大冬天的也無聊的很,這么著吧,你挑些好的準備著,這幾天就讓他們進宮唱幾場,若是好呢,我辦賞花宴的時候,就讓他們過去。”
呂長河心中歡喜:“公主放心,奴才必然挑最好的送來。”
鳳陽笑了笑,端起水來喝了一口:“挑好的,干凈的,心性不好,有要不得心思的,你可別給本宮送來,若是叫本宮知道你敢糊弄本宮,定不饒你。”
昭陽這會兒移栽了一盆花,才剛洗干凈了手,聽到這句就笑著過來:“呂管事,我妹妹喜歡長的好看的孩子,你只管送好看的通透來的就是了。”
呂長河記在心里,昭陽笑道:“行頭可有沒有?若是沒有,早些說一句,本宮記得行宮的私庫里還存了好些,這么著吧,一會兒本宮讓人給你個對牌,你去私庫那邊挑一些得用的,省的放在庫房里發了霉。”
呂長河趕緊跪下謝恩,他連嗑了好幾個頭才起來。
等著呂長河從宮里出來,還有些昏昏乎乎的。
他一回到東街的戲院里,就被好幾個人給圍住了。
“呂管事。”
一個約摸有三十來歲的女人端著一杯水過來遞給呂長河:“呂管事渴了吧,先喝口水。”
“呂管事,我給您揉揉肩膀。”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走到呂長河身后給他揉肩膀。
呂長河受用的很。
過了一會兒,眾人才問:“呂管事,怎么著了,宮里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呂長河把水一口灌完:“小兔崽子們,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趕緊操練起來,趕明兒啊,鳳陽公主要召你們入宮唱戲,你們可得把這通身的本事都拿出來,若是得了皇后娘娘的喜歡,有你們的好處。”
眾人一聽頓時高興不已,那真是奔走相告。
還有的人問呂長河:“見著公主了沒?公主長啥樣啊?”
呂長河得意的笑著:“自然是見著了,公主的長相豈是咱們這種人能說的,總歸,公主金枝玉葉,長的貌若天仙就是了。”
戚南雪在一間有些陰暗的房間里,扶著床上一個瘦弱憔悴的女子起身。
女子聽到外頭的歡聲笑語,握住戚南雪的手:“南雪,你去求呂管事,這次進宮唱戲一定要跟著去啊,若不然…娘實在不放心,你這張臉長的著實太好了,咱們的出身低賤,長的差些倒也罷了,長這么好,是禍不是福啊。”
戚南雪低頭:“娘,你別擔心,甭管是誰去了宮里唱戲,都會讓咱們這些人立起來的,到時候,也沒什么人敢欺上門來。”
女子搖頭:“不是這么回事的,不是的,別人再有,不如自己有,萬一得了好的那些人沒有好心思,萬一想要更進一步賣了你呢,南雪啊,你得長點心眼。”
女子說著話便咳個不停,一口血登時咳到了床上。
戚南雪趕緊給她收拾:“好,我聽娘的,我一定求呂管事。”
女子顫顫微微的伸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塊玉佩遞到戚南雪的手里:“拿著,拿著,把這個給呂管事,甭管怎么求,一定要進宮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