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大廚房許氏在做飯。
她在蒸米飯做大鍋菜,安寧就帶著幾個孩子到小廚房炒菜。
她翻著花樣的做菜,為的就是教導孩子們廚藝。
孩子們都還小,沒有定性,安寧就想讓她們多學點東西,甭管能學會什么,那都不吃虧。
女孩子們也是愿意學的,一個個積極性挺高的。
安寧看著她們蒸了魚,還炒了好幾個菜,這才讓蕭茵去叫蕭元吃飯。
吃飯的時候,安寧就和蕭元說了老太太的事情。
家里的孩子也都聽著,但孩子們都沒說話。
蕭元想了想:“回頭你拿二兩銀子給大房送過去。”
安寧點頭:“行,我知道了。”
安寧拿出一個鑲寶石的金簪子:“你明天把這個換了錢吧,咱家這段時間沒收成,家里家外的開銷也不小,先拿這個換錢頂一段時間,等麥子收了咱就不用買糧了。”
蕭元把簪子裝到身上:“明天我帶老四和老六去海邊一趟,你把家里守好。”
安寧就看向蕭松幾個:“沒事,有幾個孩子呢,家里出不了事。”
幾個男孩子下意識的挺起胸膛:“爹,有我們在呢,別人不敢欺負咱家。”
蕭元笑了笑,給幾個孩子都夾了菜:“行,都是大小伙子了,以后爹不在你們一定要保護娘和妹妹們,家里啊,往后還真就得靠你們了。”
男孩子得了夸獎,只覺得自己是大人了,更有雄心保護家人。
蕭元第二天大早起就帶著蕭瑾和蕭令走了。
蕭松和蕭薈也早早的出了門。
安寧沒有去大房那邊,而是拿了二兩銀子讓蕭英給送去了。
等蕭英回來,臉色特別的難看。
安寧就問他怎么了,蕭英恨聲道:“大伯母罵咱們呢,說娘小氣,就只送二兩銀子來,說二兩銀子夠做什么,還說爹不孝,只知道聽媳婦的話,是個慫包軟蛋。”
安寧聽了這話心里也是一股子悶氣。
趙氏現在越來越混不吝了。
早先在平國公府的時候她為了面子表現的還算不錯,起碼不會這么大刺刺的罵人,可自從來了南夷,趙氏是一天比一天潑,一天比一天極品。
安寧就想著,這幸好分了宗,這要是擱一個院子里住著,碰到趙氏這種人,非得氣出病來不可。
“行了,她說她的,咱們問心無愧就好。”
安寧摸了摸蕭英的頭:“你趕緊回屋寫字吧,你爹給你布置了十篇大字,今天可要完成。”
蕭英答應了一聲,安寧又道:“把你弟弟們叫上,今天由你教他們認字。”
蕭英去叫著蕭柏幾個到他屋里寫字,安寧則是去料理家務,順便在自己屋里關好門做了一些藥丸子。
蕭茵和蕭芙幾個姑娘也在屋里做活。
蕭芙帶著蕭蕓做針線,蕭茵則是和蕭藝一塊玩鬧。
兩個人玩的累了,就抓著桌上的點心吃。
她倆玩的正好呢,就聽到遠遠的有吵鬧聲傳來。
蕭茵趕緊就往外跑,蕭藝也跟著跑出去。
她倆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安寧也正往外邊走。
三個人出了家門,就看到好些婦人正朝大房的宅子走去。
“這是怎么了?”
安寧拉住一個嫂子問。
那婦人笑道:“大伙要去看熱鬧呢,聽說你們家五房那邊鬧騰著呢,好像是你家老五才納的小妾把他們兩口子都給打了。”
安寧愣了一下:“這話怎么說的?”
“還不知道呢,這不正要瞧么。”
婦人笑著和安寧說了一聲,就呼朋引伴的朝大房那邊走去。
蕭茵拉著蕭藝和安寧說:“娘,我們也去瞧瞧。”
安寧也沒攔著,擺了擺手:“你倆小心一點啊,別去的太久,一會兒要吃飯的。”
“知道了。”
蕭茵拽著蕭藝一溜煙的跑個沒影。
安寧搖頭笑笑,回去做好了藥丸子就去前院把教室給收拾出來。
等到中午的時候,蕭茵和蕭藝就回來了。
安寧已經帶著蕭芙幾個擺了飯,看到這倆玩的滿身是汗的姑娘回來了,趕緊讓她倆先把汗擦了,再去火盆邊暖乎一下再開飯。
蕭茵和蕭藝等著把身上的衣服烤的不那么涼了,就坐到飯桌旁,蕭茵也沒急著吃飯,小嘴一張,叭叭的把事情講了出來。
原來五房的蕭放之所以納妾,也是想著有人幫他干活,他一來是嫌棄金氏,二來金氏是真干不了啥活的。
但是南夷這邊的女人就不一樣了,這邊的女人不只能做家務,有些身體強壯的連田里的活都能干。
蕭放就是打著這個主意,出了不少錢納了個妾回來的。
他納的那個妾個頭比男人都高一點,長的很是粗壯,但是模樣卻不丑,五官還算清秀。
這女人姓藍,在娘家排行老四,人稱藍四姐。
藍四姐看著粗粗笨笨,在外人面前也不太愛說話,其實,心里卻是個有算計的。
只是她再多的算計也不頂用,她娘家窮,又生了好幾個姑娘,最后才生了個小子,為了給她弟弟蓋新房子,她娘就收了高彩禮把她給賣了。
藍四姐也沒不甘愿,反正在哪兒不是活著啊,在蕭家可比在娘家的日子好過。
她來了之后,蕭放對她還算不錯,反正是讓她穿的暖吃的飽,也就是干活多一點,但是藍四姐力氣大,不怕干活。
如此,她到了蕭家沒多長日子,倒是得了蕭放的心。
蕭放嫌棄金氏臟了身子,是從不去金氏屋里的,一直都是宿在藍四姐這里。
蕭放對藍四姐好,可金氏對藍四姐就恨的咬牙切齒的,金氏有小算計,也有些手腕,她時不時的給藍四姐下絆子,藍四姐不懂啊,才開始的時候是真沒看明白,后頭就看出來了。
她跟蕭放說了這些事情,可蕭放卻沒給她做主,反倒是讓她忍讓一下金氏。
再怎么說,金氏都給蕭放生了一個兒子,而且還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婦,他看不上是真,可也沒有打算休了金氏。
主要還是蕭放看不上南夷這邊的女人,休了金氏的話,他就得娶個南夷的女子為妻,那還不如讓金氏占著正妻的名份呢。
藍四姐瞧著蕭放不給她做主就生了氣,心里是不舒坦的。
這種日子過了幾天,金氏又在藍四姐的吃食里下了些讓身子虛弱的藥,結果讓藍四姐給瞧出來了。
主要是藍四姐小的時候經常跟著一個老大夫上山采草藥,跟著老大夫倒是學了不少藥理的知識。
她的鼻子又特別靈,能聞出好些藥味來。
金氏給藍四姐下藥的手段又粗糙,直接就把藥放到她的粥里了,藍四姐能吃不出來。
她吃出來了,當下就摔了碗,然后就和金氏鬧騰,蕭放正好看到了,就說了藍四姐幾句,說她不過是個小妾,蕭家容不得她放肆。
藍四姐這個氣啊。
當下也不管什么嫡庶,什么妻妾,直接就按著蕭放兩口子揍了一頓,打的那兩口子哭爹喊娘的。
就這藍四姐還不算,直接就跑出去鬧了起來,嘴里罵罵咧咧的喊著,說蕭家老五不是人,騙了她,吵著鬧著要人給她做主。
她也不嫌丟人,從金氏臟了身子說起,再到金氏對她下的絆子,再到蕭放是個慫玩意,反正是把人都罵了個遍。
藍四姐在娘家的時候常見潑婦罵街,她也學了好些招數,就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有多臟,滾了個泥蛋,連打滾帶撒潑,一直罵到蕭家的老祖宗,反正在她嘴里就沒有不敢罵的。
蕭放氣的不行,過去訓斥藍四姐,又叫她按住給揍了一頓。
蕭茵坐在椅子上晃著兩條小短腿,活靈活現的和安寧說她在大房那邊看到的事情:“娘,你是沒看到,五叔叫藍四姐一拳就打倒了,五嬸臉上讓藍四姐抓的啊,我看是破了相了…”
安寧笑著給蕭茵夾了些菜:“知道了,趕緊吃你的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