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后,天氣漸漸的涼了。
原先大家都以為南夷這邊不會冷,反正怎么著也比京城那邊暖和多了,所以,也沒有做厚棉被,也沒有準備厚實的衣服。
可等到了冬天的時候,大家才知道他們有點太想當然了。
南夷的冬天是真的挺陰冷的。
這邊冬天下雨天很多,外頭陰冷陰冷的,屋子里似乎比外邊還要冷。
不但冷,冬天的時候屋子里還潮的很,被子總會讓人感覺濕乎乎的,蓋在身上冰涼冰涼的,一宿都暖不過來。
惠氏是受不了的,她就來找安寧:“三嫂,咱們做幾床厚棉被吧,另外,家里得生碳火,要不然這屋里太冷了。”
安寧也有這個打算的。
兩個人去集市上買了好些棉花還有布料什么的,回來就開始做厚棉被。
蕭元也買了一些碳,屋子里就放了碳盆。
這么一來,倒是暖和多了。
做好了厚棉被,安寧還給家里人做幾身厚實點的衣服。
蕭令孤身一人,也沒個媳婦,他的衣服都是安寧和惠氏輪換著給做的,這次安寧買的棉花不少,就給蕭令也做了幾身。
惠氏這幾天一直就在三房這邊呆著。
她還帶著蕭可兒一塊過來。
蕭可兒和蕭茵守著碳盆烤火說話,安寧和惠氏還有蕭芙三個人在忙著做衣服。
蕭芙一邊做衣服一邊和安寧說:“娘,咱們每天都吃米飯,吃的我都不想再吃了,我想吃面條,想吃饅頭,咱家的麥子啥時候才能熟啊。”
蕭可兒聽了這話也道:“三伯母,我也想吃饅頭,想吃包子餃子,我讓我爹去縣城找面粉,找了好半天也沒找著。”
蕭家的人在北方呆慣了,是真的很愛吃面食的,他們也能吃米飯,但到了南夷這邊每天都吃米飯,吃的多了,就特別想吃面食。
蕭茵想到各式的面點,也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她也超想吃的。
安寧做好了一件衣服折好放在一旁:“咱家的麥子還得等好久呢,等到明年春才能熟,到時候我給你們搟面條,給你們蒸大肉包子吃。”
“還要那么久啊。”
蕭可兒挺失望的。
安寧就笑:“想吃面條啊,一會兒我給你們用米做點面條吃。”
“那你趕緊去做。”
惠氏也想吃面條的,一聽安寧會用米做,就趕緊催她:“衣服我來做,你趕緊給孩子們弄點吃的。”
“行,行,我這就去做。”
安寧下了床對蕭茵道:“茵兒,你去跟你四叔還有六叔說一聲,告訴他們今兒在咱家吃飯,讓他們一會兒帶著重哥兒一塊過來。”
蕭茵立刻起身朝外跑。
安寧把身上沾的棉花還有一些小線頭弄干凈,拿了圍裙出去。
她先去離的近的人家買了一只雞,把雞殺了切塊熬湯,再把磨好的米面和了面開始做米線。
米線做好放在一旁,安寧又找了一些香菇和青菜洗干凈切好備用。
等著雞燉好了,安寧就開始煮米線。
蕭元幾個回家的時候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濃香。
“這是做啥好吃的?”
蕭瑾使勁的抽了抽鼻子:“好像是雞湯。”
蕭可兒聽到聲音出來:“三伯母說用米做面條給我們吃。”
“這是新鮮玩意啊。”
蕭令一聽立刻就笑了:“別說,我也挺想吃面條的。”
他們帶著孩子們洗了手,安寧把飯也都做好了,大人一人一大碗米線,碗里放了雞湯,還放了雞塊香菇和青菜什么的,看著好看,聞著味也香的不行。
孩子們都是小一點的碗,也是一人滿滿的一碗。
在村子里,大家也不講究,就圍著一張大桌子一個個的飛快的吃著米線。
一邊吃,蕭令還一邊夸呢:“別說,這玩意還挺好吃的。”
“這個和面條不是一個味,但吃著也不錯。”
蕭瑾也笑:“三嫂,讓惠氏和你學學,以后在家也能給我們做。”
“好。”
安寧笑著應了。
他們這里吃的正香甜呢,就聽到門外傳來尖利的哭聲:“哎呀,我不活了,活不成了啊,這是要人命啊。”
安寧皺眉,惠氏就道:“聽著怎么像老五家的聲音。”
“就是她。”
安寧讓大伙趕緊吃飯:“趕緊的吃完,吃完了我再去開門。”
大家生怕金氏過來搶吃的,一個個吃的更快了。
很快就把飯吃完了,一個個捧著肚子直打咯。
安寧起身去開門,門開了,就看到金氏穿著一身舊衣,頭發散亂的坐在地上正哭的起勁呢。
“五弟妹,你這是怎么了?”
安寧對著金氏也沒個好臉色。
金氏南下的路上被人糟踏了,來了南夷蕭放就嫌棄她,還要納妾,無疑,金氏是挺可憐的。
可金氏這個人真的不怎么樣,讓安寧可憐都可憐不起來:“我們家可好好的,都活的健康的很,你這猛不丁的跑到我家門口哭鬧什么,是嫌我們日子太好過了還是想給我們哭喪呢。”
安寧這話就很不客氣了,讓金氏面皮都紫了。
“三嫂,我也是沒辦法了。”
金氏拍拍屁股站起來:“大嫂二嫂不管我,我只能過來找三嫂你好好的說說呢,你說我咋這么命苦呢,我嫁給蕭老五可沒一天對不住他的,當初在路上…”
安寧瞪了金氏一眼,這玩意在門口就這么嚷,不怕丟人還是怎么的:“進來說。”
金氏跟著安寧進了門。
惠氏趁這么一會兒的功夫連碗都收進廚房了。
金氏進了屋,這屋里已經干干凈凈的了。
蕭元看金氏進來,就對蕭瑾和蕭令道:“四弟,五弟,隨我去書房說話。”
安寧又打發蕭英帶著弟弟妹妹去另一間屋子里玩。
她讓金氏坐下:“說吧,你跑我家來干啥?”
金氏一坐下就又哭了起來:“三嫂你是不知道啊,蕭老五他真不是個東西,來的路上碰到幾個不是人的,他們要…蕭老五他一聲都不敢吭啊,他還怕那幾個兇神惡煞的找他的麻煩,對著人家點頭腰,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我給…到現在,他反倒是怪起我來了,這事能怪我嗎,是蕭老五他不是個男人,他就是個慫貨軟蛋。”
惠氏正好進來,一進門就聽到這話。
她的臉色也不好看。
“那你打算怎么辦?”
金氏看了看惠氏:“四嫂,我就是想讓三哥和四哥說說他,讓他別納妾了,我們家也沒錢,養活不起小妾的。”
安寧聽了這話都氣笑了:“老五家的,不是我們不管你,你也知道,我們是分了宗的,當初分宗的時候你們愿意跟著大哥,那時候你三哥就說了,以后無生死大事,最好還是不要來往的,這些話我都記著呢,你忘了?你讓我們怎么說老五?還有,便是沒有分宗,那也沒有當弟弟的討小老婆哥哥硬攔著的道理啊,這放哪兒都說不通。”
惠氏也直點頭:“三嫂說的對,老五家的,這事是你們的家事,你要是實在不愿意讓他納妾,那你就和他鬧,就不同意,你這個當家主母都不愿意,他還能怎么著啊。”
金氏的臉色就有點變了:“我,我不敢,我…他嫌棄我。”
安寧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站起來:“行了,你趕緊家去吧,你們家的事我們是管不得的。”
惠氏也氣樂了:“你不敢,你自己的相公你不敢管,倒是指望別人替你出頭,你想的可真美啊,咋不美死你呢。”
安寧拽著金氏往外推:“我們沒該你的沒欠你的,沒花過你一文錢,這事我們管不了,你要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你找大嫂去,她沾了你們金家的光,她管也說得過去。”
安寧力氣大,金氏死命掙扎也沒掙脫,安寧愣是把她給推出大門:“往后沒啥事就別來我家了啊。”
等安寧把金氏給推走了,惠氏就氣哼哼道:“怕不是五房和大房鬧不對了,想著要和我們來往吧。”
安寧笑了一聲:“備不住呢,得空我打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