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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二章 亂世尊榮20

  安寧說山火,真是把家里這些人給嚇到了。

  連惠氏坐在車里聽到這句話都嚇的趕緊把蕭可兒摟在懷里,這才能安心一點。

  “咱們趕緊走。”

  蕭瑾立刻趕著馬車就走。

  蕭元沒說話,而是趕著馬車快行。

  之后的路上,誰也沒有說話,大家都是悶頭趕路。

  路上碰到那些看著可憐的流民,有的跪下來攔路,想要讓安寧他們施舍一些吃的喝的。

  在這種時候,蕭元一句話都不講,直接拿鞭子把這些人趕走。

  并不是他們鐵石心腸,而是這種情況下根本不能停車,也不能施舍任何一點吃的喝的。

  若是施舍一丁點,那就會被流民包圍,有可能會被搶的車上的物資一點都不剩,甚至于連孩子都有可能被傷害,或者被人趁機偷走。

  安寧和蕭元帶著一大家子人,根本不能冒一點風險。

  安寧之前和孩子們都說過這樣的事情,而且這一路走來,孩子們也見過類似的事情,有一戶人家心善,拿了吃的周濟別人,然后就被流民把他們一家全給殺害了。

  經過那件事情,一路走來,孩子們都狠下心腸,再也不敢有一點點的心軟。

  就這么緊趕慢趕的,到了天黑的時候,眼看著就要出群山包圍了,忽然間,就聽到有人喊叫:“失火了,快看,失火了。”

  蕭令回頭看了一眼,就見他們剛剛走出來的那片區域不知道怎么的引起了大火,遠遠的看著,天邊一片鮮紅,那是火舌在肆虐,大火伴隨著濃煙,便是蕭令都能聞到有一種燒焦的味道。

  “快走。”

  蕭元趕著馬車又快了一些。

  蕭瑾繃著面皮,一個勁的趕車。

  馬車趕的快,路又不平,再加上這個時候的車子可沒有什么減震的功能,安寧他們坐在車里被顛的不行,如果不是緊緊的抓著車廂里的扶欄,只怕要被甩下去。

  安寧一只手緊緊抱著蕭茵,一只手抓著東西。

  蕭英幾個大的孩子也是互相牽著手,然后都緊緊的抓著東西防止被甩下去。

  蕭瑾一邊趕車一邊叮囑惠氏:“你抱好可兒,重兒要抓好了,千萬別掉下來。”

  “爺,我省的。”

  惠氏那樣嬌嬌弱弱的女子經過這么多天的顛沛流離也變的堅強了好多。

  山火燒的很快,幾乎傾刻間就燒到近前一樣。

  山林里被燒的飛灰到處彌漫,蕭元都能感覺得到頭頂有黑色的灰塵浮動。

  他緊繃著臉,一個勁的趕車。

  就在山火要燒到近前的時候,他們終于出了這片山地,到了開闊的地方。

  可是,一行人還是不敢做任何的停留,趕著車又走了好久才停下來。

  車子停了,安寧趕緊跳下車給馬喝水,蕭令找了草料喂馬。

  這一路走的,幾匹馬都又累又渴的幾乎要摔倒在地上。

  看這個樣子,今天晚上是走不得了,只能在這里安頓下來。

  惠氏幾個站在馬車上朝北邊望過去,這個時候天已經黑沉下來,可還是能看到天際通紅一片。

  “幸好,幸好。”

  蕭瑾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又緊張又害怕,汗水都把衣服濕透了。

  蕭元的樣子也不好。

  他頭上頂著好多灰塵,臉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的,身上出了好多汗,因為沒有水,他也已經有兩天沒有換洗了,全身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不只蕭元,便是安寧和惠氏還有孩子們都沒有一個干凈的。

  畢竟這個時候水太難找了,便是找了水,也只能留著做飲用水,誰也不敢用來洗臉洗澡。

  安寧拿了塊帕子,弄了一些水把帕子弄濕遞給蕭元,讓他擦臉。

  惠氏也給蕭瑾還有蕭令一人一個濕帕子。

  等三個男人擦了臉,安寧就說:“今天晚上不能做飯了,好在咱們燒了水,就著水吃些干糧吧。”

  剛才才見識了山火的威力,這個時候可沒人再敢說生火造飯。

  一行人就拿出干糧,就著已經放涼的水各自吃了些東西,然后就橫七豎八的或坐或躺在地上。

  天黑下來,就已經不那么熱了,這個地方開闊,時不時的有風吹過來,倒顯的涼爽了一些。

  大家在車廂里悶了大半天,早就熱的不行了,這會兒都愿意涼快一下,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在地上坐著。

  蕭茵躺在安寧的懷里,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點點。

  這個時候,她喘氣都輕了許多。

  一路走來,蕭茵見識了很多,也受了很多以前想都想不到的罪,她現在就想著趕緊到南夷吧,起碼能夠安定下來,不再這么一路的流亡。

  她躺著能夠看到安寧的下巴。

  看著安寧緊繃的下巴,她又有些慶幸,幸好他們和大房二房分宗了,幸好沒有跟他們一處走,要不然,恐怕要被那些人連累死的。

  雖然自家爹媽有見識,想的也周全,可是,這也要看跟什么人在一起。

  現在跟四叔和六叔在一起,四叔六叔都是明理的人,也尊重自家爹爹,一路上都很聽話,這就避免了很多危險。

  要是跟大房那些人在一起,大伯自命清高,看不起爹爹來,不管爹媽說什么他們都不會聽,或者還會唱反調,到了那個時候,自家拖累著那么一群是非不分的,不定遇到多少危險呢。

  蕭茵這么想著,安寧和蕭元何嘗不這樣想啊。

  而這個時候蕭瑾也已經明白了蕭元為什么在牢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分家甚至于分宗了,為了分宗,不惜兩口子一塊裝病。

  晚上,蕭瑾和惠氏一塊值班的時候,他就輕聲和惠氏說:“三哥看的遠,知道這一路上不太平,早早的就分了宗,倒是省了咱們很多事情,咱們要是跟著大房,只怕是最先被舍棄出去的。”

  惠氏也一直在點頭:“大房想著他們銀子多,可這種時候,再多錢有什么用?能換得來水嗎,能換得了糧食嗎?”

  “大房覺得錢多…”

  蕭瑾想到蕭元藏起來的那些牌位就忍不住發笑:“三哥藏的那些金子可比大房的多了去了。”

  惠氏也笑了起來。

  雖然一路上走的不太平,也遇到了那么多的險情,可是,跟著三房在一起,他們是踏實的,心里不發虛,有底氣,也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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