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找了一輛馬車,讓蕭元和安寧坐上還有孩子們全坐上馬車,他和惠氏還有蕭令步行,就這么從大理寺一路直行,在快出城的時候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這邊的客棧因為離著皇城遠,所以價錢也便宜些。
蕭瑾也覺得挺憋屈的。
他作為平國公府的四爺,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想當初,他出門的時候從來都是光鮮的,花錢也從來沒有計較過。
可現在呢,只有緊巴巴的五十兩銀子,這五十兩銀子就得精打細算,力圖每一文錢都不能浪費。
到了客棧里,蕭瑾原來想要大通鋪的。
可蕭元把他叫到跟前:“老四,包個院子住下。”
“三哥,我這里沒錢。”
蕭瑾挺為難的。
蕭元就叫安寧:“給老四拿錢。”
安寧就從頭發上,以及袖袋里,還有鞋子里拿了好些東西出來。
有幾塊寶石,還有兩根金簪子,以及兩小根金條。
她笑著遞給蕭瑾:“拿著去包個院子,這三天,咱們得住的舒坦了,另外讓店小二給燒些熱水,咱們都得洗漱一下好去去晦氣。”
“好。”
蕭瑾有了錢,腰桿子都直了不少。
他把別的東西都放起來,拿出一小根金條去找掌柜的,在客棧后院包了一個大院子,然后又讓準備熱水準備食物什么的。
包好了院子,蕭瑾把各家安頓好了,就去給蕭元和安寧請了大夫。
然后就是抓藥煎藥,再便是各房洗漱吃飯,一通的忙活,等真正安頓好了,天都快黑了。
惠氏帶著蕭重和蕭可兒吃過飯,看著蕭瑾也能歇會兒了,她就讓蕭重帶著蕭可兒玩,她走到蕭瑾跟前:“相公,咱們真和三哥他們一塊走?”
蕭瑾握住惠氏的手:“爺委屈你了。”
惠氏笑了笑:“不委屈,只是三哥的病…”
惠氏怕蕭元好不了,再弄的路上出了事情。
蕭瑾笑了,拉惠氏坐下,壓低了聲音道:“你當三哥三嫂是真病了?”
惠氏疑惑的看著蕭瑾:“怎么回事?”
蕭瑾笑笑:“爺現在才知道,三哥可精著呢,老太爺還有大房二房那些人都進了他的套子里,三哥和三嫂只怕都沒病,他們弄這一出,應該就是想分宗。”
惠氏就更加不解了:“分宗?大房有趙家看顧著,二房又有錢,他們怎么想不開要分宗了?”
“屁的看顧。”
蕭瑾罵了一聲:“趙家要真心看顧,怎么會只派管家和下人來?今兒他們家的主子可一個都沒露面,應該就是怕被牽連,可不管又說不出去,這才只派了下人送些銀兩過來,這是在京城他家就如此,等到了南夷天高皇帝遠的,你當趙家會管?不可能的。”
惠氏聽了之后細細思量,也忍不住點頭:“爺說的是。”
蕭瑾就細細的分析給惠氏聽:“在京城咱們不為難,為難的是路上還有到了南夷如何生活,大房二房那樣子,你以為他們到了南夷會如何?只怕還想擺架子呢,到那時候,有的瞧呢,可三房卻不一樣,三哥是個有成算的,三嫂自小長在鄉間,要論起種地來,咱們這些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三嫂,真到了南夷,三房反倒是活的最好的,老六還年幼,是個實誠的,咱們現在照管一些,將來也是個助力,我思來想去,咱們和三房老六在一起,比和老大他們在一處穩妥,還有,爺我最瞧不上大房二房的為人,便是有天大的好處,我也不愛和他們有糾葛。”
惠氏也看不上那兩房的為人。
她倒是覺得安寧人挺不錯的,三房的孩子們她也喜歡。
“爺拿定了主意,我聽爺的。”
蕭瑾最喜歡惠氏這一點,和他的思維在一條線上,兩口子有勁往一處使,他笑著摟了摟惠氏:“放心,不管到了哪兒,爺也不會屈著你的。”
惠氏笑笑,把藏起來的東西給蕭瑾。
她是真藏了些東西的,有銀票,還有一些寶石和金塊。
蕭瑾想想安寧藏的東西,再想想惠氏藏的這些,忍不住就笑:“還是你們女為心細,都知道藏東西,三嫂也藏了不少呢。”
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這些個物品:“這些換了錢,足夠咱們去南夷的路費了。”
他這話才說完,就聽到門外蕭英的聲音:“四叔,我爹說讓你過去一趟。”
蕭瑾起身出去。
他到院子里的時候,就看到蕭令也過來了。
兄弟倆就帶著蕭英一塊去了三房住的正房東邊的三間屋子里。
這邊三間屋子分隔開的,東邊一間最大,分隔成了兩部分,用屏風隔開,外間放了桌椅,里間才是床鋪。
這應該是蕭元和安寧住的屋子。
如今蕭元就坐在外間的椅子上,桌上放了一些點心和茶水。
看到蕭瑾和蕭令過來,蕭元就道:“都坐吧,叫你們來是想商量一些事情。”
蕭令坐下,先倒了一杯茶水灌下去。
蕭瑾拿著點心慢慢啃著:“三哥你說,我們聽著呢。”
蕭元笑了笑:“我想著,咱們得買兩輛馬車,從京城到南夷遠著呢,光憑兩條腿走可不成,再說,咱們還帶著女人孩子,咱們大老爺們的受點累不算什么,女人孩子可受不得這個。”
蕭瑾放下點心拍了拍手:“是極,是該買馬車的,明天我就和六弟出去轉轉,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蕭元又道:“最少三輛馬車,兩輛坐人,還有一輛拉東西,這一路上難免碰到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時候,到時候咱得有吃的喝的,得有能睡覺的地方。”
這個說的對,蕭瑾和蕭令都點點頭。
蕭令想了想道:“咱們離京前,最好能夠買些東西帶上,比如吃的喝的,還有女人孩子要用到的東西。”
“這事你們倆去辦。”
蕭元食指中指在桌上敲了敲:“錢夠嗎?”
蕭瑾想了想:“夠的,只是買了東西,我怕路上咱們碰到事情沒錢…”
蕭元就道:“這個你不用管,你先買東西,后頭我想法子,總歸是能叫你們在南夷安家的。”
蕭瑾一聽立刻好奇的望著蕭元:“三哥,你藏錢了?”
蕭令雙眼也放著光,兄弟倆都緊緊的盯著蕭元,想從他這里聽到一句實話。
蕭元也沒瞞著。
他起身進里間拿了個包袱出來。
蕭令看了奇道:“這不是英哥兒一直背著的包袱嗎?”
蕭元點頭,把包袱放在桌上打開,就見里邊全都是木頭雕的牌位。
“這個…”
蕭令更加不明所以。
蕭元就把一個木頭牌位的底座拆下來,將牌位在桌上嗑了幾下,就掉下一塊金子來。
蕭瑾和蕭令都嚇了一大跳,蕭令拿起那塊金子咬了咬:“真金啊。”
“三哥,你這個…”
蕭瑾是真激動的不知道說什么好了,他才愁著錢不夠花呢,蕭元就給弄了這么些金子。
蕭元坐下低聲道:“大哥行事太過張揚,早先又和廢太子有勾纏,我怕咱們家要被秋后算帳,就早早做了準備,這些牌位看著古舊,好像有好多年的樣子,其實都是做舊的,里邊全是中空,都藏了金子,抄家的時候我特意叮囑英哥兒一直背著,不管到了什么地步都不能松手,這不,英哥兒一直背到牢里,又從牢里背出來,那些人瞧著這是咱們府里的牌位,也沒人怎么著,這些金子也就留下了。”
蕭元一邊說,一邊把所有的牌位都打開,把里邊的金子全倒了出來。
這些金子還真不少呢,堆在一起把桌子上都擺的滿滿當當的。
“這些,這些足夠我們過活了。”
蕭瑾拿著金子,高興的都要說不出話了:“三哥,你想的真是太周到了。”
蕭令也高興。
他就在想,他選擇跟三哥四哥一起走,這個選擇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