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深好說歹說的讓張和平坐下了。
于深趕緊給他端過一杯水去:“消消氣,消消氣,這事啊,說起來也不能怨孩子,叫我說,你們當父母的也有錯。”
“我們有啥錯?”張和平氣哼哼道。
于深笑了笑:“真沒錯?那我可點出來了。”
“你說。”張和平絕對不會承認他有錯的。
于深敲了兩下桌子:“你家閨女聰明吧?”
這個張和平承認,他點了點頭。
于深就笑:“你家閨女不是一般的聰明,那是忒聰明了,反正我活了大半輩子,也就見過兩個這么聰明的孩子,一個是你閨女,一個是蕭元,你說,安寧那么聰明的孩子,她能和一般的孩子玩到一處嗎?她和別人說什么,不說孩子,就算是咱們這些ChéngRén,那也跟不上她的想法啊,思想不能碰撞,都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你讓她和誰玩去?甭管你愿不愿意,你得承認一點,蕭元聰明,和你家閨女不相上下的聰明,你說說你們,明明知道這兩個孩子都是一樣式的人,你還一點都不防備,讓他們從小就一處玩,久而久之,兩個和別人都玩不到一處的,看誰都笨的孩子,那不得有感情了。”
張和平低了頭。
他確實沒考慮過這一點。
于深就又說了:“安寧這孩子忒聰明了,長大了肯定更聰明,到那個時候,你找啥樣式的人和她配?你找遍全天下,也不過就能找到一個蕭元,你又不可能不讓你閨女嫁人,那早點晚點的,又有什么差別。”
甭說,于深這話還真說到了張和平和安書記的心坎里了。
他倆就在想啊,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安寧長的那么好,腦瓜子又那么聰明,將來得啥樣的人才配得上啊?那一般二般的都不成,畢竟兩口子不在一個層面上,日子可怎么過啊,你說啥對方都聽不懂,那能過到一處嗎?
于深看著張和平聽進去了,就接著道:“再者,讓我過來和你們說這件事情的是你家閨女,我看小丫頭是真挺喜歡蕭元的,她說了,如果這事成不了,她不能和蕭元在一起,往后是沒心思學習了,更沒心思搞科研,老張啊,你知道安寧真的不搞科研了,那對咱國家是多大的損失嗎?”
張和平嘆了口氣。
于深拍了拍張和平的肩膀:“我知道你心里一時半會兒的接受不了,可你不能把安寧當成尋常的姑娘看待啊,你想想安寧的智商,她的本事,她這一輩子怕啥啊,她甭管嫁給誰,夫家敢對她不好嗎?甭管她嫁給誰,往后只有她不要別人的份,沒有別人能不要她的,誰要是敢和她找不自在,上邊的領導可看著呢,那能允許?”
這話真是把張和平和安書記給點醒了。
可不就是這么回事么。
就憑安寧的能耐,甭管她將來嫁給了誰,都能把日子過好的,她女婿將來要是對她不好,不說自己這當爹媽的,就是國家都不能答應。
于深喝了口水潤了潤喉嚨:“老張啊,你知道人家蕭元可一點不比你家閨女笨,人家要是搞科研,那也絕對不比你家閨女差到哪兒去,可人家為啥學文?他都和我說了,就是為了你家閨女,他說,安寧將來搞科研,那他就不能去,他得給安寧做好大后方的工作,將來得照顧家庭,得帶孩子,讓安寧沒有后顧之憂。”
說到這里,于深都特別感慨:“老張啊,錯過了這個小子,你上哪給你閨女再找這么好的女婿啊,人家一身的本事,一身的能耐硬是就這么放下了,就是為了你家閨女啊。”
要說于深動容,張和平聽了這話也動容啊。
尤其是安書記。
安書記畢竟是個女人,她就比張和平更容易感動。
她知道一個女人在外邊想干事業不容易,一般的男人容不下妻子比自己更有本事更出息,便是沒什么本事的男人,那好多也都自高自大,甭管媳婦有多能耐,他都容不得你出頭。
像蕭元這樣為了安寧自愿折了翅膀不去翱翔,卻只為安寧飛的更遠的,真是實屬難得。
“老張。”
她拽了拽張和平的衣服:“我看蕭元這孩子真不錯,和咱家寧寧一起長大,難得的厚道孩子,再說,蕭家兄弟的為人咱們也知道,人家最老實本分不過了…”
于深看著有了緩和的余地,就拿出了殺手锏:“這事領導也知道了,我來,也是領導讓的。”
一句話,張和平再沒說什么。
“算了,算了,他們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吧,你給蕭元捎句話,讓他明天來一趟。”
于深就笑了:“好咧。”
蕭元沒有等第二天就來,他當天晚上就去了張家。
張和平把他叫到書房說話,兩個人說了好半天才出來。
出來的時候,張和平和蕭元臉上都帶著笑,看起來應該是達成了什么協議。
安寧現在管不到這個。
她現在忙的飛起。
她要改進防護罩,還要整理實驗資料什么的。
等著她帶著一幫科研人員把防護罩改進好了,實驗資料也提交上去之后,都已經快過了一年了。
她從實驗室出來,也沒回學校,而是直接回家。
這段時間里,安寧是真的又忙又累,好容易把事情忙完了,自然要回家歇著的。
張和平和安書記也知道安寧忙的不行。
她回了家,兩個人誰也不會說她什么年紀小不能談對象的事情,更不會給她甩臉子,兩個人看到安寧,是一通的吁寒問暖,生怕有一丁點照顧不到。
就連香玲對安寧都恨不得捧在手心里。
安寧和蕭元在一處,香玲其實是挺高興的。
香玲有親生父母,有養父母,等于是有兩個娘家。
安寧是她的妹妹,那邊蕭元又是她弟弟,兩個人和她的關系還都特別好,這兩個人在一起了,以后她回哪個娘家都是底氣十足的。
而且,香玲也覺得安寧和蕭元挺般配的。
只是,之前安書記和她說了,讓她先不要把這事跟蕭家那邊說,說等一等,等安寧從實驗室出來再說。
如今安寧回家了,香玲就問安書記要不要說這事。
安書記就找安寧談了談,問過安寧的意見。
她和安寧說了好些關于感情的事情,是希望安寧能夠慎重一些。
畢竟,張家和蕭家的關系挺好的,再有香玲的關系在,安寧如果和蕭元在一起,那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安寧年紀小,如果考慮的不周全,將來萬一生了事故兩個人分了,會讓兩家人都很尷尬。
對于這一點,安寧心里有數。
她當時就跟安書記說了:“媽,我年紀是小,可我的心智一點都不比成年人差,我是考慮好了的,我這個人,認定了一件事情那就一定要做到,認準了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的事情,我和蕭元都是如此,如果沒有認準了,是絕對不會和你們說的,我們也不希望兩家的交情有任何的差池,再說,中間還有我姐呢,這事要是鬧不好,對我姐的傷害才是最大的。”
這些書話說的,安書記眼圈都紅了。
她抱著安寧:“不是因為你姐,在媽心里,你和你姐是一樣重要的,媽是為著你,只是為著你才說那些話的。”
安寧就笑:“媽,我知道,我心里清楚著呢。”
安書記和安寧談開了,就對香玲說,讓香玲先跟蕭家透個氣,把這事告訴蕭家。
香玲高高興興的就去給許大姐打電話。
香玲和許大姐經常打電話的,她得了空也會回Y縣,許大姐有的時候也會來京城看外孫,反正娘兩個也是一點都不生疏的。
許大姐那邊剛吃過飯,正要去和一幫老太太出去玩呢,就接到了香玲的電話。
“喂,香玲啊,你有啥事啊?咱家孩子怎么樣了?你弟那邊怎么著了?不是說已經考研了嗎…”
香玲就笑:“媽,孩子都好著呢,蕭元已經是研究生了,他考的是考研系的研究生,跟著一位教授做什么課題呢,反正我也不懂。”
“啥考研啊,我也不太明白啊。”
許大姐也覺得很懵。
香玲笑道:“反正我也不是太明白,改天你自己問他吧,媽,我和你說個事啊。”
許大姐還沒開口呢,香玲就興沖沖道:“咱家元子談對象了。”
“啥?”
許大姐好懸沒把話筒給扔了:“真談了?對方也是一個學校的嗎?姑娘長的咋樣啊?人品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