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丫這個年過的有點憋氣。
她是救了陸則不假。
可是,在她自愿給陸夫人當丫頭的時候,已經把自己的位置擺低了。
才開始的時候陸夫人倒是愿意照顧她。
可過了沒一段時間,陸夫人就已經開始使喚她了,之后,就把她救陸則的事情拋到腦后,待她也跟尋常的丫頭差不多了。
陸家是大戶人家,過年的時候,自然也相當的熱鬧。
可是,熱鬧是主子們的,丫頭在過年的時候其實是特別辛苦的。
臘月里,陸家的丫頭就開始忙碌起來。
什么各處的灑掃啊,收拾屋子啊,以及好些瑣事都是要丫頭們去做的。
陸夫人這邊也是,她屋里的丫頭們忙的團團轉。
徐二丫自然也不例外。
陸夫人倒是記得徐二丫識字,便叫她幫著看帳本,還讓她負責記錄一些事情。
只是,徐二丫認字也認的是簡體字,繁體字她倒是大部分能認出來,也能讀個差不離,可寫就不成了。
她不會寫毛筆字,更不會寫繁體字,才記了一回東西,陸夫人就拉下臉了。
實在是徐二丫那手字就跟狗趴一樣,還缺胳膊短腿的,讓陸夫人面上無光。
陸夫人就想徐二丫的出身恐怕并不像她所說的那么光鮮,就更把她看低了。
不但看低了她,陸夫人還開始防備她。
陸夫人怕她是別人家派來的探子,或者是有心攀高枝的那種女人,反正就是不讓她見陸則,成天拘著她。
到了大年初一,陸家的事情就更多了,徐二丫一天忙的腳不沾地。
到了晚上,主子們吃飯,她做為丫頭只能站在一旁伺侯著。
那么一桌子好菜擺著,卻是別人坐著她站著,別人吃著她看著,讓徐二丫心理又不平衡了。
一直到深夜,主子們都睡下的時候,徐二丫才能吃到一口熱乎飯。
可她那個時候已經累到不成,哪有心思享受美食啊,只胡亂的扒了一口飯就趕緊睡下了。
初二倒不像初一那么忙了,可是外嫁的姑奶奶們回娘家,丫頭們也不能放松。
徐二丫又被使喚了一天,還被好幾個家生子排擠,弄的滿肚子都是火氣。
等她回到房間里的時候,都忍不住罵了好幾句。
若不是她現在挺窮的,除了主子們賞下的東西真的是身無分文,她或者會氣的摔東西。
徐二丫換了一身衣服,才要睡下,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陣響動。
她推開門,一個黑影就跌進她屋里。
徐二丫嚇了一大跳,也不敢聲張,趕緊去看那個黑影。
這一看,徐二丫還真的就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這個跌進來的是個男人。
喜的是這個男人穿的衣服料子特別好,做工也很細致,一看就是出身富貴人家,還有,這個男人長的著實的好看。
徐二丫在古代還從來沒有見過長的這么好看的男人呢。
她仔細的看了看,這個男人昏了過去,徐二丫便把他拖到屋里,又點了蠟燭去看,就見這男人生的皮膚特別白,五官長的也好,便是昏了過去,也能看得出定是個俊朗不凡的人。
徐二丫看清楚了就忍不住發笑。
她想,先前那些苦難應該就是對她的磨煉吧。
而現在上天開始補償她了。
這不,人在屋中坐,男人天上來。
依著這男人的長相穿著,說不定就是男主呢,當然,也可能是忠犬男配。
徐二丫摸摸下巴,她果然就是上天注定了的女主吧。
她想到早先看過的那些穿越文,多數都是女主救了男主,然后互生情愫,當然,男主身份尊貴,卻潔身自好,除了女主之外,對任何人都特別冰冷,他把所有的溫柔都留給了女主,那種我雖然擁有整個世界,可眼里卻只看得到你一個人的深情實在讓人動容啊。
徐二丫幻想著,撞進來的這個男人或者便是這樣的人吧。
她吃吃的笑了好一會兒,才開始尋找這個男人是哪受了傷,還是怎么著了。
徐二丫才要去扒男人的衣服,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響動。
然后便聽到陸則的聲音:“幾位,我們家真的沒有外人進來。”
徐二丫一驚,看了看地上的男人,咬咬牙,使出全身力氣將男人拽到床上,然后蓋好被子,她又把屋里屋外的痕跡清理了一遍,這才脫了鞋鉆進被子里。
徐二丫才鉆進被窩,就聽到敲門聲。
然后就是陸則身邊的丫頭紅梅的聲音:“芳菲,開開門。”
“這就開。”
徐二丫應了一聲,然后著急的想著怎么把被子里的人弄嚴實,叫人看不出一點破綻來。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動作,門就被踹開了。
然后就是幾個高壯的穿著盔甲的男人走了進來。
這幾個男人長的很是兇惡,而且身上帶著殺氣以及血腥氣,一看就是殺過人的。
徐二丫嚇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她做出一臉驚慌狀的拽了拽被子:“各位…我,我已經睡下了,你們這是…”
那幾個男人在屋里搜檢了一遍,然后便有一個人上前要去看徐二丫床上,陸則這個時候有些看不過眼了:“各位,我們陸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不會叫人這么白白欺負的。”
那幾個男人回頭對陸則笑了笑,然后便快速的從徐二丫房中撤出。
“少爺,他們是?”
徐二丫嚇的臉白的不行,很害怕的問陸則。
陸則擺手:“全當今天的事情沒發生過,你休息吧。”
他走的時候,還特別貼心的幫徐二丫帶上了房門。
徐二丫就聽到那些人去搜檢別的房間的聲音。
她才輕喘了一口氣,就感覺腰上被什么東西纏住了。
大年初三 安寧早早的就起來了。
她先去給老太太和老爺子請了安,便讓劉寶家的整了一些好菜。
吃過飯,安寧就帶著孩子們一處玩,等孩子們做完功課,安寧就給他們講故事,哄的幾個孩子特別高興。
尤其是徐敏昌,自從徐敏若住到大房之后,徐敏昌經常就是一個人玩,在家里的時候幾乎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幾天他在大房這里住著,好真是吃的好穿的好,又沒人欺負他,還有人陪著玩,還有安寧講那么多好聽的故事。
徐敏昌高興的就跟跳進米倉的老鼠一樣,他是真的都不想回家了。
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這邊還沒高興多久呢,那邊,馮家的人就抬著馮氏找來了。
馮氏昨天晚上被凍了一宿,今天早起就發燒了。
馮家可不會給馮氏看病,就把她抬到了徐家。
“徐志勇你這個慫貨,你這個縮頭烏龜。”
到了徐志勇家門口,馮寶就開始站在門外罵起街來:“你還是不是個人啊,我姐姐給你生兒育女的,這么多年跟著你吃盡了苦頭,可你卻把生了重病的女人扔回娘家,你這辦的是人事嗎?”
徐志勇一晚上心里都不好,早起醒來都沒心思弄飯吃。
他還想著洗漱一把就去大房那邊看看,結果還沒出門呢就碰上這宗事。
徐志勇沒開門,也沒應聲。
他知道自己笨嘴拙舌的,反正是不及馮寶會說,若是和馮寶吵起來肯定是要吃虧的,便裝作沒聽到那些話,就想著族人們聽到之后趕緊去大房和三房報個信,等到家里人多了他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