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旬覺得他虧欠徐家的已經很多了,既然這輩子都還不完了,倒也不會再在意欠下更多人情。
他回去和周玉兒商量了一番,沒過兩天就把周玉兒送到了徐家。
周旬還要趁著天氣沒有特別寒冷的時候進京呢。
他想著早點過去,在京城租房子住下。
他和好友都已經商量好了,時候是耽誤不得的。
把周玉兒送到徐家之后,周旬就趕著和好友上路了。
周玉兒是周旬母親三十多歲生下來的小女兒,她的歲數比徐敏若還要小些,人看起來嬌嬌小小的,很招人疼愛。
這孩子很是乖巧,讓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大約也是覺得寄人籬下吧,從來不曾鬧騰過。
安寧看著這孩子都會覺得心里軟軟的,想著對她更好一點。
徐敏若也很喜歡周玉兒,經常牽著她的手帶她去玩。
蘭姐兒也會帶著功課去和周玉兒一塊寫字,一塊說話。
過了沒幾天,周玉兒就對徐家上上下下的熟悉起來。
她的性子也活潑了一些。
安寧把周玉兒安頓好了之后,就開始給家里的人開會,上至老太太和老爺子,下至蘭姐兒和英哥兒,從今往后都不許再提徐二丫這個人,不管是誰問起,都要說徐家二房只有一個姑娘。
她不只在家里這么說的,徐志勇和馮氏那里,徐志勤家安寧都商量過了,反正三房一定要統一口徑,再不許提徐二丫一句。
還有村子里的人,徐家同族的都被族老告誡過了,便是不同族的,想著徐二丫做下的惡心事情,也絕不肯再提一句。
他們也生怕徐二丫以后再做出不可收拾的事來連累了村子里的人呢。
要知道,古代可還有連坐的罪名呢。
安寧把徐二丫的事情處理好了之后,老爺子也帶著徐志勇和徐志勤把家里的火墻給弄好了。
安寧讓劉寶帶著他倆兒子燒了幾天火,把火墻熏干。
這幾天燒火弄的屋里熱的不行,老爺子和老太太把夏天的衣服都翻出來穿了。
英哥兒熱的都想光屁股,敏若和周玉兒也熱的直灌涼茶。
一直到不燒火了,可火墻里余溫還在,屋里還是溫暖如春。
徐敏若顯的特別高興。
她是個不耐冷的,往年冬天她過的很難,每天晚上睡覺凍的手腳冰涼,白天還要洗衣做飯,手指頭都紅腫的跟蘿卜似的。
可如今她屋里就有一堵火墻,只要添上柴禾,屋里就暖和的不行,而且她也不用做飯,這個冬天想想也知道過的極舒服的。
周玉兒的身體一直不算很好,她也很畏寒的,往年周旬也照顧不了她多少,相反,她還要想辦法照顧周旬,冬天也過的很難,如今在徐家,她想著能過一個暖和的冬天,也覺得心里敞亮,周玉兒都想著趁這個冬天把身體養好。
徐敏若在廚藝上有天份,女紅上是真的學不會。
她跟著安寧學了許久,不過就是學會裁衣縫衣,以及繡一些簡單的花卉。
后頭她也覺得學不會,就把心思全部放在廚藝上,每天琢磨著做點什么點心,弄點什么新鮮菜之類的。
可周玉兒卻正好相反。
她對廚藝絲毫興趣都沒有,相反特別喜歡女紅。
安寧刺繡的時候她就托著下巴在旁邊看,一雙眼睛亮的不行。
她看了幾天之后,安寧就問她想不想學。
周玉兒一陣驚喜:“嫂子,我,我也能學么?”
安寧點頭:“自然的,你若是真的喜歡我便教你。”
“嗯,我想學。”
周玉兒連忙點頭。
之后,安寧就開始教周玉兒學刺繡。
周玉兒真的是這塊料,跟安寧學了沒有多長時間就能繡一些簡單的花卉。
她學會刺繡之后,就花費了挺多時間給周旬做了一些東西,比如鞋子,比如扇袋還有香囊等等。
做好了之后,周玉兒把東西打包,又寫了一封信,讓去京城的商隊捎給周旬。
安寧到了冬天接了很多活,她每天的時間也安排的很緊張。
不但要教孩子們讀書識字,還要教女孩子針織女紅以及廚藝,另外,安寧還琢磨著一件大事。
那就是怎么帶著小關村發家致富。
徐家如今日子過的好,在小關村是頂頂富裕的人家,再加上有周旬做靠山,村子里的人雖然說很羨慕,有的時候也會說幾句酸話,但卻不敢生事。
可安寧知道這只是一時,如果時間長了,徐家日子過的越來越富,村子里的人還是那么窮,難保不會生出各種事端來。
別的不說,便是二房和三房也會鬧出事來。
安寧雖說不怕生事,但是,她怕對英哥兒有影響。
畢竟這是一個宗族社會,人們講究同宗同族,還講究同鄉情份,若是徐家日子過的太好了,也不拉同鄉一把,難保不會傳出什么不好聽的話來,到時候,對英哥兒影響是很大的。
安寧想著拉扯村子里的人把日子過起來,大家日子都過好了,徐家就是特殊一些,人們也不會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她琢磨了許久,也有了很多想法,但是,好些想法根本不適用于古代社會。
比如說制衣吧。
在現代的時候誰還自己做衣服?大家都是買現成的衣服,開個服裝廠什么的,只要把品牌做起來,那肯定是能賺錢的。
可在古代卻不一樣。
古人的衣服都是自己家里做的,甚至于好多人家都不買布料,都是自己家里紡線織布,開個制衣坊在這邊根本行不通。
開銀樓倒是行,但不適用于小關村。
安寧又想著做胭脂水粉。
可想想也放棄了。
同制衣一樣,大戶人家的脂粉好些都是自家做的,一般大戶人家都有脂粉鋪子什么的。
小門小戶的倒是也買外頭的脂粉,可價錢是真的很便宜,是賺不到多少錢的。
安寧不愿意做這類費力不討好的生意。
她想來想去,就想著從日常用的小玩意下手。
她首先想到的是醬油和醋,再一個便是女人家做活需要用到的針線之類的物件。
安寧盤算了幾天,把方子也寫好了,另外她還開始研究制針的器具。
冬天過了一半的時候,安寧就讓老爺子叫了徐志勇和徐志勤過來。
她還特意讓劉寶媳婦整了一桌好菜。
劉春梅和徐敏若帶著幾個孩子在敏若屋里玩,安寧和老太太還有老爺子幾個人一桌坐著。
等到徐志勇和徐志勤來了,安寧先給倆人端過熱茶,讓他們暖和一下,隨后才道:“二弟三弟今后有什么打算?”
徐志勇和徐志勤愣了一下。
徐志勇道:“無非就是多做些活罷了,如今天寒地凍的也沒什么活,我就想著湊和過這個冬天,等明年開春了再出外找活做。”
徐志勤道:“我,我想著好好種地,閑暇的時候打點零工。”
老爺子聽了這話長久不語。
安寧笑道:“二弟三弟說的這個是穩妥之道,只是這么著雖說也不愁吃喝,但想要把日子過好卻不容易的,二弟家里還有狗剩,三弟家還有倆孩子,難道,你們也想孩子跟著你們一輩子種地做工,就不想讓孩子上學讀書么?”
一句話問出,徐志勇眼睛先紅了。
“多謝大嫂惦記我們,我…我沒想到馮氏竟然把這些年賺的錢全補貼了娘家,弄的現在家徒四壁,我就是想送狗剩讀書也沒有那個能力,為今只好多做些活,等攢下錢來再說。”
徐志勤則是低著頭不說話。
安寧道:“我這里有個方子,我想讓二弟和三弟一起做,不知道你們愿不愿意?”
“什么方子?”
徐志勤一聽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