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做好了飯,馮氏幫著端進來。
家里人口不少,一般情況下都是坐兩桌吃飯。
安寧扶著老太太在女人坐的那桌坐下,看看桌上的菜色,今天李氏起的有點晚了,做的飯有些糊弄人。
每桌都是一大盆粥,再加上一些豆面的餅子和兩碟咸菜。
安寧撇了撇嘴,上前給老太太盛了飯。
老太太的碗里有了飯,別的人才敢各自盛飯。
安寧給英姐兒裝了半碗粥,又拿了半塊餅子讓她趕緊吃。
她自己就著咸菜吃了一個餅子,又喝了幾口粥。
老太太吃飯的時候沒說話,等吃過飯了才道:“老三家的,你今兒這飯是糊弄誰呢?打量著我好性越發的狂了是嗎?”
一句話說的李氏臉紅的不行,臊的扎著頭不敢說話。
老太太把筷子拍到桌上:“明天還是你做飯,如果再做不好,就一直做下去,什么時候做好了什么時候才能歇著。”
李氏不敢反駁,拿眼瞅向徐志勤。
徐志勤正吃飯呢,根本就沒看到李氏那求助的眼神。
李氏心里有些生氣,可卻不得不起身收拾碗筷。
安寧沒有幫李氏,反倒是馮氏倒顯的勤快了,幫著李氏把碗筷收拾了,進了廚房和李氏小聲嘀咕:“你別和娘生氣啊,娘說那些話有可能是無心的,只是大嫂…你做飯的時候大嫂和娘不知道說什么呢。”
李氏擰眉。
她覺得今天這事可能是安寧挑撥了,對安寧也開始有了些怒氣。
安寧沒理會李氏和馮氏,她帶著英哥兒和蘭姐兒進了屋。
進到屋里,安寧就拿出兩個水煮蛋來塞到孩子手里:“趕緊吃,吃完了娘教你們寫字。”
到底原身的父親是秀才,她也是會寫字的。
只是原身其實學的不是很多,頂了天認識幾個字,能讀得通文章罷了。
不過徐家這些人是不知道的。
他們都認為原身是有學問的。
安寧既然來了,自然就順勢做出一副有學問的樣子來。
安寧給一雙兒女加餐,吃了雞蛋,還給他們兩塊點心吃。
而二房那邊,徐二丫躺在炕上起不來,馮氏就給她端了一碗粥過去。
“二丫,你先吃,一會兒娘給你跟你奶求個雞蛋補補身子。”
徐二丫看著粗陶大碗,再看看里邊有些發黑的顏色難看的粥,聞著那股說不出來的帶著酸的燒焦的味道,是真的吃不進去的。
她穿越之前雖說不是過的有多好,可吃食上從來沒有委屈過自己的。
如今不說什么雞蛋肉之類的,連白面饅頭大米飯都吃不著,她是真的挺委屈的。
不過這會兒徐二丫餓的肚子咕咕叫,再吃不進去也得吃。
她咬著牙喝了半碗粥,肚子不是那么太餓了,就說什么都不吃了。
馮氏只好抹著淚把粥喝完,然后去廚房洗了碗,就悄悄的尋了老太太,跟老太太那里要了一個雞蛋給徐二丫煮了吃。
當徐二丫吃到雞蛋的時候,簡直都要哭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個雞蛋能這么好吃。
安寧等兩個孩子吃飽了,就拿了紙筆開始教他們寫字。
寫了半個小時,安寧就把東西收了,讓倆孩子出去玩。
她自己則從匣子里摸出一個細細的銀鐲子拿著去了正房處。
老太太正在屋里撿豆子,看到安寧進來,就把豆子放在一邊:“老大媳婦,你有啥事啊?”
安寧笑著坐下,把鐲子放到老太太身前的桌子上:“前兒我去鎮上賣繡品,這不,看著這鐲子不錯,就給娘買了,娘這一輩子養活這些兒女也不容易,到老了,很該享福的,我雖沒有什么好東西能孝敬娘的,可一個鐲子還是有的。”
老太太這輩子哪里戴過銀鐲子啊。
便是出嫁的時候都沒有什么首飾的。
她看著那銀鐲子,心里美的不行。
“買了就自己戴,給我做什么。”
安寧輕笑:“這是給您買的,我是戴不得的。”
她不由分說的把鐲子套在老太太腕上:“瞧瞧,多合適。”
可不就是合適嗎,老太太看著也覺得好看,好像自己的腕子都貴重了。
安寧看著老太太收了鐲子,才小聲道:“娘,我前兒去鎮上聽說了一件事。”
“啥事?”
老太太正盯著鐲子美著呢,聽安寧說事,也沒細想,就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安寧就道:“鎮上有了拍花子,好幾家的孩子都丟了,我這心里一直提著呢,雖說咱們是村子里,可難保不會…再者,咱前的哥兒姐兒長的都不錯,萬一要是碰上了可咋辦啊?”
老太太這個時候也重視起來:“你說這是真的?”
安寧點頭:“這事哪能開玩笑啊,我這幾天都睡不踏實,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我那倆孩子,我一個寡婦失業的,碰上事兒了只能自己拿主意,可我哪有什么主意啊,也只有過來跟娘討教了,我就想著您是我娘,是孩子的親奶奶,我不問您能問誰啊。”
老太太想了半晌:“這么著吧,你要是放心我,就把倆孩子放我這兒,你做活的時候我幫你看著點,也省的你提心吊膽的。”
安寧立刻驚喜道:“放心,娘幫我看著孩子我咋能不放心呢,娘最是慈善不過的,孩子們都喜歡和娘相處,我就是怕啊,他們叫您帶的只喜歡您,怕都不認我這個親娘了。”
這番話捧的老太太也高興起來。
“還是你最好了,不像那兩個,一個蠢一個笨,沒心眼還想耍小心思,打量誰不知道呢。”
安寧笑笑,倒沒有說妯娌的不是。
第二天,徐二丫總算是起來了。
吃早飯的時候,徐二丫看到了那個讓她厭惡痛恨的大伯娘。
當看到安寧的時候,徐二丫明顯的愣了一下。
她繼承了一些原來徐二丫模糊的記憶,對于安寧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刻。
她最為深刻的是書上對于安寧的描寫,以及昨天安寧那一句句無比刺耳的話。
在她心中,為人這么刻薄的女人一定長的也很尖酸,模樣必定很難看的。
可是,站在她面前的安寧打扮的很利落干凈,模樣也是清秀的很,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笑,那樣子怎么瞧怎么覺得這是個和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