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蹲在城門口干著急沒辦法。
跟著他的小廝也急的嘴上都起了泡。
“少爺,咱得想個辦法啊。”
蕭元抹了一把臉:“能有啥辦法啊,現在你給多少銀子都沒人敢給你開城門的。”
小廝也跟著蹲了下來。
“要是三更天開城門就好了,那咱還耽誤不了,到時候您先去貢院,小的騎馬回去給您準備考試的東西。”
“可惜啊…”
蕭元長嘆一聲:“也不知道寧寧現在如何了,我沒回去她肯定也著急的不行。”
蕭老爺和蕭太太是真急了。
尤其是蕭老爺,他不住的在屋里轉圈:“這可怎么辦?元兒難道真的要錯失這次會試?”
蕭太太就是哭。
安寧扶著腰站起來:“父親母親,你們莫急,相公這次肯定能趕得上,一會兒我就收拾東西,我會車去貢院那邊等著他。”
蕭老爺怎么可能讓安寧去貢院等著啊。
安寧現在懷著可是他蕭家的金孫啊,這要是有個閃失該如何是好。
不說孩子,就是安寧有個好歹的,他心里也過不去的。
不管怎么說,蕭老爺和何舉人那都是生死之交的好友,安寧是好友唯一的女兒,蕭老爺肯定是要護著的。
再者,蕭元那對安寧也是當成心尖子一樣疼著的,要是安寧有個什么,蕭元回來還不定怎么樣呢,指不定人就毀了。
蕭老爺這么一想趕緊道:“你別去了,你現在身子要緊,我去吧,你叫人把東西準備好,我去貢院外頭等著。”
這倒也成。
安寧點頭:“辛苦父親了。”
蕭老爺擺手:“有啥辛苦不辛苦的,還不都是為了我自己的兒子。”
蕭太太這會兒也不哭了,趕緊和安寧收拾東西。
準備好的干糧吃食,還有筆墨紙硯,以及要穿進貢院的厚實的單衣等等。
安寧其實早就準備好了的,這會兒她和蕭太太一一的檢查了一遍,確定無誤之后才交到蕭老爺手上。
另外,安寧還讓廚房做了一些熱熱的吃食,用棉墊子捂著放到馬車上。
如今雖說是春天,但夜里其實是特別冷的,安寧還讓人在馬車上放了暖爐,生怕蕭老爺給凍著了。
一切準備好了,都已經二更天了,蕭老爺趕緊催著車夫趕著馬車去貢院那邊。
而蕭元在城門口蹲了一會兒,忽然間站起來一拍腦袋:“我真傻,我怎么沒想到呢。”
司墨一聽趕緊問:“少爺,有辦法了?”
蕭元帶著司墨繞圈去了西直門。
“咱就在這兒等著,肯定能趕得上。”
司墨也想到了,他一雙眼睛發亮:“是啊,咋就沒想到呢,還是少爺聰明。”
原來,西直門每天都會在三更的時候開門,為的就是放運水的車子進城。
皇宮里坐著的那位每天喝的水可不是什么井里的水,而是玉泉山的水,每天都會有運水的車子去玉泉山那里拉了水,在三更天的時候從西直門進去,好在天亮的時候能讓當今喝上山泉水。
蕭元膽子也大,他就在打著這個主意。
他想到時候混在運水的車隊后頭,跟著車隊進城,要是能進去,肯定能趕得上考試,就算是被攔一下,反正蕭元帶了銀子,而且身上還有玉佩銀票什么的,到時候給看門的人一筆錢,說不得就能混進去。
他這里想的挺好,誰知道到了西直門外,看到還有一伙人在等著呢。
蕭元當時就樂了。
他過去抱了抱拳:“哥幾個也是耽誤了進城時間的舉子?”
那伙人帶頭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青年長的模樣還真不錯,個子高挑,濃眉大眼,看著有一股凌厲的氣勢,反正挺像謝玨身上的氣勢的。
青年愣了一下,對著蕭元笑了一聲:“怎么著,你是耽誤了沒進去的舉子?”
蕭元嗯了一聲:“可不就是么,我媳婦害喜,非得吃菠菜,我就出去找菠菜,這一來二去的就耽誤了時間,這不快到點了我還進不去,沒辦法就想著到這里看看能不能混進去。”
說到這里,蕭元還自來熟的拍了拍那個青年的肩膀:“你也不錯嘛,挺聰明的,也知道到這邊找機會。”
青年從來沒有被人這么對待過,感覺還挺新鮮的,一時間笑的更大聲了:“是,我也挺聰明的。”
“那你可都快趕上我們少爺了。”
司墨這小子也是挺有趣的,也趕過來湊趣:“我們少爺可是頂頂聰明的,我們少奶奶成天夸我們少爺腦袋靈光,學什么象什么。”
“哦?”
青年似乎挺感興趣的:“這次會試兄臺可有把握?”
蕭元一仰頭,十分自得道:“那是,要不我也不至于著急忙慌的守在這里了,我可是要當狀元的,要是錯過了這次,那不是我的損失,那是大靖朝的損失。”
這話說的。
青年身后的隨從都要對蕭元怒目而視了。
也是天黑,蕭元也沒看清楚那些人的模樣,反正他從來都會自吹自擂,這會兒反正在外頭守著也無聊,就跟青年吹了起來:“我跟你說,咱們大靖朝開國到現在還沒有連中六元的呢,我嘛,肯定就是第一個連中六元的狀元,反正我是前無古人,至于來者嘛,我是不敢保證,但我敢保證后頭就是有連中六元的,那也比不上我聰明,比不上我有才學。”
這牛可真是吹大了。
青年咳了好幾聲,蕭元全當聽不到,繼續吹:“你知道什么叫三年不鳴,一鳴驚人嗎?”
青年點頭。
蕭元笑了一聲:“我就是,我之前沒娶媳婦的時候嘛,就想著反正家里挺有錢的,隨我怎么浪都成,我就怎么舒服怎么來,也不愛讀書什么的,后來娶了媳婦,你不知道,我媳婦真的忒好了,對我比我娘對我都好,我就想著吧,我娶了這么好的媳婦,總不能還荒廢光陰吧,我總得給我媳婦做點什么,起碼將來能讓我媳婦身上有個誥命啥的,我就開始讀書,我就讀了幾個月書,縣試頭名,府試頭名,院試頭名,小三元到手了。”
蕭元在這里吹,司墨還在那里揍他。
“我們少爺說的對,少爺說的太好了,我們少爺就讀了沒多少天書,和我們老爺關系特別好的許舉人考了我們少爺一回,就說我們少爺水平忒高了,連他都給比下去了,我們少爺那水平,不說考秀才,就是舉人都使得的。”
青年聽的直皺眉頭。
蕭元還在那里說呢:“后頭又讀了一年多書,鄉試解元,我這都四元了,你說會試的時候再中一元,殿試的時候再有一元,那還不就是連中六元么。”
“你說的是真的?”
青年原先想著蕭元是吹牛的,后頭聽他說中了解元,就知道這位水平肯定是不錯的。
要知道,就算是文風不盛的省份,那能考中解元的也是極其不容易的,起碼學識一定特別好,而且文章也寫的不差。
蕭元又大力的拍了拍那個青年:“這個我能胡說?那可是解元啊,你隨便一查不就知道了,這個還能騙人不成。”
這話倒也是。
青年身后的隨從看著蕭元的時候眼中也有些佩服了。
“那還真是失敬了。”
青年想了想,也笑了起來:“照你所說,你要是真耽誤了,還真是朝庭一大損失呢。”
正說話間,西直門這邊的大門就開了,幾輛拉水的車陸陸續續進去。
那個青年也打馬上前。
蕭元趕緊跟上。
看守城門的在水車進去之后看到蕭元這一伙原來還想攔著來著,可看到青年一行人,就嚇的又縮了回去。
蕭元于是就順順利利的進了城。
一進去之后,那個青年就跟他一個隨從道:“你去送這位…”
蕭元拱手:“蕭元。”
青年點點頭:“送這位蕭解元去貢院,萬一遲了的話,就拿我的貼子找這次的主考官。”
他的隨從趕緊應是,跟著蕭元騎馬直奔貢院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