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幾日,蕭太太到了許家。
她是專門來和許太太商量蕭元和安寧成親之事的。
她一說想要盡早娶安寧過門,許太太就有些不舍。
“親事是兩家早就定下來的,按理說是該讓他們早點成親的。”
許太太臉上帶著笑:“只是最近我們家事兒有點多,我也沒有準備成親事宜,你看,咱們日子別訂的太早了,要不然我們真忙不過來。”
蕭太太也笑:“這是應該的,我們家看了日期,就是十月初八,你看要是成的話咱們就定了,要是覺得太倉促了,就再往后推一下,十一月初六也是好日子。”
這讓許太太還能怎么說呢。
她想了想:“那就十月吧,寧寧的嫁妝是她父親早就給準備好的,這些年我們一直封存在庫房里,只是早先的首飾現在有些老舊了,我又給她添了些新的,我們當家的也說了,就當寧寧是我們自家的閨女,我們也給她備了一份嫁妝,這個倒是不用再做準備,旁的嘛…何家畢竟也沒什么人了,賓客也不會很多,準備起來不會太忙的。”
許太太把很多情況都想到了,她拉著蕭太太的手輕聲道:“寧寧在我們家住了好些年,我拿她當閨女一樣養著的,冷不丁的她要出閣我還有點舍不得呢,親家啊,旁的咱們也不說了,寧寧這孩子要是以后有什么好的不好的,惹你生氣的話,你盡可以說她,只是,可別打她,要是實不好,你就來和我說…”
說到這里,許太太眼圈都紅了,有些說不下去。
蕭太太也是個實在人,知道許太太心里不好受,就趕緊安慰她:“這個你放心,我們老爺和何舉人也是至交好友,我啊,可喜歡寧寧了,肯定不會虧待她的。”
許太太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兩個人把事情敲定了,晚上的時候許太太跟許朋舉說了這事。
許朋舉第二天便找了蕭老爺商量,把各種事宜都商量妥了,這才回來。
許寶兒救的那個人沒兩天的功夫就能下床了。
他也知道是許寶兒救了他,親自跟許寶兒道謝。
他失去記憶,無名無姓的,也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他。
后頭還是他自己說,即是被許家救了,便姓許吧,許朋舉一聽還挺樂呵的,干脆就給他取了個名字叫許辛生,意思便是他雖忘了過去,但卻會有一個好的將來,便如新生一般。
這其實也是在安慰許辛生,讓他一切往好處看。
許辛生身無長物,更不知道家在何方,實在沒有去處,就在許家住下了。
他這么大的人了,不會白白吃住許家的,他也沒別的本事,就是有一身武藝,待人了好全了之后,就開始訓練許家的家丁,又在許家設了很多機關,保證了許府的安全。
除去武藝,許辛生也是識字的,他雖然吟詩作賦不成,但卻看得懂兵書,四書五經也是讀過的,許朋舉拿了書給他看,看過一遍,他就能夠記住,應該是以前就讀過,如今被喚起了記憶。
他這些本能都在,學過的東西也都記得,可偏偏就是愣想不起自個兒是誰來。
后頭安寧也注意觀察來著,許辛生和許寶兒處的還不錯,許寶兒出門的時候,許辛生也會自動跟隨左右,保護許寶兒的安全。
有的時候,許寶兒還會叫丫頭去給許辛生送些吃的用的。
漸漸的,兩個人就越走越近。
而許朋舉應該也有把兩個人往一塊湊的打算,總歸是對兩個人的接觸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不怎么管的。
天氣一天比一天涼,距離安寧和蕭元成親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最近蕭元也不來找安寧說話了,安寧就在許家白天幫著許太太料理家事,晚上的時候開始修行功法。
這天夜里,安寧正盤膝坐在床上運行功法,突然間,就感覺一陣陰冷。
她下床推開窗子往外望,卻見整個許家都被罩在濃重的煞氣中。
而她的院子里煞氣最重。
除了煞氣,她還感覺到屋子里有一些異響。
安寧皺了一下眉頭,隨后右手點出,就聽到輕微的一聲響動,她點了蠟燭去看,就見桌子上有一只白白的蟲子已經挺尸了。
安寧舉著蠟燭看的仔細,看完之后,登時怒火中燒。
這是有人在暗算她呢。
安寧有一世是做過苗疆蠱女的,她在那一世最擅養各種蠱蟲,還養過蠱王,對各種各樣的蠱蟲知之甚詳。
這種蟲子她一看便知道是什么。
這是一只情蠱,而且還是一只成熟的情蠱子蠱。
如果中了這種情蠱,便會對攜帶母蠱之中言聽計從,非他莫屬,追著喊著的喜歡那個人,不管那個人是什么東西,都會愛的無法自拔,但凡離開那個人一星半點,就會心痛的要死。
不知道是什么人給要給她下這種蠱,那人心思實在歹毒的很。
安寧冷笑一聲,將那只蠱拿了起來。
她一動那只蠱蟲,那白白胖胖的蠱蟲便扭動起來,看起來還沒死呢。
這蟲子倒是精呢,竟然還會裝死。
安寧笑著點了點那只蟲子:“還挺聰明的,你別動了,我給你找一個好去處,往后啊,我會好好養你,讓你們子母倒置如何?”
要論起養蠱來,安寧可稱得上一聲祖宗了,這世上,只怕再沒有人比她更精通的了。
她拿了個盒子把那只蠱放到盒子里,然后推門出去。
她才從院子里出來,就看到了許辛生。
“許大哥。”
安寧沖著許辛生點點頭。
許辛生皺眉:“何姑娘趕緊回去吧,這里不太安全。”
“許大哥發現什么了?”
安寧笑著問了一聲。
許辛生搖頭:“并沒有發現什么,只是心中難安,好像是要有什么大事發生一般。”
“你與我一同找伯父去吧。”
安寧提議。
許辛生想了想同意了。
倆人一塊去尋了許朋舉。
安寧一見許朋舉就問:“伯父可得罪過什么風水相師一類的人?”
許朋舉愣了半晌:“這倒是沒有,那類人我哪里敢得罪啊。”
安寧皺眉:“可這大晚上的,咱們家怎么突然間出現這么些個陰煞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