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樂郡王實在沒有想到安寧扔下這么大一顆雷來。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康樂郡王子嗣單薄,先前就只有淑秀郡主一個女兒,他那是愛若珍寶,后頭淑秀郡主去世,他好長時間幾乎都覺得活著沒什么樂趣。
直到如今,康樂郡王發現原來王妃曾給他過一女,他認了趙三丫,又找到奔頭。
可是,安寧竟然告訴他,趙三丫不是他的女兒,當年,王妃生了一個兒子。
安寧不管康樂郡王如何吃驚,該怎么說還是怎么說的。
“白荷生下來的女兒體弱,哭聲都小的不行,張媽媽心疼白荷,又覺得白荷生了個女兒,回府之后恐怕讓老爺不喜,就趁著白荷和那位貴夫人昏迷之際將兩個孩子給換了。”
安寧看了康樂郡王一眼:“張媽媽也不識得那位貴夫人是誰,又怕她醒了多生事端,換了孩子,就立刻想法子帶著白荷和孩子離的遠了一些,至于以后的事情,她并不是太清楚,后頭,等回了府,白荷沒兩年就去了,張媽媽也由我做主放了身契回家養老,一直到兩年多前,張媽媽突然找到我,把當年的事情告訴了我。”
安寧說完,從袖子里拿出一個荷包來。
康樂郡王一看那個荷包,臉色都變了:“這是…王妃的。”
安寧點頭,把荷包遞給康樂郡王:“王爺再看看里邊的東西吧。”
康樂郡王打開那個陳舊的荷包,拿出里邊一塊玉佩和一個金質的小印。
看到這兩樣東西,他手都開始顫抖。
那塊玉佩和趙三丫身上帶的那塊差不多一樣,只是玉質特別差,上邊的花紋也不如趙三丫那枚做工精細。
安寧解釋道:“張媽媽當年換了孩子,她怕以后萬一想認那個女兒沒有憑證,而白荷身上也沒有什么佩飾,她就拿了那個貴夫人身上的玉佩放到女兒懷里,而白荷的兒子,她拿了夫人身上的荷包以及里邊裝著的金印。”
康樂郡王呼吸都急促了起來:“這塊玉佩,并不是…”
安寧點頭:“張媽媽怕天長日久的記不得,等著動亂過后,就找了個鋪子親自畫了樣子,讓老師傅做了一塊差不多的玉佩,她原想著交給白荷,可白荷身體一直很差,她怕白荷多想作賤自己,就一直保守秘密,一直到兩年前,張媽媽自覺時日無多,又想著當年那個小姑娘,就尋了我來告之。”
安寧嘆息:“白荷去后,我一直把文紹當親子養,與他自然感情深厚,另外,我也存了一份私心,所以,便沒有將文紹不是我們老爺親子的事情說出去,也沒有找那個小姑娘,誰知道…兜兜轉轉的…”
安寧低頭,捂著臉哭了起來:“作孽啊,當初我就不同意文維娶趙氏,可是他死活就要娶,又,又讓趙氏懷了身孕,我無奈之下就答應了,誰知道,誰知道他們兩個竟然是親兄妹,要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該存那份私心,早早的該去叫人找到趙氏…”
安寧哭的是真的特別傷心。
而康樂郡王心底里已經信了安寧的話。
那枚金印是康樂郡王當初送給王府的,是王府里開庫房的憑證,當年王妃去世之后,金印確實沒了的。
而現在他手里的這枚金印,不管是樣式還是花紋,和當初的那一枚一模一樣。
而且,康樂郡王手中的玉佩一看也是有年頭的,并不是新刻的。
如果安寧要騙他的話,不可能早早的刻好玉佩,而且,她也應該不知道那枚玉佩是什么樣子,只能新刻,那么,新刻的玉佩康樂郡王還是能認出來的。
他攥金印,緊張的,一字一句的問安寧:“你,你的意思是…你府里的齊文紹才是本王的兒子,而趙氏是齊瑞的女兒。”
安寧又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點頭:“是這樣,我,我這是作了什么孽啊,兄妹亂倫,我…”
亂倫的事都說了出來,康樂郡王就更加確信了。
安寧卻在這個時候又添了一把火:“我也不敢信的,我只求,只求王爺能夠滴血驗親,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怕張媽媽是騙我的。”
康樂郡王其實也有滴血驗親的意思。
出了這種事情,他也不敢再馬虎大意,怕再認錯了孩子。
“好,本王會往京中去信,請皇兄派人來監察滴血驗親之事,一切等有結果再說,本王想來,夫人也不會太過急切吧。”
安寧點頭:“自然的,謹慎為好。”
安寧離開康樂郡王府,安心立刻就跳了出來。
在安寧坐到馬車上之后,安心就在她的識海里跳起舞來:“寧寧,寧寧,你…你可真行,原來你竟然打著這個主意。”
安寧笑了一下:“怎么著,我給趙三丫備的禮物可好?她的報應不錯吧。”
“好好。”安心激動壞了,一個勁的蹦跳:“寧寧,你是不是來了之后就開始布局了。”
安心更加高興:“趙三丫無論如何都得不了好的,她如果是康樂郡王的親女,那她就是齊文維的仇人,她如果不是康樂郡王的女兒,那她就是齊文維的妹妹,哈哈,還有文紹,要是王府嫡子,那以后可就是王爺呢。”
“王爺怎么夠呢?”
安寧挑了挑眉:“我說過,要給文紹最好的一切。”
安心突然想起來,當今陛下無子,而康樂郡王是當今陛下的堂弟,和他關系最近的宗室了。
“啊,啊!”
安心尖叫起來:“你,你一開始全都想到了,這一環套一環的,寧寧,你真厲害。”
隨后,安心又開始擔憂了:“可是,滴血驗親要怎么辦?那個準不準?”
安寧隨后拿了個果子啃著:“準的,這個朝代的皇室有秘密的驗親方法,向來是挺準的,要不然,康樂郡王也不會那么有信心的。”
“文紹到底是什么身世?”
安心突然問。
“自然是白荷和齊瑞的兒子羅。”
安寧笑的特別開懷:“不過,有我在,我說他是誰他就是誰。”
“可是,驗親的時候呢?”
安心是真的特別特別擔憂的。
安寧反倒很有自信:“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的。”
康樂郡王在送走安寧之后,立刻就寫了信,又派他最信任的張巖帶著信去京城。
張巖帶著人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三天之后就跑到了京城。
然后,他想辦法把信送入宮中,同時,秘密的和一個人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