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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媚瞳術

  賭盤上,買玉蟾宗勝的人占了絕大多數,靈石堆成了一座小山,另一面的程家卻寥寥無幾。

  然而這一戰的結果卻和之前一樣,程縈的那朵紅蓮一出,場上那位筑基初期的男修便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一次是巧合,兩次還是如此,總不能也是巧合吧?

  眾人面面相覷,根本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

  雁北真人則再次宣布了程家獲勝。

  一眾弟子紛紛沉默,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這,這怎么可能…”

  “還真就邪門了,這女人練的是什么邪功?”

  “我這下真的是連褲襠都輸沒了!”

  接連兩次獲勝,程家總算找回了一些顏面,面色緩和了許多。

  程縈亭亭立在臺上,滿臉自信,面上的冷色寒意褪去了不少,顯出原本的美艷之態來。

  面對如此絕代佳人,放在平時,或許會有眾多男修追捧,然而此時玉蟾宗的男修卻并不買賬。

  哪怕是佳人,都已經欺到頭上打到他們臉上來了,他們又如何欣賞得來?

  程縈渾不在意,再次笑問:“還有哪位上來指教?”

  這回大家卻是沒再和之前一樣爭著搶著上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拿不定主意。

  固然能打贏程縈是為自己也是為門派爭光,可要是再輸的話,那玉蟾宗就是三連敗了,這就實在有些丟人了。

  丟自己的人就算了,要是把師門的臉面也丟了,這事可就嚴重了…

  也有筑基中期或是筑基后期的修士憤懣不已,滿目焦急,恨不得沖上去把程縈打趴下。

  可高了一個小境界,哪怕贏了,也是勝之不武,要是輸了,那更是奇恥大辱,只能瞪著眼干著急。

  駱青離看著臺上的程縈若有所思,秦紫嫣傳音問道:“青離,你看出什么名堂來了嗎?”

  先前那兩戰,結束得都很莫名其妙,秦紫嫣完全看不懂,她以為這是因為自己還是在煉氣期,對筑基期境界的東西還不能夠完全了解,所以才看不明白,便來問駱青離。

  駱青離倒確實是發現了一些東西。

  第一戰的時候她沒留心,但方才第二戰的時候,她注意到程縈在丟出手中那朵紅蓮時,雙眼中有一道暗紅光芒一閃而過,那道紅光閃爍得太快,加之紅蓮光輝掩映,很容易讓人忽略,可就是在程縈眼里的這道暗紅光芒閃過后,場上的那位筑基男修倒在了地上。

  “大概是某種迷惑手段。”駱青離喃喃說道。

  程縈拋出的紅蓮是假,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真正的招式其實是在她的瞳術上。

  在場的筑基期弟子或許多數都被蒙在鼓里,但作為裁判的雁北真人必然是看得出端倪的,程縈并沒有耍花招,也沒有使任何陰私手段,相反的,她完全是靠自己的本事,贏得堂堂正正。

  程縈等了一會兒,又有一個筑基初期的男修上前,這男修身著內門精英弟子服飾,應該也是某峰長老的入室弟子。

  “在下玉蟾宗落木峰弟子尹天華,程道友有禮。”尹天華拱手施了一禮,文質彬彬。

  眾弟子一見尹天華上了,頓時一個個激動不已。

  “尹師兄是婉吟真人的門下弟子,可不是之前那兩個草包能比的,這下可算是妥了!”

  “那是,有金丹真人指點的精英弟子和其他人能一樣嗎?尹師兄必勝!”

  “我最后的一點積蓄,全壓在尹師兄身上了,尹師兄可千萬不要讓我血本無歸啊!”

  程縈聽到下面的這些話,不置可否地笑笑,眉目之間波光流轉,風姿卓絕。

  雙方道過禮,便各自動起手來。

  這次倒是沒和頭兩次一樣,倒是像模像樣地打了幾個回合。

  尹天華是落木峰的弟子,修習的也是木系功法,他的法器是一把青玉尺,玉尺輕揮,群花競放,搖曳生姿,花瓣爆開,落英繽紛,卻片片鋒利如刀,輕易便能破開修士周身的護體靈氣。

  程縈主修的則是火系法術,紅蓮浴火,焚燒萬物,所有靠近她的花瓣皆都被蓮火燒為塵土。

  尹天華再次揮尺,許多藤蔓交織,化作一張綠色巨網,兜頭罩下。

  五行術法之中,以金系火系功法破壞力最為出眾,而木系法術則以困縛為主,攻擊力上卻略遜一籌。

  程縈淡淡瞥了一眼巨網,雙手掐訣,十指翩飛,紅蓮飛回到她身邊,從蓮心處吐出數道火焰,纏上藤蔓巨網。

  然而尹天華的這藤蔓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程縈發現竟然一時半會兒燒不壞它。

  而這時,尹天華已經手執一把銀色匕首朝她沖來。

  “尹師兄,干的漂亮!”

  圍觀弟子熱情高呼,仿佛已經預見了尹天華打敗程縈的結果,提前慶祝了起來。

  駱青離微微擰眉,看著尹天華這一味進攻門戶大開的模樣,暗道不妙。

  果然下一刻程縈朝著尹天華盈盈望去,飽滿的菱唇向上彎起,火光重重間,程縈的雙目再次亮起了暗紅光芒,本就美艷的面龐在這一刻更是顯得嫵媚多情,尹天華不由自主被惑去心神,沉浸到她這一雙妙目之中,好像整個世界都在這種紅色的漩渦里不斷旋轉。

  他腦中越來越暈,雙眼漸漸無神,到最后,身子一歪倒在了程縈的身前。

  隨著他的暈倒,那張藤蔓巨網也隨之消散,程縈撣了撣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塵,輕蔑一笑,“玉蟾宗的弟子水平,也不外如是。”

  全場上下鴉雀無聲,前一刻大家還在歡欣鼓舞,下一刻卻像是時光凝滯一般,大笑喜悅的表情還停留在臉上,目光中卻滿是不可思議,根本不相信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連敗三場,就連內門的精英弟子也都敗了…

  哪怕先前玉堂真人大勝一鳴真人,可現在筑基期之間的比試,卻是玉蟾宗慘敗,而且還是三人敗于同一人之手,這輸得未免也太難看了!

  這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修煉的又是什么功法,為何會如此彪悍?

  眾弟子氣恨地咬緊了后槽牙。

  程縈依舊留在斗法場上,把玩著垂在身前的一縷鬢發,笑著問道:“還有何人來戰?”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今玉蟾宗的眾弟子士氣大跌,看來看去也沒人上臺。

  雁北真人不由輕輕皺眉,他是掌門,自當以門派優先,再讓程縈贏下去,那玉蟾宗可真就要變成大笑話了。

  本在一邊旁觀的任星丞瞇了瞇眼,指尖輕彈正欲開口,忽然聽到一聲清越的女聲響起:“我來!”

  任星丞微微一怔,就看到駱青離腳尖一點,輕盈地躍上了高臺。

  程縈見這回來的人是個女修,目光上上下下掃了她一圈。

  同為女子,程縈最先關注的自然是對方的長相,這女修的相貌并不是讓人一眼驚艷的絕世之姿,但也算得上清麗脫俗,最讓人羨慕的是她一身瑩白雪膚,哪怕程縈修練內媚功法,有養顏之效,和駱青離比起來,也自愧弗如。

  “玉蟾宗飄渺峰弟子駱青離,有請程道友賜教。”駱青離自報家門。

  駱青離這三個字,在一眾弟子之間的知名度可是很高的。

  她剛入門就被驚鴻真君收作門下弟子,不知羨煞了多少弟子,而后一年前的河谷獵妖之行,因為她還有幾個內門弟子的失蹤,引得門中幾位金丹真人互毆,讓人看盡了熱鬧,后來她平安回來了,沒過多久,就以十九歲之齡成功筑基,打破了之前薛策保持的記錄,就連筑基之象也尤為特別。

  只是這位駱師叔,平素深居簡出,能夠看到她的機會不多,更多的弟子都是只聞其名不識其人。

  如今駱青離在這個場合現身,一眾人先是恍然,繼而便是驚嘆。

  “飄渺峰…”程縈喃喃念著這三個字,隨后目光微變,“你和容放是一個峰的?”

  “是,在下算是容師侄的師叔。”

  “師叔?”程縈再次看向她,心想這女修的年紀可能都還沒有容放大吧…

  一旁的圍觀弟子中有人喊道:“我們駱師叔可是驚鴻真君的入室大弟子,你碰到我們駱師叔算你倒霉!”

  那人身側的一個弟子連忙拉住他,讓他住口,又小聲說道:“駱師叔雖是驚鴻真君的弟子,可她的實力如何,我們并不清楚啊,你可別亂說話,回頭駱師叔要是都輸了,惱羞成怒,說不定還要遷怒到你身上!”

  那人一聽有道理,連忙緊緊閉上了嘴。

  然而該聽到的程縈都已經聽到了。

  宋驚鴻的名字,不僅僅在南詔,哪怕是中原也是有許多人有所耳聞的。

  “原來是驚鴻真君的弟子。”程縈微微正色,眼里多了幾分興奮。

  她素來好戰,早就聽聞驚鴻真君實力出色,能夠和真君的弟子一戰,程縈很是期待,更加躍躍欲試起來,“開始吧。”

  駱青離卻搖搖頭,“程道友先前打了三場,還是先恢復一下體力和靈力吧。”

  程縈柳眉一豎,“你看不起我?”

  “這是對對手的尊重。”駱青離淡淡說道。

  程縈面色輕緩,沒再說什么,吃了顆丹藥盤膝坐下調息。

  卻是場外的人大呼不解:“駱師叔這是干嘛?趁著這女人靈力不足,才更好將她打敗啊,等她恢復了,再打起來不就更難了?這么簡單的道理她都不懂嗎?”

  “駱師叔這是不想占人家便宜吧…不過她這么有自信的嗎?”

  “自不自信我是不知道,但她要是輸了,驚鴻真君的面子可就要沒處擱了。”

  “別這么喪啊,我們不是應該期待下駱師叔一雪前恥嗎?”

  “怕就怕沒有雪恥,反倒給自己的恥辱再添一筆啊!”

  臺下議論紛紛,駱青離卻充耳不聞,只耐心等著程縈恢復靈力。

  她會上臺來挑戰程縈當然不是一時沖動,現在這個情勢下,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上來只會讓自己讓師門蒙羞。

  觀察過幾輪,她發現程縈的法術確實出眾,那個瞳術則是殺手锏,應該是有某種魅惑的效果,同階甚至是高了一個小境界的修士在不注意的情況下,很可能就會中招,然后失去戰力。

  但這種瞳術說穿了其實也是作用在精神上的,元神、神識、精神,這些東西本質上都相類似,而她修煉的凝元訣初見成效,元神力量遠超同階修士,擋下這瞳術應該不成問題,那么在瞳術不管用的基礎下,再要將程縈打敗,就沒這么困難了。

  若是生死之斗,駱青離當然不可能等人家恢復了實力再戰,趁他病要他命才是王道,可類似于現在這種切磋,為免獲勝后被人指摘占便宜,她不介意程縈恢復后再來與她斗法,如此,過后程家也揪不出她的錯處。

  大約是程縈連勝三輪,程家找回了底氣,那些筑基修士滿面春風,得意洋洋。

  “我們縈縈一年前就已筑基,當時年僅十九歲,在中原少年英才榜上擁有一席之地,與筑基中期都有一拼之力,打不過她那是正常的。”

  程家這話是故意說給玉蟾宗人聽的,一眾弟子聞言頓時不滿,與他們攀比起來,“我們駱師叔也是十九歲筑基,是玉蟾宗百年內最年輕的筑基修士,更是驚鴻真君唯一的弟子,盡得真傳!”

  程家的修士哼笑道:“縈縈擅長畫符,已經能夠畫出四階符箓。”

  玉蟾宗弟子不甘示弱地接道:“駱師叔精通陣道,還得伏冀真君親傳!”

  駱青離在精英堂陣堂上課,也和伏冀真君學過陣法,不少人都是知道的,雖然不清楚駱青離的陣法水平如何,但這個時候輸人不輸陣,吹牛逼誰還不會啊!

  程家修士瞥了他們一眼,繼續說:“我們縈縈是上品火系天靈根,萬中無一的高資質。”

  “我們駱師叔…”

  有人嘴快地起了個頭,卻忽然卡殼接不下去了。

  要是他們沒記錯的話,駱師叔好像是五靈根,哪怕各個靈根的純度都不錯,那也是五靈根,怎么和人家天靈根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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